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身不由己叹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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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回到营帐,心里无限懊恼,为什么一定要打仗。若不是金兵侵犯中原,她还能在皇宫里当帝姬,安享太平,还能静静的托了腮在月色下坐在殿前台阶上听九哥吹笛子。
“帝姬”银钩神秘的溜回营帐对月儿讲:“天赐良机,今晚可以逃回大宋找寻皇上去也。”
月儿一脸惶惑望着银钩,起初才他又在耍笑,再看他那认真的神色似是不像说笑。
“帝姬猜猜小王爷擒获的那个人是谁?”
月儿摇摇头:“不得而知。”
“这位将军叫仇勇,是岳飞元帅的帐下大将。四狼主下令,明天要杀了仇勇将军用他的血祭大旗。”
“看把你高兴的,是不是换上金狗的衣服就真拿自己当金狗了?”宝帘气恼的骂。
“真个混沌物,可以救了仇将军一起逃走。我同仇将军过了话,他应允了。番狗锁了他在马圏就去庆功喝酒,没人看守,。”
“岳飞是谁?”月儿瞪大眼睛问。
她的印象里只有宗泽和李纲这些母妃总挂在嘴巴的老将的名字。
银钩不屑的说:“连金兵都知道‘打谁别打岳爷爷’。这岳飞元帅可是厉害人物,听说他是金翅大鹏鸟下凡的天兵,他一出马,番兵的千军万马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呀。”
“别乱讲了,金帮有个海东青救活的皇帝,大宋还有个金翅大鹏鸟下凡的元帅?”月儿不信。
银钩也不和月儿争辩,只是压低声音说:“他本来是奉命来给守城的节度使送书信的,那节度使却投降了。仇勇将军就杀了那个软骨头鸟官,自己带了百姓和军队在城上抗击金兵。最后破城后他被射了一箭,又同小王爷对战了四十回合,被小王爷的双枪刺杀败下阵。”
“今夜是最好的时机逃走了。番狗都喝得大醉,没人注意我们。如果我们跟仇大叔一起走,去了岳元帅的军营,不就能找到皇上了?”
月儿也是眼睛一亮,心想如此一来,怕就能快些见到九哥了。眼前飘现出金碧辉煌的宫殿,檀香缭绕帷幔重重的寝宫,舒适温暖的睡榻,钟鸣鼎食的穿膻盛况。哪怕就是在故国宫殿里做名小宫娥,也强胜流亡的岁月日子。
银钩安排妥当,又去探好路,粗略的准备了些路上的干粮和水,趁着庆功宴戒备松懈混乱时救下仇勇打马带了月儿逃走。
银钩以小王爷要他们出营办事为名偷出来两匹马,其中一匹就是小王爷玉离子的坐骑-“乌云卷雪”。
小月儿被仇勇大叔扔到马背上,喊了宝帘银钩跟上,打马就跑。
跑出不多远,迎面来了一队巡逻的番兵,对了月儿四人喊:“什么人?”
月儿心都吊到嗓子眼儿,心想“要出事”,难怪今天临行前总有不祥的预感。
不等她答话,就见仇勇将军一抖手,嗖嗖几声,十多名番兵应声倒地,捂了眼睛满脸是血的在地上翻滚。银钩惊讶得张大嘴,马都跑出一段儿距离,银钩才反应迟钝的大喊:“仇叔,你的暗器是什么呀?这么厉害!”
仇勇根本不答话,打马飞跑,银钩宝帘同乘的那匹马紧追。
一口气跑出去几里路,到了一座荒弃的山庄,仇勇已经是冷汗淋漓,靠在一堵断墙边闭目养气。
“我去拾些柴草升篝火,大家暖一暖。”月儿充满了逃出牢笼的兴奋。
仇勇忽然厉声的喝止道:“回来!一有火光,金兵必然追来。”
又喘息一阵费力的说:“我~~我怕不行了。”
月儿这才发现仇勇大叔捂着腰的手上,血顺了指缝流出,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你们~~快跑,不~不~要回金营。大宋~~子~~民,活~~就要活出志气。”
月儿忙给仇勇大叔灌了口水,仇勇缓缓气力说:“见到~~岳元帅~~替~~替~~仇勇~告罪。”
仇勇开始咳喘,月儿帮他摩擦着后背,哭着说:“仇叔叔,你不会有事的。”
忽然,远处马蹄声杂沓,吆喝声惊破静夜,一队金兵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小王爷玉离子。
“上马快跑!”仇勇竭尽毕生的气力扔了月儿上马,打马就跑。
猛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月儿座下那匹“乌云卷雪”猛然立在了原地,随即咴咴的几声长嘶,在原地打了几个盘旋调头跑了回去,任仇勇如何抽打,那马就是径直的奔跑向主人。
月儿终于回到了玉离子面前,玉离子一脸的轻蔑,像是说:“跑呀,看你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金兵围了上来,月儿急中生智的大叫:“小王爷,他绑架了我。”
仇勇似乎明白了月儿的用意,手中的刀压在月儿脖子上。
玉离子当然看得出月儿的小伎俩,冷笑了说:“就是杀了这个鹰奴,也威胁不到本王,都拿下!”
玉离子吹了声口哨,月儿座下那匹“乌云卷雪”忽然在原地尥蹶子狂踢乱蹦,终于把月儿和仇勇扔到了地上,自己却甩甩鬃毛,悠然的跑回到主人身边。
“砍了宋军的南蛮。”玉离子满脸得意的命令手下。
“不要!”月儿却扑到了仇勇身上哭了说:“他受了重伤,就快不行了。”
月儿边说边委屈起来,哭得抽抽噎噎,地上的仇勇却厉声骂她说:“哭什么?拿出点骨气!”
玉离子一笑,轻摇马鞭说:“绑回去锁到马圏去,看看他骨气有多重。”
玉离子从**的枣红马纵身跳上“乌云卷雪”,打马俯身过来拉月儿上马。

就在这扎眼的功夫,仇勇大吼一声,一枚飞镖刮风而至。月儿“啊!”的大叫一声,眼明手快的推了一把玉离子,那枚镖正戳进玉离子的肩头。若不是月儿相救,这枚镖怕要扎入玉离子的心窝。
所有的人都惊愕了,不等仇勇再出手,玉离子**的马飞一样的从仇勇身边掠过,就见仇勇整个人被玉离子的枪挑飞在空中一个翻滚重重摔下,砸在地上一声闷响,血花乱飞。
银钩宝帘“娘呀!”一声惊叫,玉离子已经跑马回到原地,一把将月儿抱上马,吩咐手下说:“挖个坑收殓了,好歹算条难得的汉子。”
“仇叔叔!”月儿这才醒悟过来大哭,又踢又闹的嚷着:“你为什么杀了他?”
玉离子根本不理会,带了月儿打马跑远。
在一片空地停下来,惨白的月光下,玉离子面容苍白,寒澈的眸子瞟了眼月儿说:“哭什么?杀了我,或者帮我把镖取了。”
一甩头,脑后的辫子咬在口中,玉离子撕扯下块儿袍襟递给月儿:“我拔下来,你就用这个把窟窿堵住,血就不会喷出来。”
见月儿不动,玉离子淡然说:“他如何都要死。慷慨赴义是他作为败军之将惟一能做的事,所以他要死;如果是贪生怕死求饶的软骨头,就就更可杀!”
顿了顿,安慰的话语又说:“我也不过是同‘白云儿’‘乌云卷雪’一样的鹰马,主人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军队里都是这样,哪里来得这许多废话!”
边说,手渐渐的摸到肩头那枚飞镖,一用力拔了出来扔去一旁砸在石头上弹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手用布去堵伤口,月儿情不自禁的冲过来帮他包扎。那血却掩不住的往外渗流。
回到大营,玉离子吩咐把银钩宝帘两个逃兵拉去砍了,月儿虽然知道他或许是在吓她们,又想到仇叔叔的死,忙哭了哀求。
玉离子吩咐重责宝帘和银钩四十皮鞭,交给一个卫队亲兵营看管,如果再跑就连坐。
月儿这场策化仓促的逃跑计划就如此草草告终。
夜里,月儿照顾着哭号声不停的宝帘和银钩,红伤药用尽,月儿匆匆去大夫帐里寻药。
路过小王爷的营帐,却见到四狼主的四个凶神恶煞般的亲兵持刀守在帐外。
月儿暗自奇怪,四狼主深夜为何来小王爷的营帐。
“丑丫头,你来的正好。”伺候小王爷的一个叫突腾的老兵喊住月儿。
“你去伺候一下,把药给小王爷端进去。”
看月儿疑惑的眼睛望着他,突腾说:“小王爷受伤在浑身抽搐发冷,伤上有毒,四狼主在帐里陪着呢。”
月儿才松下些的心紧揪起来,难道仇叔叔的飞镖上有毒?那小王爷可就危险了。原本因为仇叔叔之死的伤感悲恸,对小王爷的愤恨顿然间化成揪心的痛楚,端了药小心翼翼进了营帐,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愕的挪不动步。
平日威风不可一世的四狼主金兀术那高大的身躯紧紧抱了小王爷玉离子在怀里,不时的用头去探探小王爷的额头,时而用脸去贴贴小王爷的脸,似乎是在试小王爷的体温。
月儿知道玉离子浑身发烫已经没了神智,想他如果能看到四狼主此时对他如此的忧虑关爱,是不是会了却些心结呢?
看到月儿端药进来,金兀术小心的错开玉离子肩上的伤,托了玉离子的头,将他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捏开玉离子的下颌,对月儿吩咐:“先尝尝药烫不烫嘴。”
月儿慌乱的点点头,目光不时看着金兀术那忧心忡忡的面色,一边将药匙在自己唇边轻抿,一边心里暗想:“怕小王爷如果不是有性命危险,你这个当爹的还不会对他这么关心吧?”
月儿将药匙小心递送到小王爷的嘴里,那药一半入嘴,一半却顺了嘴角流出来。
金兀术一个粗人武夫,竟然细心的用块儿帕子不时的擦着儿子腮边流下的药,那目光中满是期盼。不停的用手拍拍玉离子憔悴的面颊低声呼唤:“离儿,醒醒,阿玛在呢。”
一碗药喂完,月儿端来蔗水给小王爷润口,玉离子朦胧中开口了:“娘~~娘~~药~~苦~~”
金兀术脸色一阵青紫,扬起手掌似是要打儿子,又无奈的放了下去,擦擦玉离子头上的汗说:“离儿,醒醒,跟阿玛说句话。”
“小王爷身上这么热,会烧出毛病的!”月儿说,心里也是害怕。
金兀术满眼焦虑。
“四狼主,月儿有个办法。在中原时,身体发热得病,要用烧酒擦后背就能退温。”
金兀术二话不说,放倒了玉离子除去袍子,吩咐人拿来烧酒,倒在手上,在手中搓热,就在玉离子背上不停的擦揉。月儿只是看了,丝毫帮不上忙。
第二天晌午,玉离子小王爷就恢复了神智,四狼主一夜照顾小王爷担惊受怕的病倒了。
月儿服侍小王爷汤药时悄悄对他说:“四狼主病了,你如何不去看看?”
玉离子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显然是嫌月儿多管闲事。
【陌言陌语】
史料上那时候岳飞并没有那么出名,他还在杜充帐下,杜充是个投降派,所以岳飞很无奈。
但是为了剧情需要,夸大了岳飞在建炎三年的官职,大家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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