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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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君一愣,突地笑了,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整个人又靠前两步,定定地注视着他。
席锐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像是战战兢兢的年轻小伙,在没有得到准确的许可前不敢上前一步。就这样对峙着,直到黎君慢慢挑眉,戏谑地说:
“站着干什么,让开啊,不开门难道演露天春宫?”
席锐咬牙笑,挪开挡住了钥匙孔的身体。黎君开了门,刚往里走一步便再次被抱住,不禁失笑:
“喂,迫不及待的美国人,可不可以稍等等?”
“你还想干什么,”身后的声音充满霸道的不满,“吃斋沐浴,静养三天?”
黎君轻轻地笑,也不去管正在一颗一颗解他衬衫扣子的手,似是叹息般呼出一口气,将身体向后沉去。反手拉住对方的领带,一直到自己的唇抵住他的眼睛,才慢慢伸出舌,像是挑逗般轻抚过席锐的眼睑。
怀里的男人动作是这样的轻柔,席锐感到胸口似乎有什么在慢慢涨开,一时间忘了继续手中的动作,只是闭着眼睛抱着他,感受那一小片温热的亲抚,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似是享受的表情。
黎君仰头倒着看他,微微一笑,手中突然用力,领带剧烈摩擦过对方脖颈那片柔软的肌肤,随即掉在地上。席锐一惊,只觉得脖子火辣辣地痛,不禁咬牙笑:
“黎,你真是让人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懈。”
黎君不答,只是微笑,门厅里灯光昏暗,一片橘黄映出那张气宇不凡的脸上温柔神色,唯有幽亮的瞳眸里闪着深邃的光。席锐只觉得浑身燥热,似是遇到强大对手,又像是首次尝试危险的极乐,终于克制不下去,舔舔唇:
“喂,美国人要发情了,你看好。”
黎君似是叹息般一声轻笑,看准他扑过来的时机转身一闪到他背后,迅速拾起掉在地上的领带,又拍拍他的肩。席锐条件反射地回过头,随即被凶狠地压到墙角,黎君一面窒息般地亲吻他,一面强硬地将那欲上下游走的双手压到身后,并用领带反绑住,待一切做成,才轻喘着放开他,不羁的笑意延伸到眉眼间。
席锐挣扎两下,发现这捆绑的手法很是专业,不由得扮个苦脸:“不会吧,黎,你想把我怎么样?”
黎君挑眉:“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够惊恐。”
席锐往前走两步,脸上的神情像是轻松自然,瞳眸里却燃着一片暗火:“因为我很期待。”
黎君微微侧头,让出一段脖颈让对方噬咬,唇边噙着一个笑,慢慢向后退着,终于撞进卧室的门,脚步却停不下来,冷不防被对方推倒在床上。席锐用上半身制住他,眼神里充满挑衅:
“确定不放开我吗?”
黎君但笑不语,大有‘放马过来’的意思。席锐低了头,用牙齿一颗一颗去扯那些衣扣,又隔着布料轻吮他胸前的敏感带,速度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对方终于似是承受不住,低低叹息一声,将手插进他的头发由轻至重地摩挲,似是鼓励他继续。
席锐低低地笑,正要往下,突地觉得肩颈间一痛,似是被人过肩摔,再回过神,黎君已经压在了他身上。只见这男子一改方才的温顺神情,眼神似火,嘴角的微笑危险而煽情,一只手抚摸着席锐被束缚住的手腕,似是在考虑是否要让他自由,两人相对注视,笑容里皆是霸道又温柔的意味,像是要把彼此征服,却只是蓄势待发,等待对方露出弱势的那小小破绽。
席锐将身体微前倾,含住对方的耳垂,模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黎君笑着在手上加重力道,一路抚摸至他的手臂,转至胸口,再往下,席锐只觉小腹处一阵紧缩,呼吸不觉间也在加快,终于放弃,躺回床上低吟:
“该死的,你难道就一点没有反应?”
黎君轻笑,整个身体压上来,席锐这才感觉到对方下半身和他紧紧贴合处的火热,不由试探地向前顶顶。黎君也没有躲闪,大方地迎合他的攻势,渐渐反守为攻,有力且**意味浓厚的亲吻与爱抚让席锐几乎招架不住,也不再计较:
“黎,拜托,快点——”
黎君直起身,眼神幽深地闪了闪,突然伸手解开对方手腕上的领带,在他耳边轻喃:“还是你来吧。”
席锐几乎没有犹豫,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报复般狠狠抓住对方的头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双手快速地在对方全身上下游走,从不间断的亲吻又在唇边辗转不去,轻声询问的声音似催眠般温柔:
“这么相信我?”
黎君微顿,随后轻笑一声。“这种事情,明显是交给有经验的人来做比较好。”
席锐一愣,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是——第一次?”
黎君也不避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席锐的眼神突地变得深邃,手上的动作未做停顿,反而更加激烈,亲吻着对方的下颚,探进底裤握住对方的**中心,黎君低吟一声,微微挣扎着想要翻身朝下,被席锐拦住:
“做什么?”
手上的爱抚一刻都没有停止,黎君的声音已经有些不稳:“换…换个姿势比较方便。”
席锐几乎在叹息:“黎,交给我就好。”
黎君抬眼看他,“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席锐微笑,并不答话,贴住他的唇,短暂而亲密的吻。“我不要你受伤。”
唇舌一路向下移去,被舔舐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带来丝丝凉意,和身体里的燥热形成强烈反差,黎君没有反驳,只是抓住他的头发,指尖有些发抖,似是已经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席锐轻舔一圈他形状姣好的肚脐,抬眼一笑,随后毫不犹豫地将他含进口中,黎君弓起身,又支撑不住向后倒去,紧攥住床单大口的喘息。
第一次和一个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黎君觉得事态发展是这样理所当然又让他措手不及,床头的温和的橘色灯光此刻刺在眼里也似是火种,最私密的地方被如此得对待居然没有难堪和不适之处,反之被一种全新的情绪包围,当席锐轻声问他是否信任他之时黎君几乎脱口而出‘是’,这样陌生又激烈的冲动让他无法正常思考,思绪在漫长难耐又甜蜜的折磨中渐渐变得模糊,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
席锐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旦缓过气来便在那张一向温和从容的脸上露出半是满足,半是受到挑战而蠢蠢欲动的神情,鼻尖有一层薄汗,唇边的笑若隐若无,似是被激发出一种全新的野性,让人感到极度危险又忍不住想出手触碰,一时几乎看呆。

黎君抬眼,伸手擦掉对方唇边沾着的乳白色液体,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包含太多的情绪,席锐还来不及去分析便惊喘出声,他居然直接低头想要接近自己的**——
“黎——”
黎君从下往上地看他,眼神不羁又魅惑,低声道:“教我。”
“呵,”席锐几乎忍耐不住,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脑,却还是最后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黎君将他压倒在床上,一双眼睛带着笑:“那怎么办,要不你自己解决给我看?”
席锐呻吟一声闭上眼睛,低喃道:“用唇包住牙齿……”
浑身无处发泄的燥热在对方的口中达到顶峰,席锐没有想到这个始终微笑着礼貌地和人保持距离的男子会为他放得这样开,尽管一开始那副唇舌略显青涩,充满试探意味,却也逐渐变得熟捻而大胆,他的手在对方浓密的黑发里越攥越紧。黎君似是得到暗示,加快攻势,看着他阳刚的身体逐渐紧绷,随而达到巅峰,一时措手不及,被几乎炙人的精液呛得咳嗽起来,乳白色的液体一路从他的唇滴过手背拖到床上,画面异常煽情,让刚回过神的男人再次眩晕地低吟起来。
黎君向他示意:“你自己说过的,英人讲究公平。”
席锐将身体摊开成大字在床上,叹笑着歪头看他:“何止是公平,简直让人惊喜。”
黎君轻笑,在他身边躺下,“这是称赞么。”
席锐满足地哼哼,翻个身霸道地将手脚压过黎君的身体,说:“在你家住这么久,今天终于睡到这张床,真是熬出头了。”
黎君但笑不语,席锐得寸进尺地伸手攀住他的下颚,眼神里有小小的得意:“还记得不久前你说我们没可能躺在同一张床上。”
黎君微侧过脸,挑起眉:“你在记恨?”
“相反,我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
黎君笑骂:“根本就是两厢情愿,何来的胜利?”
席锐不语,抚过他的唇,眼里含着深邃的笑意。对方的眼神坦荡,似乎并不对两人关系的发展有感到惊讶之处,这一点让他激赏,黎君并不是那种会违背自己**的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气息在适当的时候也能燃烧,并在事后勇于承认面对,正是如此,席锐才觉得和对方相处愉快至极。
“不过我要提醒你,”席锐柔声道,眼里却闪着恶劣的光,“真正的胜负还没有分。”
黎君从容不迫地答:“我说过,不会有胜负的。”
席锐微抬头看着他,那深亮的眼眸里带着示警的成分:“因为我讲究公平。”
两人相对注视三秒,席锐忍不住笑了起来,手脚用力将对方箍紧:“我好像惹到了很了不得的人了呢。”
黎君微笑地看着他的脸,这个男人说着近乎孩子气的话语,神情和眼眸深处所流露的却是受到挑战般的蠢蠢欲动,便轻轻地答:“是的,席总裁。”
早上九点十分,黎君跌跌撞撞冲进浴室,看一眼镜子里的人,还不算太糟糕,不由得庆幸对方没有任自己放纵,否则后果恐怕不是睡过头这么简单。
正有些飘渺地想着昨晚一个内容灰白的梦,身后有人贴上来,不禁失笑:“喂喂,请节制点。”
转过头,席锐正一手拿着牙刷,一手递给他移动电话,“什么节制?”语气无辜至极。
黎君更加无辜地回了一眼,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按了免提,对方那只正鬼鬼祟祟往衣襟里探的手才算作罢。
维维安的声音随即响起来:“喂,喂,老大,老大?”
“老大收到,”黎君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脸。
“办公室里军心浮动,急需老大压阵。”
黎君翻了翻洗漱用具,发现自己的牙刷正在对方的手上,只好拿了席锐的牙刷,一面问:“怎么了?”
“今早新闻,皇家邮递又罢工了,一些货物积压着发不出去,各大网络公司皆在急招送货人员,现今正忙得人仰马翻。”
黎君抬起头,目光通过镜子和身后的人交汇,冷静地下着命令:“调整送货时间,招用短期工,尤其是学生,薪水可以提到七英镑一小时,告诉他们工作时间可以选择,相信很快会有人应招。”
只听维维安朝着那面说了几句,隐约听见一阵欢呼,女孩子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自豪:“老大出马,什么事都能摆平。”
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也在同时点头并竖大拇指,黎君轻笑两声。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欧文似是夺过了话筒,声音显得高亢:“黎!还有五个星期,就快熬出头了。”
对方显然不知这边电话处于免提状态,黎君先是一愣,随后身体一僵,一直盘旋在脑后的那个被忽略的事实在此时浮现,三月之期……像是已经可以看到的鸿沟横在前面。
席锐一直在注意着他,见对方突然停止了动作,伸手接过电话轻声道:“不好意思,当事人还在旁边。”
那头先是惊讶的沉默,随后理直气壮:“这是事实,合同签约只有三月,我们就卖命三月,第四月第一天起我们是要去苏格兰钓鱼还是威尔士隐居都与你无关。”
席锐没有反驳,直接挂掉电话,一只手放在黎君的背上。
只见面前的男人双手撑着大理石洗手台的边缘,低着头微皱眉,似在深深思考,未经过梳理的头发垂下来,半晌深深吸一口气,苦笑:
“我居然忘掉这么重要的细节。”
席锐平静接口:“有些时候我们是想故意忘掉。”
黎君看他一眼,继续洗漱的动作,末了用毛巾擦脸,声音里带了些疲惫:“由此可见当时我实在是被气昏了头,那姓梁的要用你的公司来做筹码,其实和我与父亲根本无关。”
语毕,走进厨房开始摆弄简单的早餐,又似是自言自语般重复一句:
“是好是坏,五周之后都与我无关。”
将牛奶倒入泡了麦片的碗中,转身才发现从刚才起就很沉默的男人正抱着手倚着门看他,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严肃还是深邃,黎君疑惑地挑起眉。
席锐咳嗽一声,走过来直视着他:“黎,关于合约到期的事情——”
黎君失笑,伸手阻止:“你不会是想续约吧?”
席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突然自顾自地笑起来,“好奇怪的对话。”
而黎君只是看着他,席锐便收敛了笑意,神情里却多了一种近乎尴尬的意味,像是不知如何开口,半晌摸摸鼻子,说:
“某种意义上我是想续约。”
黎君尚未答话,席锐便已经抢先说了下去,声音虽轻却也坚定:
“但是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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