63.又是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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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月里,矮人们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晚会,不管会不会唱歌,会不会跳舞,围着篝火一起欢笑就是他们眼中的幸福。虽然眼下冬月刚过,可是离万物复苏大地回春还有一段时间,刚刚行猎归来的达达尼等人,和早两天回来的达玛,分别都所获不菲。
达达尼拽着布兰德,而席瓦紧随其后,一路上都是在半露天半靠着山壁的石廊中前进,好容易走完了常常的石廊,转身一拐视线略微有些受阻,前面的路都朝着里面向下倾斜,而深处自然是山腹,照明都是靠着矮人们自己做的石蜡灯。达达尼自豪地跟新认识的朋友介绍了这一切,“嘿嘿~再朝里面走才是真正的雷霆堡”。
好家伙,回头打量了一下,记得刚上山的时候看见山体的顶部似乎是有人工开凿痕迹,一个类似人类堡垒的建筑坐落在山顶,原来底下别有洞天,整个雷霆堡竟然就是半座山腹,中间有无数的通道和房屋连接起来,好大的手笔,好惊人的气魄,只有矮人这种坚韧的个性,才能够建造出这么鬼斧神工的城市吧。
里面的空间其实很宽大,布兰德目测的结果是山腹内部空间的天顶大概超过一百尺,除了光线不是很充足,感觉非常好,一点也没有觉得气闷。而通道两旁的屋子也都是部落里其他矮人们的居所,据达达尼介绍,顺着这个环形的通道继续走到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集市,其实多半还是以铁铺和熔炉这种设置为主,大家经常会在附近摆个地摊互相交换有无,毕竟大家都是认识的,整个雷霆堡也就一千多人口,真就不需要太多商铺设施。
差不多在螺旋状的通道里走了半个沙漏时,达达尼指着前面灯火通明的地方让法师看,一个大大的木制舞台矗立在中央,周围装饰着各种颜色的彩灯,这种半封闭式结构的石蜡灯,本身会因为石蜡的不同颜色而发出不同的光芒,值得一提的是这种被称作石蜡的矿物,燃烧起来不仅能够稳定发光发热,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布兰德也是问过达达尼才得知有这么回事,否则以矮人的粗豪怎么会弄些香喷喷的玩意。
人群越来越拥挤,除了必要的守卫,几乎雷霆堡所有的矮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舞台中央站着的自然是达达尼的老爹,现任的雷霆部落大首领,老家伙胡须雪白,头顶微微有些秃,身板看起来并不是很粗壮,如果换上一身法师袍子,兴许远远看去有些像安达尔大师的风范,这人就是雷霆之王?最强大的雷霆矮人战士图加拉?法师还在暗自腹诽矮人大头领的“文弱”,可是图加拉的演说似乎也开始了。
“亲爱的兄弟姐妹,还有咱们雷霆堡的小崽子们,今天是冬月最后的一次晚会,过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年……”
“咱们雷霆堡,在长老的带领和大家共同努力下,去年没有一个同胞被冻死、饿死,除了几个小家伙在狩猎中受伤,哈哈哈……”,受到大首领的鼓舞,围在一起的矮人们也都欢快地笑了起来,震得整个通道都嗡嗡回响。
图加拉举着双手示意大家安静,“春月来了,山下的麦田要好好耕种,雷霆矮人都是好样的工匠,可种麦草也不能熊包,不会就好好学,为了有足够多的粮食,还有麦酒,长老建议我们在耕作繁忙期过后,多打造点农具和兵器下山去人类那里出售,我觉得是这个道理,咱们不能荒废了手艺”。
“所以……”,说到这里图加拉提高了嗓门,“我决定让达玛和达达尼两兄弟,在夏月之前再去人类那里重开贸易……呼,现在,就让大家为晚会欢呼吧,哈哈~咳咳……”
大首领的话看来非常好用,矮人们基本有着很强烈的集体归属感,首领其实相当于大家长,有什么事情吩咐下来,就算再艰难,大家都会尽量提从安排,不给这个大家庭添麻烦。当然了,作为大首领肯定是要把全部族的利益当作最优先考虑,这样才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和爱戴,这机会算是文明生物的社会共性吧。
接下来就是别开生面的晚会表演,大家听完了图加拉的讲话,纷纷散开稀稀拉拉坐着,大厅里点着许多堆篝火,不过因为空气流通的关系,所以这么多人和篝火也不会让人觉得呼吸不顺。十八个矮人叠罗汉、两个年轻的家伙用小腿掰腕子?!、孩童们的合唱、让从来没见识过矮人文化的布兰德大饱眼福,就连不怎么说话的席瓦都看得很入神。

最后被众人哄上台的达达尼两兄弟索性挑起了摔跤舞,就连法师都被热情的家伙们拥上去,来了一个别开生面的魔法表演。达玛听说法师的同伴是个神射手,怂恿布兰德让席瓦也参与表演,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法师,刚把眼光投向精灵,席瓦就轻轻点了点头,步伐轻巧地登上了舞台。从口袋里掏出三个一口就能吃下的红色果子,朝天上一扔,就在大家视线被转移的同时,席瓦右腿微微后撤半步,三支长箭上了弦,“嗖”地一声,三个果子被插在箭杆上掉了下来。无论手法眼神的准确、还是力度的掌握,都让人叹为观止,矮人们毫不掩饰对神箭手的崇拜,“好样的!”、“神箭手”,浑厚的嗓门震得席瓦半遮起来的俏脸一阵泛红。
“还真是一群简单快乐的矮人啊”,布兰德笑着摇摇头,这种感觉和隐蔽之所完全不同,可都让人觉得很愉快,看来无论什么种族,都是向往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小伙子,安达尔先生的弟子,老头子有幸请你喝一杯粗麦酒吗”,耳边传来一声招呼,布兰德转过身一看,正是刚才大首领图加拉演讲时站立在一旁的长老。
“长老太客气了,不知找晚辈有什么吩咐”,出门在外,礼让于人是必须的,就算有什么不妥,先礼后兵也能够理直气壮。看起来比图加拉还老上几分的长老笑了笑,通用语说得很流利,口音几乎和人类没什么差别。“故人的弟子来访,总要好好招待一番,否则安达尔先生那里可要大大的失礼了,况且,老头子的确有件冒昧的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既然有老师的关系,那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恶意,安达尔大师以前曾经提到过雷霆堡,似乎的确是和那里的首领有不错的交情,不过席瓦……
似乎明白法师的难处,须发皆白的老矮人说道:“无妨无妨,精灵族的小朋友我也很欢迎,这件事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呵呵,一起吧”,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朝附近的一座石屋走去,而达达尼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不待招呼就自行跟在了长老背后,还朝法师招了招手。
一行四人来到长老的居所,门外越夜越精彩的矮人们还在欢闹着,最后进门的席瓦掩上了门,顿时屋子里变得安静了起来。用手杖拨弄了一下壁炉,炭火呼啦一下窜了起来,跳跃的火光照得屋子里一片温暖,老人示意大家随意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一张矮小的躺椅上,看来是熟客,达达尼从壁炉上提了一壶水,给每人都倒了一杯。
喝着暖暖的麦茶,长老笑眯眯地打开了话匣子。“差点忘记介绍,老啦老啦,我叫巴罗约,是这个部族的长老,不过和精灵族的长老不同,矮人长老只是年纪大的家伙,充当一下吉祥物,哈哈,没什么用的”,达达尼可不乐意了,嘟嘟囔囔地说道:“老师你这话可不对,老爹可是最佩服您了,啊!我也是最佩服您,比老爹还佩服……”。
一张老脸泛起了些笑意,巴罗约老头用手杖敲了敲达达尼的胳膊,“小家伙,是不是出去太久,在外面学坏啦,说话跟嘴里含着蜂蜜似的”,窘得达达尼嘿嘿直笑。“对了,说到大首领,我记得安达尔先生许久没有捎来口信啦,小伙子,他现在还好吗?大首领也惦记着他呢”。
被人问候道老师,布兰德自然不能随便应付,大致把老师的事情说给了矮人长老听,听完之后,巴罗约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更加沟壑纵横,愁眉不展。“哎~老友突然远行,这件事可怎么办呢”。
布兰德心里咯噔一下,来了,先是卡拉丹,再是巴罗约,能当上长老的,哪一个都不是白费粮食的糟老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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