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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如一股仙气，立时将李思春吹活了，他一脸活泛地道：“原本斋里的规矩是不好破的，不过，吕先生都这么说了，这面子我就不好驳了
真是好人他做去，吃亏的还是老子！吕欢气得不行，想上去咬李思春一口，猛然看到花娘娘满脸绽花凑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咬自己一口，连忙一个鼠窜保持安全距离，一脸神圣不可侵犯地道：“花娘娘，咱们话可说在前头，这本子现在不能给你，等拍卖会开完后，再给你。”
花娘娘如何不答应，笑着应道：“到时候我让人来取。我说怎么着，打第一眼瞅着先生，便觉得亲切，就像、就像自个亲生的儿——，呵呵，亲生的弟弟一样。楼里的姑娘们和我的心思一样，啥时候弟弟再上我那儿去？”
靠，听她的意思，老子是全万花楼姑娘们的儿子！吕欢听她声音腻得像烂泥搅都搅不开，塞满食物的胃随着她的话开始很有节奏地一张一缩，正想说，有过那么惨痛的经历，找死他也不敢去万花楼，突然想到什么，道：“花娘娘，你楼里那个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是那个姑娘？”
“就是那个长得不怎么样，眼儿又大又亮的那个。”吕欢对那个姑娘没有什么印象了，光记着她的眼睛勾人。
“哦，明白了，你是说上回陪先生的那姑娘，她叫靥儿，咋了？得罪先生了？看老娘回去不扇她！”
确实该扇!吕欢难得双手赞同花娘娘的话，但一想花娘娘那双大如蒲扇的巴掌，扇到靥儿身上还不把她扇得半边浮肿，又有些不忍吕欢暗自为自己的善良纯朴感慨万端，叹口气道：“算了，也没有什么。”
“那吕先生是看上她了？今晚就让她陪你！”
吕欢吓了一跳，裸奔这种节目虽好，一次就够了，身为男人如果又没面子把实情说出来，只好压低声音道：“我倒是很想啊，这不是斋里刚出了新本子外头打探的人多哇，我怕喝花酒过了头就口没遮掩，这个，你应当理解啦，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花娘娘上下打量了吕欢一眼：“看不出吕先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定力，现在的男人都该吕先生的样儿。”
吕欢心里暗笑，如果所有男人都学老子这样，你家妓院就不用开了，也知道花娘娘在拍自己的马屁，唉，马屁虽好，想想自己出了血本实在肉痛。
花娘娘又眨着眼儿做卖俏状：“不过，吕先生也要常去万花楼啊，耍舒泰了才能为那个什么来着，哦，为事业画出更多的好画来。”
吕欢连忙点头：“事业，事业为重啊，万娘娘大老远跑来了，也是为了勾栏的事业着想啊，这种敬业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有来往无非理也，随带也拍了拍花娘娘那硕大无朋的马屁。
于是乎两人开始乱吹一通，吕欢如坐针毡，花娘娘却是甘之如饴，这样下去实在不成，在花娘娘快要陶醉得找不着南北时，吕欢做惊醒状：“哎哟，天不早了，差点误了花娘娘开张。”
“不妨不妨，难得和吕先生一见如故，多聊会儿也无妨。”
“有妨有妨，虽然和花娘娘相见恨晚，但生意人还是要以生意为重啊。”吕欢看花娘娘还没有走的意思，连忙加码，“花娘娘手下那么一帮姑娘不好带啊，现在的姑娘不像以前老实，花娘娘晚回去了，只怕她们就要偷奸养汉，跟着小白脸私奔也没准，私奔倒没有什么，就怕那些姑娘贴了皮肉还把私房银子也倒贴了，弄坏了万花楼的名声。我虽然恨不得和花娘娘摆桌酒席对饮成双对月谈心，也不能误了花娘娘的买卖不是？误了花娘娘的买卖，也就影响了咱们画铺的买卖，一切都以事业为重，让我们遥相共勉就是了。”
吕欢一通话说的好像花娘娘不回去，手下那帮姑娘就要抢班奔权的样子，花娘娘眨着眼睛道：“这个，这个，那我还是回去吧。”
吕欢连忙作揖打拱：“不送不送，花娘娘慢些走，小生在这里挥手泪别，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襟，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小生送你情。”
花娘娘的影子刚刚消失，吕欢这才长出一口气：“老子怎么见着这花娘娘就心尖子打颤？”
李思春也长叹一声：“冤孽啊，一切都是冤孽啊，先生心尖这么一颤，让老夫也想起当年在勾栏里，也曾对着一位姑娘心尖儿打颤。”
“此颤非彼颤，你别用你那些滥情旧事往老子身上套！”吕欢没好气地对着李思春就是一脚。
李思春还在感叹：“先生不用不好意思，最是多情少年时，老夫也是过来人，以肺腑之言相告先生，有花堪折直须折，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惊得吕欢又是一颤，刚才自己胡说一气好像说漏嘴了，靠，好像还吟诗了，听说勾栏中人心狠手黑但最受不了人家对她们吟诗，一吟全身就酥，花娘娘不会真找自己对饮成双吧，一阵心烦意乱，对着李思春吼道：“老头，别骚情了，还不张罗着举办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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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雅斋举办拍卖会的大红告示往勾栏柳巷这么一贴，立时成了色情行业的一大艳坛盛事，人皆传诵。
买春宫原本是隐秘之事，思雅斋才会将店铺设在僻静的巷子里，但既然是艳坛盛事，汴京城的诸多色界爱好们也就不用掩掩遮遮，拍卖会那天简直是人潮汹涌龙鱼混杂人喊马嘶。
吕欢和李思春带着一干伙计站在铺子门口，个个精神抖擞，笑迎广大色界爱好者鱼贯而入。
来的都是性情中人，少不得互相间有因共逛花巷熟识的，甚至还有做过同一姑娘的新郎的，见了面彼此含笑点头心照不宣；也有曾经因争风吃醋交过恶打破头的，这种场合就为他们创造了一笑泯恩仇的机会，总之场面好是热闹非凡。
许多人猴急来得太早的，思雅斋想的周到，考虑广大色友多有腰肌劳损的职业痼疾，院子里准备好了桌椅茶几点心茶水以供休息，当然院子回廊里也挂满了思雅斋数十年的图画精品，办得像个回顾展，色友们休憩之余可赏玩把看，以供娱悦身心陶冶情操，主人更可提升店铺的品位增加生意，也算是宾主相得吧。
如此艳坛盛事，自然少不了米板儿几个，早就到了，像半个主人一般穿梭于色友群中，谈艳论骚交流勾栏动态，聊到得意处，污言秽语响彻整个院落，也引得一些久经色事老成持重的中老年爱好者们的不满，很有代沟地冷对米板儿新兴色友群的张扬。
这些老一辈革命家喜欢扎堆儿，偶尔蹦出几个妓家名字，便会引得听者或相视而笑或感怀一番，唯有如此才能体现他们是见了世面经了风雨的。
吕欢和李思春也有些心痒，李思春便找老一辈里聊聊勾栏旧事，吕欢则溜到新兴色友群里听个刺激，就听得米板儿那个唾沫横飞，仿佛上到天上的仙女下到地里的走兽，凡是母的他都摸过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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