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剑魂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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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笑容满面的金老头在田军的走近中变得古怪,其他护法更是表情各异,木铜领的不屑,水灵儿的幽叹,火霹雳的凶狠,土郎中的奸笑交织在一起把这难道的好天气糟蹋的不成样子。
正如金仙人事先说的那样,无有一人提出异议,台下诸好汉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田军心里也有些乐了:“被人拥戴的感觉真爽,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老大。”这些人也真是豪爽,哪像后世的现代人都成了精,嫉贤妒能。欢呼之后四周又回复了平寂。一个个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似是某种祷词,由于都是默念,也不明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五行护法则跪在地上,昂首手指天空,田军感到有些无聊,心理说不出来的压抑,抬头深呼吸一下,蓦地发现这太阳还真是比刚才明亮了些。
积雪开始融化,屋檐下已湿了一片。
如此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随着宋王一句话,“吉时已到,血祭开始。”众人终于动了,一个个亮出兵刃不约而同的割破自己的手掌,任凭鲜血缓缓流向地面,不一会,空气里充满了血腥气,令人作呕。田军素来对刀具具有后天恐惧感,小时候不小心用小刀片划破过手指,当时的疼痛可谓刻骨铭心,现今又见此情景,自己的手心也不禁疼痛起来。
这还仅是开始,金仙人的一句话让本已担心会出事的田军彻底死了心,“讲台上之人乱刃砍死”
田军愣在那里,面对着凶形毕露的五行教众。这一刻太突然了,和蔼可亲的“师兄师姐”,“省得以后没机会和你同桌共饮,”当时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要成为教主了,他们会没资格再像刚才那样畅饮,现在才知道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要成为祭品了,要死了,所以没得机会。
原以为自己会是个主角,没想到成了跑龙套的,估计还是个替身。
早就想好的演讲词变的多余,现在更像是一个小丑,自己的一番**竟是自作多情。“眉心生五点天芒者方可执掌本教,否则天怒人怨”,这句话是多么大的一个漏洞,自己分明没有。他想喊出来,至少要说一句豪言壮语,否则岂不死的没面子,可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他又想起了醉鸭,这是一道美味的菜肴,养鸭人每天都要给鸭子灌酒,鸭子们不知是何物但后来却喝得越来越带劲,再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想想自己比鸭子还要可怜,它们一定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想醒着被人抹脖子,索性大醉终生,而自己“死到临头”了,才想起应大醉一场,古代的酒就是不争气,刚才灌了那么多现在竟没任何反应。
兄弟姐妹们呐,哪位好心人可怜可怜我这个可怜的人吧,帮忙求个情,“我怎么会有这么没骨气的想法,太不争气了。”
“你们不能杀他,”田军发白的记忆硬是塞进来一幅新画面——小七。小七跪在地上,冲着金仙人,“你说过不会杀他的,他只是一个流浪乞丐,你说过没有过错的人,你决不会杀的,对不对?”
“小七快走开,不许胡闹”金老头老大不悦,低声斥责,“此人欲夺我圣教主之位,幸好本护法及时发现。”
小七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刚才同金老头说话只是礼节性的,明知他不会答应,“我知道今天来参加祭祀的都是五行教有地位有身份的,你们都是五行教最忠实的仆人,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们难道内心真的想杀人吗?血祭是什么意思,那是只有邪教才会用的。”众人不答,一会看看金仙人一会瞧瞧后面的宋王,两人却没什么表示,教众有些踌躇。
小七有转身面向宋王,“宋王哥哥,你一定是反对这种邪恶的事的,对不对?”“将这叛徒拉下去,”金仙人感到很没颜面,当众说五行教是邪教可是不小的罪名,小七虽是自己的侄女,但也不能因此乱了教规。在金仙人的示意下,走上两个健妇将还在哭喊的小七拉了下去。小七毕竟在五行教毫无地位,权力的来源不过是金仙人和宋王,既然金仙人发话,而宋王没表态,那就按金仙人的话办。
百余名教徒呼啦又围了上来,在离田军一仗的距离上停下,等候五行护法的下步指令,本来程序上没有这一步,但教徒担心还会有人阻止,过去可是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因琢磨不透上层的意思,执行最初命令的人反而被处决了,这也是“朝令夕改”的后遗症。

田军一直以为杀人祭祀是奴隶社会的专有名词,谁又知道到了封建社会还会出现,却忘记了自己曾从书中看到过直至民国仍有人用水泥裹活人殉葬的记载。此刻,估计没有谁能比田军更理解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的意思了,虽说只是感性理解。“狂人回到家中,惊见兄长及族人在吃人”,“他们不会把我吃了吧。”
“将此人割千刀方可取其命,杀万刀取其髓。以佑我大顺千秋万世。”长相和善的宋王竟也是个痕角色,杀人于谈笑间,刚才还给他不少感情分呢,都被他诚实的外表欺骗了,都达到了杀人的最高境界了。
“我招你惹你了,”田军欲哭无泪了。
雪,又开始下了,田军发而平静下来,盯着漫天雪花,......小时侯,他同伙伴们常为了雪片是六瓣还是五瓣争论不休,当时却没有拿出片刻来仔细数一数,......现在有机会了......
不只是下雪,似乎还有隐隐雷声,在场众人脸莫名其妙的变了色,一些教众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天魔,天魔...”。宋王脸色更差,看了看身边的付公公,付公公一脸冷笑,见宋王看来,避无所避,说道:“宋王,我看你怎么向陛下解释。”“这,这...”
冬季并不是不会打雷,而是百年难遇,古书中一般都将次作为凶兆记载,而无人用一种科学点的思维去研究一下,就如哈雷慧星这么漂亮的天文奇观一直担负着扫把星的罪名一样。这也是一种历史的局限性之所在吧。
沉思中,已然物我两忘,宋王府邸渐渐褪去,代之以一个雪的世界,整个世界仅余下了田军一人,心境苍凉宛如荒原上空的孤鹰,喜独飞,但又有谁真正去思考它为何喜独飞,难道真的仅因食物,还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世间同类攻杀,害怕同类的出卖?......六角星型金芒杂雪由黑色的天幕下于黑白交接处,模糊了地平线。
“嗨------”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叹息,似是一名女子的声音,满怀幽怨,犹如从深谷中传来经久不散。田军对此并不在意,而是被这金色雪花迷醉了,感叹死又何惧。这里没有五行教的爪牙,也没有金老头丑陋的面孔...死后...哈,不会是现在已经死了吧。
“可怜啊可怜,没想到我沉睡千余年,事件仍旧如此,我未饮血也已有千余年了。我的孩子,是你唤醒了我么?”这声音甚是甜腻,田军不答。那声音继续回响:“我与干将本是吴国铸剑师,后为楚王铸剑,但炉火不炎,神石不化,于是我血祭火神,方成神剑,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年了。天神告语我每个甲子都和我夫有相见的机会,但要有一天命之人相助,今日终于让我寻得。只要你肯助我,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满足你。”田军四处张望,什么也看不到,“又是幻觉,今天还真奇怪。”
(附《搜神记》原文: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欲杀之。剑又雌雄。其妻重身当产。夫语妻曰:“吾为王作剑,三年乃出。王怒,往必杀我。汝若生子是男,大,告之曰:‘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于是即将雌剑往见楚王。王大怒,使相之。剑有二,一雄一雌,雌来雄不来。王怒,即杀之。
莫邪子名赤,比后壮,乃问其母曰:“吾父所在?”母曰:“汝父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杀之。去时嘱我:‘语汝子,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于是子出户南望,不见有山,但睹堂前松柱下石低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剑,日夜思欲报楚王。
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仇。王即购之千金。儿闻之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逢者,谓:“子年少,何哭之甚悲耶?”曰:“吾干将莫邪子也,楚王杀吾父,吾欲报之。”客曰:“闻王购子头千金。将子头与剑来,为子报之。”儿曰:“幸甚!”即自刎,两手捧头及剑奉之,立僵。客曰:“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
客持头往见楚王,王大喜。客曰:“此乃勇士头也,当于汤镬煮之。”王如其言煮头,三日三夕不烂。头踔出汤中,瞋目大怒。客曰:“此儿头不烂,愿王自往临视之,是必烂也。”王即临之。客以剑你拟王,王头随坠汤中,客亦自拟己头,头复坠汤中。三首俱烂,不可识辨。乃分其汤肉葬之,故通名三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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