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临别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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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除了蹲在精灵法师的树屋拼命吸收各种平时接触不到的精灵学派法术知识,布兰德甚至被伊图蛊惑,说什么既然已经算是半个克尔达,那么也许可以尝试锻炼武技,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鼻青脸肿的法师在第二十次被伊图用小树枝轻松绊倒之后,完全放弃了这个看似诱人的计划,身体比一般人略微强壮已经是多年坚持锻炼的成果了,自己果然还是没有武技上的天分,只不过白白被黑皮小子摔了整整一天而已。深深被对方拙劣动作给打败的伊图对此也很感叹,照他的说法是“精灵族人中从来没有锻炼过体术的孩子都不会如此笨拙”。
好吧,打消了成为战巫兼暗影猎手的念头,法师继续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了。中途来来去去都是骑着雷豹克拉尔(注1),倒是让法师驾驭这种大猫的技术长进不少,当然,主要还是克拉尔已经熟悉了这位人类新伙伴,所以能够主动配合身手不怎么敏捷的法师。
不知道卡拉丹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来给法师送饭的还是席瓦和希雅两姐妹,布兰德清楚地从举止上轻易分辨出了谁是席瓦谁是希雅。姐姐席瓦恬静柔美,除了在净化月亮井的第二天来送饭的时候眼圈有些发红,一如往常的微笑让法师每次都感觉很不自然,而妹妹希雅对布兰德的怨恨似乎更加强烈了,如果不是看在挽救了村落的恩情上,恐怕在饭菜里下点什么其他东西也未可知。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希雅比较排斥自己是有理由的,谁叫自己先是夜袭再是推到最后干脆欺负上了双生子的姐姐,而永远都带着温和笑容的席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法师也承认自己对这个非常具有古典美的温婉可人儿很有好感,可那种欣赏和好感只不过是正常的雄性在符合审美观的情况下都会有的吧,除此之外,似乎两人之间连熟络都算不上。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法师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事实上凭着净化月亮井那一幕干净利落的表演,村落里的精灵们多多少少已经接受了这位来自人类国度的年轻法师,勇敢、正义、智慧,至少对隐蔽之所的精灵来说是这样的。让百多年没有接触过什么人类的精灵们不禁承认,其实布兰德法师比大多数的精灵族人更优秀。就连原先在隐蔽之所饱受冷落的伊图,在结束每天的巡逻之后,回到村子里也会被同族们拉去用餐,这个村落脱离了精灵主流社会太久,甚至有些原始村落的感觉,整个村子都可以算作一个大家庭。
法师也渐渐有些喜欢上了在隐蔽之所的生活,有读不完的典籍和安静的试验场地,精灵们就算唱歌也都是以温婉的曲调为主,布兰德时常回听得入神,虽然里面的某些俚语至今都不是太明白,大意还是能听懂的。除了席瓦姐妹,渐渐的也有不少年轻的精灵族人会主动来找法师闲谈,当然了,对他们来说布兰德是唯一了解外面世界的渠道,作为谢礼,冒昧打扰的精灵族人用鲜花、水果、手工雕刻的精美棋子、以及各种各样精巧的用具堆满了其中一个精灵**师的实验桌。其实这些没有来得及跟随精灵王庭迁徙的族人,还是非常纯朴和友善的,只是一贯的优越心理让他们难以主动接受一些变化,比如眼前的法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一旦进入他们的生活,就能发现其实和传说中一样,大部分精灵族人都比较倾向自然和善良,也许就是这种看似迂腐的生灵独特之处吧。
只是,面对席瓦,“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法师再次问自己。也许在极自然的情况下,没有随军前往前线的重任,以及家中卡特琳娜的牵挂,还有那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心羁绊,本身就对席瓦颇有好感的布兰德,并不排斥来一场跨越种族的爱恋。可是那天晚上的突发事件,让双方都有些不自然,这种原先非常正常的好感也都被硬生生扭曲了。现在的布兰德,不再是那个被惯性牵着走的小法师,有着向往自由和强大的理想,布兰德心中的压力其实无比沉重。
逃避服役显然是不可取的,那意味着背叛国家,一个背叛国家的法师,恐怕就连敌国也不屑收容这种软骨头,混迹山林终老一世显然不是个好选择,既然无法躲开,那么始终都要面对,提高自己的实力是最迫在眉睫的。“星云”的秘密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完全揭开,当初制造完这具看成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之后,三个精灵**师不知道因为什么匆忙离开了,在魔法阵中布兰德也是依靠上面本身注入的强大魔力和魔法水晶支持,才能激活“星云”产生了一瞬间的作用,的以保全了性命。
至于现在,除了观赏价值,“星云”和实验桌上的那些雕刻品没有什么区别,至少以布兰德目前的水平,还无法给这种超越一般范畴的魔法道具充能,而桌子上那些雕刻品其实也并非都只能看看,什么空心的按摩鎚、会随风转动并且发出呼啦啦悦耳声音的风车、简单易学能够吹奏出动听曲子的木嫡、便于携带的折叠式手杖。布兰德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精巧玩意时,心里甚至萌发出了“如果用精灵的工艺结合地精的技术,会有怎样的精美实用”这样的想法。

大范围的魔力献祭通过修炼可以逐渐控制范围,不过这样做并不能减少魔力的消耗,只是多少会增强这青色魔焰的威力,每次使用完毕之后心里涌起的不良情绪已经渐渐得到控制,总算没有给法师添上更多的麻烦。
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冬月修业中,布兰德还制作了几根属于消耗品范畴的骨杖,可惜附近没有什么强大的兽类或者妖兽,至于魔兽,想到这里法师有些心疼当初给抛尸山岭的魔羚。用一般的野兽骨头制作的魔杖其实并不大,也就一尺左右长度,根据战巫制作水平的不同,以及材料的高下,能够容纳十几个甚至上百个四、五级法术,更高的法术则需要更好的材料以及更高级的战巫才能做到了。
可惜制作魔杖并不只是简单的魔造和篆刻符文就能万事大吉的,里面的一个个法术都是由法师自己充能产生,别人制造的魔杖也是可以用,只不过不如自己制造充能的用起来那么顺手,就好像农夫用得习惯的锄头耙犁一个道理。
一根三十发的寒冰箭、一根四十发的电能冲击、一根二十一发的魔力之环、以及考虑到要上战场,特别准备的一根五十五发人品爆发之下做好的加速术魔杖。大半个月的时间,还加上伊图打下手帮忙,总算勉强把这些未来用处极大的战巫看家道具做好了,不过充能的经历实在太痛苦,不断利用心觉进行冥想恢复魔力,法师无比想念当初那颗被自己糟蹋掉的硕大魔法水晶。
在征得卡拉丹长老同意之后,布兰德甚至还得到一件属于卡鲁索**师的袍子,这件袍子可是货真价实的法袍,虽然上面只是恒定了一个低等级的镜影术,也叫人欣喜若狂了,放到哈勃郡城,那可是高阶法师才拥有的专利啊。安达尔大师似乎也有那么一件,不过从来没见他穿过,据说是附带每天一次的魔力之环,每天一次而已,哪怕恒定的只是一级魔法,那也比这个强了许多。
但是有些略长的下摆让布兰德很困扰,伊图问清楚裁剪掉一截没有问题之后,直接拿走了,而第二天把修改得非常合身并且送回来的是席瓦,又是让法师好一阵尴尬,倒是席瓦表现得落落大方,根本察觉不出有什么特别。“该死的黑皮小子,就没安过好心”,不识抬举的布兰德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离开的时候终于到了,随着北方吹来的冷风,法师认为卡拉那平原北部的冰封地带应该已经开始解冻,于是花了两天时间准备了一些口粮,除了伊图亲自做的肉干,还有一位看起来很清秀的小帅哥和他的母亲送来的一包“兰巴斯”,就是上次在海滨营地伊图携带的精灵饼干,不过某人当时可没有敢吃,这次可以亲自尝尝了,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老狐狸卡拉丹也大方了一次,虽然明知道布兰德在法师树屋里得了不少好处,可是挽救隐蔽之所就等于救了几百族人性命,在临别之际,长老不知从哪个藏宝的地方摸出来十几枚拇指那么大的魔法水晶,一样是半透明夹杂着灰色斑点的那种样子,说是没有什么人类世界所用的金币,只好用这个聊表心意。法师有些感动地想要接过这份赠礼,而卡拉丹老狐狸却不放手,非要啰啰嗦嗦讲了半天才拍拍对方肩膀,表示没什么其他的话可说了。
迅速把这笔额外收入放到异次元空间袋,法师向前来送行的精灵族人们深深鞠躬致意,真切地说道:“在这里承蒙大家的照顾,布兰德感激不尽,在我有限的生命中,我必会将一切有着善良和骄傲的精灵视作同胞,有朝一日,也许我会带着西方王庭的消息再回来,那么,就告辞了……”,精灵语已经非常娴熟的布兰德,甚至能用精灵的腔调说些非常得体的华丽说辞,这倒让骂法师身手笨拙的伊图好一阵羡慕。
正要跨上克拉尔的背,远处传来两个声音,不过喊话的内容是一样的,“请等一等,法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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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其实克莱尔这个名字不错,但是偶然联想起似乎很多音译的游戏作品喜欢把克莱尔、克拉尔、克劳尔、克莱恩里面的女性全部都统一翻译为克莱尔,所以有可能会让大家产生错觉,鉴于雷豹“克尔达银雷”是雄性,那么还是更名叫做克拉尔比较容易为大家所接受吧:)
PS:不会出现下半身思考的狗血,该出手时才出手,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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