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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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还好不算太重的伊图回到了营地,而天界犬似乎没有快要消散的样子一直跟在布兰德前后,百无聊赖的法师偷偷翻看了伊图的行囊,除了几个被压坏了的果子还有几块绿油油的饼干。
踌躇了一阵之后,法师还是不敢吃这种大概是精灵干粮“兰巴斯”的小饼干,谁知道这看起来英俊得惨不忍睹的暗影猎手有没有在自己口粮里下毒,就为了以防万一。
幸好天界犬还能派上用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布兰德指使忠心耿耿随侍在旁的天界犬去找点什么新鲜活物。召唤物是不可以离开主人太远的,否则哪怕仍在作用时间内也会自我消散,这是常识,不过如此广大的低矮树林不会连小动物都没几只吧?
此刻林中光线已经变得有些柔和起来,不觉已经是傍晚时分,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天界犬竟然不负所托叼来了一只毛色黄褐斑驳的兔子。自动忽略了自己厨艺等级约等于零的残酷事实,大喜过望的布兰德赶紧掏开营地早已经熄灭的篝火堆,随手丢了些看上去还算比较干燥的枯枝重新燃了起来。
手艺虽然完全没有保障,不过总算是多少会一点野营知识,野外考察是法师的必修课。从蛙口袋(注1)里摸出卡特琳娜临行前赠送的短剑,刮掉一根比较直的树枝表皮,然后在挑了两根接近Y形的树枝用短剑简单修理了一下放在一旁,拎着有些偏瘦但是足够两三个人分享的兔子开始寻找水源。
有林必有水,不费什么力气果然寻到一处小溪,虽然深浅才只能勉强淹过食指两节指骨,不过清理猎物倒是足够。布兰德有些心虚地用科隆准将的遗物笨手笨脚开始剥皮去内脏,不得不说这把短剑比看上去华美的卖相更有实际用处,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魔法效果的短剑切割着兔子的皮肉就好像是在裁纸那么轻松。
以前也剖过鱼,不过野兽的内脏根本不像鱼类那样好处理,就算短剑再锋利也让法师足足折腾了快半个沙漏时才勉强算是大功告成。心满意足的布兰德把收拾得还算干净的兔子架在火上开始烤,跳动的火焰让忙活了一天的法师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可有人并不这么想。
“嗯……呃”,一声悠长的呻吟自然是伊图醒转所发出。早就用从船上一直带着的绳子把暗影猎手绑了个结实的布兰德紧张地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什么人,这才放下因为精灵醒来而略微有些受惊的心情。
“恩将仇报的精灵……浸水的绳索不是那么好挣脱的,尤其是对重伤之后的你”,翻转着火堆上的晚饭,布兰德看到伊图就没好气,说话自然也就带着一些不齿和愤怒,之前差点让这个快要重伤而死的家伙拼了个同归于尽,任谁都不会太愉快吧。
不过伊图腿稍微蜷曲了下,然后一用力,本应该好好捆绑着精灵的绳索竟断成了好几节。这家伙就不能安生一点吗!眼看就要享用多天来第一次比较正常的晚饭,却给这怎么死也死不去的暗影猎手搅了局。先不说对方是否伤势尽复,就说被捆了快两个沙漏时,哪里还能在一时间立刻发动攻击。
临危不乱的法师静静地看着爬起身来然后又坐下去的伊图,完全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鬼。“请不必担心,对你……咳咳,很感激,咳咳……是我们的朋友”,精灵帅哥一开口就露了馅,不过似乎对方也并没有想掩饰的意思,缓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抱歉,那是不得已的,恶魔污染了月亮井,整个部族都会灭亡……”
没料到事情这么严重,布兰德直觉告诉自己对方说的是真的,可是刚刚才被这半死不活的家伙险些杀死,心里的怨气还没下去,只是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苦笑着摇摇头,伊图仰着英俊的面孔看着已经升起来的月色,缓缓说道:“精灵族人的生命很长久,按照人类,大概能四五百年,可是如果没有了月亮井,都会消散在森林里……”。消散,是的,据说当一个精灵生命耗尽的时候身体会迅速消散掉,就好像元素体一样,可能是体内的生命元素太过丰富?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每一个精灵似乎都不能离开月亮井太久,那么伊图所说的看来是千真万确,而他身上的皮肤呈现出灰黑色是否也是因为长时间离开月亮井导致的呢?见法师盯着自己看了许久,伊图会意地说道:“不,我……不是的”。
法师虽然耐性还算不错,可是老听着这种既生硬且一句话从来不说清楚的调调也有些烦躁,索性一口气把所有的问题抛了出来:“月亮井的污染是否有预谋的?为什么你和传闻中的精灵族人不同?你们的部族在哪里?那个恶魔是什么来路?”。
伊图闻言脸色变得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朋友,应该告诉你的,可是……那么我就把能说的告诉你吧”。
从精灵的话中得知这个恶魔完全就是好像凭空钻出来的,趁着月亮井守卫换岗的时候用一种代表邪祟力量的符石污染了精灵族人赖以生存的月亮井。而本身具有防卫和警报性质的魔法阵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这个成功得手的裂爪魔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而伊图等人一路追杀就是为了擒下对方,或者杀了它。
至于精灵部族的位置,伊图说得很含糊,不过却承诺如果布兰德有意的话可以带他前去做客。而说道自己的特别之处,英俊的伊图声音显得既疲惫又低沉。
“暗影猎手和恶魔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为了弥补精灵族**力量的弱小而衍生出来的怪胎……”,说了半天杂七八杂的内容,精灵帅哥现在的用词仿佛熟练了许多,不过表情也越来越冷漠。
“天生**比同族强大,而生命元素不太活跃的精灵,会被培养成战士,在成年之后把使用魔法阵召唤出来的恶魔拘禁,并且吞噬融合对方的灵魂,变成我这样恶魔化的精灵……同族叫我们克尔达”,伊图说完这个的时候似乎心情有些压抑。
有过类似经验的布兰德对这种灵魂融合可是记忆犹新,不知怎么安慰落寞的伊图,咬了咬嘴里迸出一句“你吃不吃肉……”。
“呃?!……吃”,仿佛想起什么,伊图有些自嘲地说道:“其实平常我也吃水果,否则完全跟真正的精灵没有什么共同点了”。
闻言有些满不在乎的布兰德插嘴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地道的精灵,真的”,不过后面一句画蛇添足的补充呛得伊图哭笑不得,“因为我就见过你一个精灵族人,虽然是个克尔达”
这么一来,气氛也不再如之前那么沉闷,两个男性你一半我一半消灭完了分量颇足的晚饭,伊图甚至还从口袋里摸出几个没有被压坏的水果回请了满脸是油可惜嘴里淡而无味的法师。
两个人就像老朋友那样聊了很久,暗影猎手甚至告诉了布兰德解开绳索的秘诀,法师借着火光清清楚楚看到伊图的指甲锋锐完全不输给裂爪魔,只是颜色和手指非常接近导致晃眼一看很难察觉罢了。
月明星稀,各自占据了一个棚子的两人别有不同情绪。依靠强大**恢复能力总算熬过死亡危机的伊图跪坐着向月亮为死去的同族祈愿安魂,而抓紧时间修炼心觉和魔力的布兰德已经悄然进入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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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有人PM问我蛙口袋是什么东西,呵呵……其实就是袋口缝了一条细绳的小布袋,两端线头一拉就可以扎住袋口。很多中外电影电视里面都出现过这个装零钱装银两装金币的小口袋,不过现实生活中MM们用得比较多,毕竟现在是纸币和各种卡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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