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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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欢把段情儿赶来那辆车弄了出来,包清文挤了过来,小御猫还是驾着原来的车。
吕欢还是头一次驾驶马车,马儿好像认得他似的,偏偏与他较劲,折腾了半天才把车子赶了出来,驶上正道。
包清文在车内被整得如皮球一样滚来滚去,忍不住骂道:“小子,你会不会驾车?”
吕欢一头的汗,嘴硬道:“老子这是让你做做过山车。”心想,这匹黑马和段情儿一样很有个性啊,都是属于难以驯服的。
好不容易把马车理顺了,包清文摸着头上的包,突然大力抽着鼻子:“这马车里是什么味儿?”
吕欢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味儿?”
“有香味儿,怎么感觉像是女人身上的味儿,嗯,有点怪,我再闻闻。”
包清文像狗一般耸动着鼻子,吕欢手里的缰绳一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段情儿在车里面翻云覆雨,段情儿又身有异香,情动的时候特别浓烈,连忙把帘子掀起来,叫道:“不就是马车吗,有点味儿也正常。”
包清文有追根究底的职业毛病,很认真地道:“不对,不对,这香味儿好生古怪,有些甜有些腻,分明是女人身上的,居然有女人身上这么好闻?他奶奶的,怎么还有股子味儿!”
包清文说到这儿,一眼看着车内一堆的衣裳,举在手上看:“吕欢,这不是你的衣裳吗?怎么都成布条了!”他居然还相当恶心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呸了一口,猛地扔下:“味儿越来越重了!直娘贼,老子明白了,你和那女人在这马车里做过好事!”
吕欢老脸一红,这下可被包清文逮个正着,大声叫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天天往万花楼里跑,老子也没有说过你!”
包清文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突然悠悠叹了口气:“吕欢,你和那女人算是怎么回事哇。”
吕欢怔怔地看着前方,心想,老子要是明白就好了。
包清文摸了把脸:“那女人生得果然妖艳非常,想想当年杭天雷娶她的时候,可是下了大力气,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堵了好几条街面,多少人围观啊。”
吕欢一转头:“你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包清文叫道:“老子当时官职还不大,正好管着城东这一片,生怕出事儿,还带着属下来维持秩序哩,嘿嘿,那女人居然不坐轿子,,骑着个马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美极了,街两边多少男人流口水哇,弄得街面都湿了!”
吕欢遥想了一下当年盛况,心中一叹,自己和段情儿的接触有些戏剧化,相互仇视着,却在仇视之中离奇地发生了关系,然后慢慢陷了进去,这女子确实有股子魔力,便如她的体香一般。
包清文说到这儿,也抹了一下嘴角,估计那时候他也是属于流口水流得厉害的一个:“他奶奶的,怪只怪那女人长得太妖气,今日见来,越发水灵风韵了!嗯,还他妈的旺得很,当年天雷帮只是中不溜的帮派,自打她进门后,没几年弄出现在的局面!”
吕欢怔怔出神,想起段情儿平日表现出来的野性,还有刚才的落寞表情,只觉得自己是得到了她的身子,却还看不透她的心,靠,这算是怎么回事!
包清文轻轻一叹:“兄弟,我也理解你,这样的女人便如群芳里掐尖的那种,又带刺儿,是男人的恩宠,莫说是你,若是我遇上这种女人,也无法自拨啊。”
吕欢听了更不是滋味,大声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包清文也不知怎么了,大发感慨,唠唠叨叨起来:“怎么说话呢,老子这是既为你担心又替你羡慕,换做我也对这种女人硬不起心来,就算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愿意容忍体谅,兄弟,其实我是理解你的!”
吕欢一下被他说中了心坎,他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段情儿可以对自己狠,自己对她却狠不起来,只是、只是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自己在宋朝的第一个女人居然就这么奇妙!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语气软了许多:“我们怎么会想到一块儿,看来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包清文嘿嘿笑着:“怎么说话的,这叫意气相投,我自打看了你布置的万花楼,就觉得咱们一定合得来,那日你为我硬顶着蔡京,心里就把你当兄弟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金易得,兄弟难求哇。”
“是千金易得,情郎难求吧!你还用在这上面了。”吕欢笑骂道,心中却是温暖的,自己穿越到宋朝,认识了好些个性格迥异的女子,也结交了几个肝胆的好兄弟,有梦有朋友,人生快意,宋朝的生活真他妈精采啊!
他心情难以平静,很想说说话:“你嘛,除了好色贪财一点,嗯,还很虚伪,明明好色,在杨姑娘面前还装正经;内心贪财,却要当清官,只好敲老子的竹杠。”
包清文小眼一瞪:“你又好到那里去,好色贪财还满肚子坏水,老子拍马也及不上!”
吕欢大笑:“看来咱们都差不多,难怪会这么投缘!”
包清文也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如此!”
两人笑得相当放肆,似要将内心的动垒都舒发出来,兄弟之情更加深了一层。
吕欢笑着笑着,又皱起了眉头:“你说老子和段情儿将来会怎么样?”
包清文激动地忘了身份,吼道:“那有什么好说的,是你的女人,老子帮你一块儿抢!”发觉不妥,也皱起了眉,“你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地道?”
吕欢郁闷了,也吼道:“抢女人需要理由吗?便是天王老子的女人,我也要抢!”
包清文却比他理性,道:“这个,还是要讲理由的。”
吕欢明白包清文说的对,沉默片刻,蹦出一句话来:“我看段情儿并不快乐!”
“咦,她告诉你了?”
吕欢摇摇头:“她性子有些特别,只怕和生长的环境有关,还有啊,刚才你没看她的眼神,冰冷冷又心事重重的。”
包清文点点头:“有些道理,我想啊,你们要想能在一块儿,还真要摸透了她是怎么想的,到底有啥心事,我想多半和她今天去的地方有关!”
吕欢突然悟到什么,道:“你刚才说她是什么时候出娶的?”
包清文想了想:“日子久记不太清了,估摸着也有二三年了吧。”
吕欢眼前一亮,那个给儿媳妇买油条的老头也说失火是在三年前,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包清文何等聪明,一下也想到了,叫道:“你说失火是在她出娶之前还是之后?”
吕欢急叫道:“我还正想问你呢,这才是问题的关节!”
“如若这两件事一前一后连着发生的,这事儿就有古怪了!老子回头顺着这个路子查!”
吕欢很想说,还什么回头啊,现在去查啊,前头小御猫的车已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地头,只好放下心思,跳下车子往巷子里,他对于自己的宅子还是挺惦记的,跑入巷子一看,呵,都好几天了,还是这么热闹!
巷子里人来人往就跟赶集似的,许多人手头都拿着些东西,笑嘻嘻收获很多的满足样子,吕欢拦住一个问:“喂,你这是从哪儿出来?”
那人提着手头的东西,很满足地道:“从赵府出来啊,你也是来找东西的吧,还是快些吧,我找着这好东西可费劲了,现在越来越不好弄啊。”
吕欢一看,他手里提着巴掌般大的一块草皮儿,奇道:“你这是从赵府弄来的?弄这东西做什么?”
那人笑得古怪,瞅瞅四周,小声道:“你看赵家老爷写的那些好文章没有?”
吕欢点点头,如果不是老子,你们还有那些满口余香的好东西看?

“看了还不明白?大伙儿疯传了好些日子,越传越神,都说赵家老爷能一夜御七女,一定是宅子里的风水好!”
吕欢差点舌头都伸了出来,那话儿的功能好与不好也能扯上风水?那以后风水师傅不是可以专为人看这个?宋人的想像力丰富啊,道:“这与你拿着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那人嘿嘿怪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才打听来的,赵宅里风水好,连带着宅子里的东西都好,我揭了这草皮,拿回去煎药服下,之物保准金枪不倒!”
吕欢一看四周的行人,果然,有的扛着树枝儿有的扯着块烂布,原来都是拿去壮阳的啊,真晕,万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整,还弄出反效果来,赵纵这算不算成了男人中的偶像了?很恶趣味地道:“不妥,不妥,你们这样做不妥啊。”
那人睁着眼:“有何不妥,我邻居老二拨了树根砸烂做药煎服后喝了,当晚就把他老婆整得满街!四邻街坊天没亮都往这儿跑过为了,我这不是来得晚了,才弄到这么一丁点儿东西!”
吕欢肠子都快笑脱了,强忍着道:“我这不是说这不妥,其实那赵家老爷全身都是宝啊,你们该把他的肉扯下来煮汤喝,保准到了八十岁还能御女无数!”
那人眼前一亮,旋即暗了下来:“你说的有理,只是赵家老爷早跑了,连下人也找不着一个,只留下一座空宅子,可惜啊可惜!”
包清文听着眼热,扯着吕欢道:“还在这里闲聊什么,咱们快过去也弄点好东西来!”
吕欢叫道:“等一下。”又问那人,“咦,你们没有从赵家弄出点银子什么的?他家很有钱哇!”
那人咦了一声:“这倒没听说,他家很多银子么?没见着啊。”
吕欢心中奇怪,成百上千人在赵家挖地三尺,那好大一个银窑子总该被发现吧,这是怎么回事,甩开那人往前飞奔。
那人还在后头叫:“兄弟,跑快些,宅子里黑压压好些人,连草儿都快拨光了!”
到赵府先要经过吕欢自己的府邸,他一心想着看热闹,飞快地掠了过去,可是没有跑出几步,突然一个急刹车,奔回到自家大门,这么一看,差点没有一头栽在地上!
自己的两扇红漆油亮的大门不翼而飞,连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都不知跑哪儿去了,里面人来人往,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全都是在卖力地埋头刮地皮!
吕欢哇哇大叫:“操,这是怎么回事!”飞也似地冲了进去,这么一看,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这还算是自己的家吗?原来绿树成荫,屋宇连片,现在全变成了光滑滑的,就如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还是个丑女人!
原本小桥流水的花园就如荒漠一般,黑压压一片的人在吭吭哧哧地拨草,吕欢一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老子这是用好大一堆银子置下的宅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被一群野猪蹂躏过的玉米地!
包清文叫道:“这、这,你是怎么了?”
吕欢暴跳起来:“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来看过吗?还说无数的群众都在扒赵府的墙头,这分明扒得是我家!”
包清文无辜地眨着眼睛:“那日这儿人山人海,我根本挤不进来,只能在巷口老远地望上一望,再说,我又没来过,怎知道哪是你家哇!”
吕欢咬牙切齿地说:“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又心疼又是发晕,到处乱转,什么叫蝗虫过处片草不生,算是领教了,满地蹲着的都是大男人们,带着之气在拨着所剩不多的草皮!
吕欢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们就挽袖子要强行驱赶,吓得包清文一把抱住,嚷道:“兄弟,可不敢!这好歹也有上千号人吧,你一动手儿,他们非得咱们活吃喽!”
吕欢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不成,这是我的家啊,不能让他们这样糟蹋!”
小御猫身手虽好,面对这场面也有些发毛,特别是有许多人已经发现这边,抬头望了过来,一把捂住吕欢的嘴往外拖。
两人一个抱腰,一个抱腿,硬生生把他给拖出了门外。
把他放下,包清文喘着气道:“我的爷爷,刚才太险了!”
吕欢气晕了头,现在就是有千军万马也无法熄灭他胸中的怒火,又要往里冲,吓得两人团团把他拦住,小御猫紧张得汗都下来了,叫道:“小包大人,实在不成,我把他打晕了扛回去?”
吕欢只扑腾了一会儿,突然停住了,盯着前面咬着牙道:“老子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包清文往前一看,围墙也被扒得如老婆婆缺了牙的嘴,剩余下的歪歪斜斜的半堵墙上用墨汁写了老大的二个字:赵府!
包清文也气愤了:“这是谁这般无德,明明是吕府写成赵府!难怪他们认错了门!”
吕欢咬得牙咯咯直响:“这不是缺德,是有人想害老子!跟我到真正的赵宅去看看!”
虽然紧挨着,但两边的院子都很大,大门相隔有数十丈,三人眼看着快到赵家大门口中,就被一排大汉拦着:“喂,你们到哪里去!”
吕欢大叫:“老子去赵府!”
这排大汉足有数十人,个个膀大腰圆,都拿着棒拎着刀牵着大狗怒瞪着,其中一个恶狠狠道:“赵府在前头,你走错了!”
吕欢嚷道:“没有错,就是这儿。”
大汉一挥手:“你好好看看!”
吕欢抬眼一瞧,赵家的墙虽也有破损倒还完整,上面画着大大的箭头,写着:赵府往前三十丈!还有一行小点的字,写着:本宅有恶仆恶狗,误入者格杀勿论!
更可恶的是,他家大门的匾儿居然换成了吕府二字!
吕欢气得不行,这叫典型的祸水东引,赵纵居然还来这一招!
他还要说什么,包清文发觉那大汉在仔细打量着吕欢似已生疑,连忙拉着他往后走,一口气直拉出巷口。
吕欢怒道:“你拉我做什么?”
包清文苦笑着:“我是不想拉,再多呆一会儿,人家就要认出你了。”
小御猫点点头:“这些人里面有好些身手不赖的,动起手来,咱们吃不得好。”
“这口恶气叫老子怎么咽得下去!”
包清文叫道:“你这只是恶气,也不想想你把赵纵老儿折腾成什么样子!再说,也就是宅子被拆了,大不了重建就是。”
吕欢气呼呼道:“重建?那得花多少银子!”幸好自己买宅子还欠着花娘娘的债,又养了一帮北边来的闲汉,家中没有存什么银两之类值钱的东西,不然损失更大。
包清文忍着笑:“忍得一时气,回头再找法子对付他!”他是真想笑,两边简直是欢喜冤家,不过吕欢吃的亏明显小多了。
可惜吕欢是一点亏都不想吃的,叫道:“小御猫,我不是悬赏花红,让你发英雄贴对付赵纵吗?”
小御猫道:“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事呢,江湖好汉是来了不少,只是你以为赵纵会呆在家里挨刀子啊,早不知躲哪里去了!也不知从那里弄来好些高手护院,为了潜进他家还伤了好些好汉,你这银子不好赚!”
吕欢憋屈得不行,叫道:“他原本就有些势力,嗯,很可能天雷帮也出了人手!”
包清文点点头:“赵纵祖上曾得先皇赏识,居着官爵,又经营这么多年,不是一般人物,你还是小心些。”
吕欢呸了一口:“老子才不怕他,我去找宋江帮忙!”
包清文叫道:“罢了,罢了,由着你折腾,小御猫跟着你,嗯,老子先回去帮你查段情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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