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神箭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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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洒落在森林里。布兰德和精灵同伴一起前往矮人的围猎营地,虽然裹着宽大的连帽斗篷,不过熟知精灵特征的矮人们,恐怕多半也能认出法师的伙伴并非人类。一个骑着雷豹的法师本来就有些奇怪,再加上另外一个骑着雷豹的射手,如果这点眼力都没有,恐怕也白长了那么大鼻子。
忘记说了,大部分矮人的鼻子和嘴巴都很大,虽然这在矮人的审美观看来是极好的面貌,不过胡子可就有些欠收拾了,大多数矮人除非上了年纪才会好好打理胡须,年轻些的矮人们从来就不在乎满脸的络腮,只是在比较长的时候才简单修理下,雷霆矮人们自然也遵循着这个“传统”。
太子党的小少爷达达尼亦不能免俗,说实在的,黑灰色的络腮胡子让达达尼看起来根本不像是青年,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只是他老爹,雷霆部落大头领图加拉的小儿子,今年不过才三十岁,按照矮人的年纪算法,似乎比布兰德法师还要小上一轮,矮人们只要没有意外,通常都很喜欢锻炼身体,这也使得他们的寿命平均接近两百岁,比人类那是要高上一点的。
不过矮人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布兰德刚刚来到围猎营地,就看到达达尼连着摔了两个杯子。“怎么了?我的朋友”,其实有些后悔主动开口,法师有些埋怨自己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点,万一触痛对方的伤处,恐怕结伴而行的计划就要落空了。不过达达尼似乎看到客人来了,稍微没那么激愤,站起来拍了拍短披风上的枯草,语气有些低落,“两个兄弟受伤太重,都怨我……”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达达尼倒还是个有心人,不愧是太子党,说话挺到位的。可接下来就轮到法师目瞪口呆的,“娘匹的,昨天真不该轻易宰了那畜生,想起来就悔得很,早知道就拿锤子一锤一下砸爆它的蛋黄”,反差太大了,布兰德悄悄抹了把汗,就连不大明白这句粗话的席瓦嘴角都**了几下。矮人说的是人类通用语,其实它们也有自己的语言,不过词汇量就太少了,所以年轻点的矮人都比较习惯说通用语,这样和人类打交道也方便。
昨天的捕猎其实不是太顺利,至少在遇到布兰德之前,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一共两只铁脊蜥蜴,十几个矮人骑士围上去,几个回合就连伤两人,最后竟然给其中一只逃走了,受伤的两个兄弟,身上穿的可是亲自打造的钢片胸甲,里面还塞着厚厚的棉衣衬底,可是骨头还是短了好几根,其中一个兄弟差点就当场死掉,还好眼明手快的达达尼死命拖走了伤者,要不就算穿着胸甲也难逃那张铁腭的撕咬。
布兰德其实很想告诉对方,逃走的那只是雌性,不过看到达达尼献宝似的掏出两颗蜥蜴卵,明智地闭上了嘴。“看见就来气……哦,布兰德兄弟,我是说这个东西”,口不择言的达达尼好歹也是头领,虽然年纪轻轻,也算是受过教育比较多的,说出来才知道似乎有点失礼,赶紧向法师致歉。不过从小在穷人堆打混的布兰德也没多心,这些矮人相比冷冰冰的学会同僚有意思多了,至少学会里的同行们除非是进行研讨,一般是聚餐都不会说几句闲话的。
“希望两只都是妖兽,要不可就亏大了”,法师把手放上去摸了摸,乐呵呵地说道:“放心吧,达达尼,都是妖兽,没错”。虽然只是卵,但是从里面传来的淡淡魔法波动瞒不过训练有素的法师,听到对方的开解,矮人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满面愁苦地说道,可是这大家伙在我们那养不活,只能拿去换掉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到点实在的,要是有狮鹫就好了。
初生的妖兽和普通野兽差不多,但是随着岁月的推移,妖化的血统会随着时间的增长慢慢产生作用,成年之后的铁脊蜥蜴大概有普通中阶战士的实力,主要是出了身体优势,它们通常还有着一些类魔法技能,效果很单一,但是很纯粹,而且准备起来比施法者们通常会容易些,要说威力大概还过得去吧。所有的妖兽都有类魔法技能,至于以前遇到的魔羚,那属于是魔化生物,不一定会具有类魔法能力,否则布兰德恐怕已经英年早逝了。

心情略微好些的达达尼灌下早晨的第一杯麦酒,前面两杯都给暴怒中的矮人砸了,要说不可惜那是假的,矮人种植麦草的历史并不长,所以产量根本没办法和人类农夫比,所以粮食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可矮人的脾气就是这样,冲动起来什么也顾不上,这个性格让他们没少吃亏。
好在矮人们对精灵虽然不怎么友好,可是还不至于仇视,其实两个种族以前是很和睦的,有林必有山,说的就是精灵和矮人的历史。森林属于精灵,大山属于矮人,平原是地精的世界,而草原属于兽人,但是在人类崛起之后一切都不同了,万年血战把整个世界都弄了个翻天覆地。矮人和精灵族虽然没有发生冲突,不过分道扬镳是在所难免的,除了爱热闹的地精会偶尔跟人类打交道,矮人们不擅农活会依赖人类,精灵们几乎都不和人类国度往来。
也许因为年轻,心里没有那么多的陈年旧账,席瓦和布兰德的用精灵语小声对话,其实是落在了达达尼和他的同伴耳中的,不过唯一令他们觉得遗憾的,并不是席瓦没有搭理矮人,而是年轻一辈的矮人们还没有见过精灵长什么样,只是宽大的斗篷遮得严严实实,教满怀期待的家伙们好生失望。
“明天一早就走,不过我们是不是再进行一次狩猎?最好别在遇到什么妖兽”,心有余悸的达达尼寻求布兰德支持,而昨天收了半袋子妖兽心血的法师,也乐得还上这个人情,爽快地答应了矮人的要求。其实大家都想多了,妖兽虽然强大,可昨天遇到那两只铁脊蜥蜴已经是很难得了,本身只有大概七、八级左右的实力,经过漫长的岁月不断进化,好容易跻身相当于高阶战士的存在,没想到雌兽刚刚生产完就被围攻,而雄兽在消耗掉自己的类魔法能力后,被皮糙肉厚装备精良的矮人们围殴而死,逃窜的雄兽最后也都死到一块,就连新生的卵都给抄走了。
卡拉那森林虽大,这么高级的妖兽恐怕并不多见,这也是昨天法师为什么会提出要雌兽的心血当作战利品。尽信书不如无书,可是前辈总结的经验总是有用的,法师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满意地笑容。
留下足够的看守人员,十名矮人战士和布兰德连同席瓦出发了,是战士没错,因为矮人们虽然也有坐骑,可是并不能被称为骑士,顶多叫骑兵吧,这是固执的达达尼自己提出的,看来给人类的骑士小说毒害得不轻,“我的愿望,是当一名真正的骑士,布兰德,你说矮人能当骑士吗?真正的那种”。
一来二去两人已经显得很熟络了,直呼姓名聊得不亦乐乎,除了一直很沉默的席瓦。没有回答矮人的话,布兰德偷偷看了一眼骑在影月身上的席瓦,女射手背着长弓,一言不发地端坐着,除了偶尔伸出纤细的手抚摸坐骑头上的皮毛,双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前面除了森林还是森林。
接下来的时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布兰德原本是想用魔法控制猎物,然后矮人们再上去收拾,可取箭、弯弓、搭弦一气呵成的女射手,大发神威之下,可怜的法师和矮人战士们就只剩下欣赏的份,直到席瓦停下了个人表演,一群憋得有点郁闷的矮个子才嗷嗷直叫挥着战锤扑向野猪、棕熊、野鸡什么的,可怜的野鸡腿都给砸扁了……
厉害!普通的木杆,箭头只不过是用木块削制的,竟然例无虚发一箭一个准,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看似温柔如水,恬静自若的女精灵。可想而知昨晚要是有铁箭头,那后面几乎就没矮人们什么事了。
席瓦好像生气了?!略微有些心虚的布兰德收回目光,手忙脚乱给矮人们加持增益法术,笑眯眯地看着这群野猴子继续围剿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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