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短暂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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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子自然是属圣罗兰帝国领土,要绕过卡拉那平原再有骑马五六天的工夫才能到达舰队的目的地斯通港,再接着翻过一段丘陵密布的红石山区才是真正的前线。这里,不过是帝国比较靠北的地区罢了。
不过村子里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头,脸上愁云密布的人们似乎连话都不愿意多讲,远处似乎是送葬的人群。在银帆镇见过此类情形的布兰德自是不会陌生,不过这个看起来还不如银帆镇三分一规模的小村子竟然一下抬出来七、八具棺木,足教人有些毛骨悚然。
探查本来是暗影猎手的强项,可在人类的地头,藏头露尾的伊图怎么也及不上一身长袍手持法杖的布兰德。而法师忍着笑故作清高地拉住一个路人简单问了几句,得知原来是在为身为帝**人的本村青年送葬。
不过这几个本村出身的青年倒不是死在前线,刚刚被征召入伍的年轻人们告别了亲人,在经过卡拉那平原的时候遭遇袭击,只留下残缺不全的尸体。听到这些情况,法师捏着法杖的手有些青筋暴起,莫非……类似银帆镇的旧事又在重演?
伊图自然是不知道魔羚的事情,不过听了布兰德的转述,暗影猎手确定是兽类所为,不过显然不是一般的猛兽,因为猛兽伤人通常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出于饥饿而主动攻击,二是领地或者巢**被侵犯。本地乡下出身的小伙子们难道会不认得路,这不可能,而假设对方是饥饿的野兽,也不至于七、八个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因为据法师打听来的消息清清楚楚说明了现场的情况,只有几个新兵的尸首和行囊,根本没有任何野兽的血迹或者毛皮之类,地面上只有人类的脚印。和魔羚有过交手经验的布兰德把当初自己的战斗过程告诉了精灵,伊图说精灵族的两种特有坐骑其中的一种就可以做到完全不留下任何痕迹。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袭杀几个新入伍的帝国士兵呢,不过眼前正好有一个从卡拉那郡城来的军士长,布兰德把对方请进了村里唯一的小酒馆兼杂货铺,正好可以让对方帮忙给达文西上校和沙隆骑士送个信。
受宠若惊的军士长在法师的再三邀请下毕恭毕敬一脸正色地坐在布兰德下首的位置,而一旁的伊图自从进了村子就没有开口说过话,除了和法师两人私下的交谈。
“不用客气,军士长,我们暂时算得上是同袍”,出来走了一圈,接人待物大有长进的布兰德如今说话也像模像样起来,“身为随军法师,能够在这里遇到同袍让我很吃惊……”
有些年纪的军士长放下酒杯认认真真回答道:“法师大人,我是奉命安排征召新兵入伍食宿的后勤人员,快马来到纳亚村是为了确定本村兵员的问题,没想到……”
法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举手虚抬了一下,示意对方不必拘束,自己也顺手喝了一口乡下自酿的杂粮酒,味道马马虎虎。几口酒下肚,军士长的话也多了起来,神色也渐渐自然了许多,从谈话中得知这个奉命催促新兵的军人叫做费希曼,三等军士长。
“前线……嗨,还不是老样子。埃尔米人进攻有余防守不足,我军进攻疲软防守坚韧,两边就一直在拉锯,除了死伤数字不断增加也没有什么大事”,费希曼军士长摘下头盔放在桌边,撸了一把被头盔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补充道:“不过卡拉那郡城虽然是个军事要塞型城市,可离前方还有一定距离,所以最近有很么动静倒是不大清楚”。

法师的徽章是很难假冒的,老于世故的军士长也接待过不少随军的法师大人,进了酒馆一坐定就从法师的外袍上确认了对方身份,徽章边角的花纹正是圣罗兰帝国特有的三条波浪线,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含糊其辞的地方,不过他所知的也就这么点情报,几句话过后场面有些冷了下来。
还有事情相托的法师装作饶有兴致地向费希曼询问了一些卡拉那平原的风土人情以及对新兵凶杀案的看法,最后在酒馆主人端上饭菜的时候,布兰德才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那个……费希曼军士长,我在哈勃郡城出海之后遭遇了一些特殊情况,所以请替我带一封信给“圣罗兰飞鱼”号的舰长达文西,至于另外一封信请一同送去,舰长先生应该会知道沙隆骑士的所在”。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既然知道是海军“圣罗兰飞鱼号”的舰长,同时还是护航舰队司令官,那么通过军队的补给线可以很容易送到对方手中。用餐完毕,法师写了两封信,内容基本一致,大意是:自己后来醒来发现被在海浪中被冲到一个小岛,经过的船只搭救了自己,不过因为腿上受伤所以需要调养一阵子才能去报道。
不管真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仔细才好,相信这个拙劣的借口即使被看穿两人也不会为难颇有点私人关系的布兰德,有堂堂上校舰长和骑兵队长沙隆的证明,那么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法师微微一笑,用酒馆老板送过来的鱼鳔胶水封住了信口,总算是暂时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布兰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币强塞到费希曼手里,士官长喝得有些红光满面的脸上表情顿时有些难看,好容易有个法师大人瞧得起自己还请自己一块喝酒吃饭,怎么能拿人家的赏钱呢。不过因为刚刚解决完随军问题而心情大好的法师哪里肯依,就算皇帝也不能让人只干活不发薪的,所以还是让满怀感激的费希曼收下了这个金币。
法师的话也说得很暖人,“难得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同袍,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当作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喝酒吧”。伊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表情有些古怪,给法师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一眼。
出身低微的布兰德怎么会不懂的社会底层的艰辛,看上去被平民敬畏的士官长靴子内侧打着好几个补丁,而蓝色的披风也是洗得快发白了。以前在乡下贩卖便宜的魔法玩具,法师也总会给那些家里没有闲钱的穷人家孩子偷偷塞上一根魔法焰火,想起这些,法师温和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很宁静。
而前脚走出酒馆,后面跟着的伊图突然走快了两步,伸手拍了拍布兰德的后背,然后自顾走在了前面,让法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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