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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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革履领带飘,进出小车好风光,是人们眼中的公务员;指点江山绘宏图,振臂一呼云者众,是人们眼中的公务员;迎来送往热闹景,左右逢源百事成,是人们眼中的公务员;工资基本不要动,吃喝玩乐有人送,是人们眼中的公务员;终身都有傣禄养,生老病死单位扛,是人们眼中的公务员……在很多人看来,公务员好处太多了,有保障,有前途,有权力,甚至还有金钱与美色,因此追逐者云集从报考公务员的人数逐年猛增可以看出,人们对公务员身份的追求、对官场的向往势不可挡。
这是时代赋予大学毕业生们服务公众、步入官场的机会。它将几千年来森严的衙门门槛拓宽和降低,向所有具备一定学历条件的青年开放,这是时代的进步。因此,想找份稳定工作的,想享受官场特权的,想实现人生抱负的广大青年,纷纷瞄准机关大门,踏上了漫漫仕途。
放逐官场的青春,将迸发怎样的时代烈焰?放逐官场的青春,将挥洒怎样的欢笑与泪水?放逐官场的青春,将经历怎样的爱情与婚姻?
请看,余非来了。
余非大学毕业后,不堪求职路上的漂泊艰辛,拗不过家人的殷殷期盼,参加了某省级公务员考试。通过笔试面试等一番奋力搏杀,他终于幸运的跨过官场的门槛,从而来到一座中部地区的城市上班。
但他首先面临的,并不是喜悦。
那天,女友叶仙儿专程从千里之外跑来看他。在一间出租屋里,女友抱着他做完爱后亲了又亲,然后坐在床沿,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我要到北京去。”余非很惊讶:“你真的要丢下我一个人吗,我们相恋了两年,而且……”女友的眼中噙着泪水:“我会将孩子打掉。”余非仍想挽留:“何至于如此呢?”女友的表情尽管悲伤但透着坚定:“是的,我学了四年油画,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理想而你,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你再也不会陪着我东奔西跑了。”
余非知道叶仙儿依然爱着自己,一如他对叶仙儿的爱,但他留不住她离去的脚步。“这是什么鸟爱情?”余非尽管很痛苦,但他也是有文化的大学生,懂得人的轨迹各有不同,谈恋爱就像坐电梯。他记得有人就曾将爱情比喻过坐电梯——你我同时走进电梯,这是缘分,而两人彼此吸引,这是机会,最后又彼此都向对方的生命迈出了一步,把手拉在了一起,这是结果。但这不是爱情的结果。一个人的寓所在20层,另一个人在10层,两人相距太远。10层的不可能高攀上升,20层的也不会俯就下降,各有各的生活空间、生活习性和理想追求。现在,10层到了,居住在10层的只有走出电梯,分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余非孤独地坐在出租屋中,闻着女友离去后留在被窝中的残香,泪水模糊了双眼。
余非是在修州市委宣传部上班。这本来是一个挺活跃的部门,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在社会宣传科没干多久,就被重新调整分到了理论科,同事背地戏称为“发配”。因为理论科的工作不比经常在外组织活动的社宣科,呆在办公室阅读报纸和上级文件精神,然后闭门造车是常有的事。将一个年轻的大学生往这样一个相对闭塞、工作枯燥的环境里放,无异于打入“冷宫”。
余非很不理解领导为什么这样做,后来多方打听,方知是那位姓游的副部长在医院住院二十多天里,别的同事都去看望了,而只有他没有去。余非感到委屈,一来他没有这个意识,因为他自己生病住院时,也没有同事看望过他,二来别的同事去看望领导时也没有谁邀一邀他。就这样,他竟被领导视为不谦虚的年轻人。当然,这只是猜想,因为这位游长江副部长没有在任何场合作出这样的评价,只是建议一把手加强理论研究的力量,而将中文系本科生的余非调整到理论科来。

“或许真的是工作需要。”余非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但天天左抄右拼帮领导写作所谓的理论文章确实让他感到很乏味,却又无可奈何。每天晚上回到出租屋里,回忆起在大学时的往事成了他感情生活的重要部份。大学时光充满着快乐,充满着爱情的甜蜜,怪不得有人将大学校园称作为“象牙之塔”。但走出校园就不同了,荆棘丛生,处处陷阱,余非就是在求职过程中四处碰壁后,尽管知道叶仙儿不太乐意,还是听从了父亲之言,报考了公务员。因为一但考中,从此吃上“皇粮”,虽不一定能荣华富贵,却也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找工作难啊,考公务员更不易,你既然有幸考上了,一定要懂得珍惜。”和同学通电话时,余非偶有抱怨,同学便用这话来回答他。此话不假,余非当然不会因为工作上的这点不顺心而丢弃不干,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所以余非只有耐着性子在理论科干。他在读大学时买了台手提电脑,现在特意接通了网络,好在忙不过来或江郎才尽之时到网上搜索相关的文章,然后改头换面交给领导应付了事。因为领导对报纸较为关注,抄多了报纸上的文章会引起领导的注意,骂他不动脑筋,而网络就不同了,好文章千千万,领导要想察觉很难,更何况,领导都还不太善于使用互联网。
手提电脑接通网络之后,给余非带来了工作上的便利,也为他消解寂寞和孤独起了重要作用。网络上的信息五花八门,玩的花样也千奇百怪,但余非却对一些黄色网站上的色情影片情有独衷。他这是怎么啦?其实作为男人谁没有这样的爱好?美女的*,的镜头,你会不喜欢看吗?如果你回答,那你绝对是个伪君子,或者是个太监。余非二者都不是,他当然特别喜欢。之所以用特别来形容,是因为他自失去女友叶仙儿之后,作为一个孤独男人所处孤独环境之中,要比常人的心理更有依赖性。
余非将搜寻到的色情影片下载至电脑中,然后聚精会神地观看。看到动情处也不免动性。他是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一个丰华正茂的男人,他的身体里蕴藏着多少能量需要释放啊!因此也不难想像,他会以怎样的一种方法释放体内的能量。是出去吗?是就地吗?当然是后者。因为余非还算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他认为的负罪感太强、坏处也不少,他不愿意自己就此沉沦。
看着电脑屏幕上日本女优的放浪身姿,回想女友叶仙儿曾在自己怀中的娇媚,余非心里禁不住小鹿乱撞,淫情如火,过了没多久便一泻如注。这不知是多少回了,余非依旧长舒了一口气,擦着身上如豆的汗珠,接着便是深深地自责。尽管他从书本上、报刊上读到过对自慰的分析,认为是正常的不损健康的一种泄欲方式,但他仍在事后免不了要后悔。他觉得自己虽然不是罪不可赦,但至少不是一个行为高尚的人。
余非会想起列夫•托尔斯泰当众捶胸的场景。托尔斯泰自责地说:“我卑鄙,我下流,可是我在进行道德上的自我修养;我再也不吃肉了,我现在只吃米团子。”
余非有一次效仿他赌咒发誓说:“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再也不犯这样的罪恶了。”
托尔斯泰后来果真象一个乡下人一样过着十分简朴的生活,而余非“这次”之后还有“下次”,“下次”之后还有“下下次”。独自贪欢虽然让余非得到了暂时的愉悦,但却在心中留下了更深的寂寞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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