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清文指着吕欢道：“你小子指使什么人贴出去的，连我衙门墙上都贴了几张，差役们一大早上开了门，可吓了一跳，外头人山人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乱子，连滚带爬着把我叫去，我进不了门，只好爬墙进了衙门，让小的们抄着家伙冲出来！平日里百姓们看着衙役们举着杀威棒早就溜得老远，这回可好，都堵着大伙儿动弹不得，老子好不容易挤到跟前才发现是这么回事，堂堂汴京府衙门口贴上了春宫画儿！真他奶奶的丢人！吓了老子一跳，你也不早和老子说一声！”
吕欢哈哈大笑：“你小子就别说了，以为我不知道，杨姑娘住在这儿，你连着几夜偷溜到万花楼去消魂！”
包清文抹了一把汗，小声道：“你轻点儿，我娘子正在跳那个什么操呢！”
吕欢道：“没事，你没听杨姑娘在外头院子里跳得惊天动地震山摇，准还没完呢，快说说接下来怎么了。”
“老子这衙门总要脸面不是？便要上去揭了下来，围观的百姓们可不干了，居然有人要动手揍老子，老子还没受过这待遇，就让手下的去赶，结果百姓们一看杀威棒举起来了，反倒冲了上来，把我那帮小的们打的七零八落逃回了衙门里！”
“哈哈，你那呢？”
“老子可不是吃素的，一见不妙，头一个就溜了进去，把大门关得紧紧的，你瞧，老子脑袋也肿了一个包，不知是被什么鸟人拿大靴子砸的！”
吕欢捧腹大笑：“我那几个哥们果然是妙人，这是看你的衙门位置好，人来人往的，真是选对了地方，唉，你的衙门若是改成妓院，生意定是好的不行！”
“什么屁话！”包清文忿忿不平，“后来更是乱呢，外头那些人光看着不过瘾，就有人要揭下来装自个兜里，其他人可不干了，那一通追打啊，嚎得满条大街都听着！”
吕欢笑得喘不过气来：“这是在你衙门口啊，你说什么也要冲出去维持治安吧。”
“我没那胆儿，可是呆在衙门里又怕有人说老子玩忽职守，便又爬墙溜了出去，满大街的乱走，你猜怎么着，真是乱了套了，满街都是为了抢画儿打架的，炸了锅了，咱京城的百姓们平时老实着呢，都是你弄的这一出！”
吕欢看包清文有些郁闷，他是汴京府同知，比起知府来说也就差了一点，算是汴京地头的二把手，现在地头弄得这么乱，面子上挂不住的，笑道：“这事儿乱一阵子就好了，也不知赵家是什么光景？”
包清文道：“老子还真到他家那儿转了转，你猜怎么着，街头巷口都挤满了人，把赵家围得水泄不通，等着盼着想看赵家老爷，还有人以为那些画儿是他家发的呢，都讨着要呢。赵家老爷不出来，大伙儿可没耐性，砸门爬墙冲了进去，那个乱呐！”他边说边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吕欢想像着赵家宅子里人山人海人仰马翻的样子，实在解气，心中乐开了花，偏偏还要很阴损地长叹一声：“这等好戏，可惜我无缘看着，你说他们会不会把赵家老爷架出来，强迫着他现场表演？”
包清文一怔，哈哈大笑起来：“若是给他们找着，定会这样做，怪只怪赵家老爷写得太出彩了，勾人啊！”
两人对视大笑，乐得身子都一抖一抖的，吕欢和赵家老爷斗了几个来回，互有胜负，这一回合可是好好地出了口气。
吕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赵家老爷这回出名喽！真是捡着了个大便宜！”
包清文捧着肚子：“这名儿老子可不想出，想着赵家老爷的脸色一定跟开了染坊似的！”
两人猛笑一阵，吕欢这才喘着粗气道：“对了，小御猫的英雄贴也发出去了吧？”
“早发出去了，这几日城里草莽人物多了好些，弄得老子紧张得睡不着觉，可别弄出什么事儿来！”
“放心，这些来的都是忠义之士，只会找赵家的麻烦。”
包清文摇摇头，他对于这些江湖好汉清楚的很：“希望如此，这等好戏多少年头都遇不着一回，老子辛苦也值得了，兄弟，我又憋不住了，再这样笑下去肠子非断了不可！”说着哇哇猛笑。
正巧阿雀走到门口，听了包清文的狼嚎，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吕欢看着，道：“阿雀，你怎么来了？”
阿雀吐吐舌头：“原来小包大人在啊，我还以为你屋里窜进什么东西来了呢。大哥，小姐来了！”
自打住进八王府，柴萱也曾来看过一回，好几日不见了，吕欢一喜：“在哪儿，快带我去！”
“正在外头看小包夫人舞着呢，小姐也是听你教了包夫人什么操儿，这才过来看看。”
哈哈，连柴萱都来凑热闹了，吕欢连忙奔了出去。
柴萱正眨着眼好奇地看着杨排风身穿紧身内衣，带着王府里好大一帮子在那里踢腿展臂乱蹦，又惊又奇。
杨排风跳得满头热汗走了过来，叫道：“萱儿，你来了，吕先生教的这套什么操来着，还真有管用，我现在一天不跳都不带劲，你瞧我是不是瘦了些？”她已经知道帮她减肥的就是以前骂过的那个吕欢，相处下来，早已不在意了。
柴萱一看，杨排风不像以前那样肥得走型，恢复了些姑娘家的模样，点头道：“是瘦了好些，咦，你这衣裳——”
杨排风对这身金丝银线光彩照人的紧身内衣格外满意，咯咯笑着：“好看吧，把我的身子都束得好了，是吕先生帮我做的，要不让他也为你做一套？”
柴萱脸儿发烧，杨排风那是打小练武穿紧身短打衣裳惯了，要让她穿这等羞人的衣裳却是不愿。
吕欢出来听了这话，叫道：“这衣裳妙处多着呢，姑娘家成天坐着，容易臀部下垂小肚子长出一圈赘肉，穿着这个能提臀收腹挺胸，保持完美身材，萱儿，你若穿出来，一定，一定——”她穿着宽大的裙装都已经腰枝曼妙，身材高挑，身材一定好得不得了，若穿上，口水哗哗地流啊。
柴萱羞得不行，嗔道：“我才不穿呢，什么下垂什么赘肉，吕先生，你的心思怎么都放在这上面？”
吕欢呵呵笑着：“女子能顶半边天，天下一半都是女子，能为你们着想也是我的福份啊。”
二女都是头一次听一个大男人能说出这话儿来，惊奇中又有些欢喜，杨排风嘻嘻笑着：“这话听得新鲜，你们男人都说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都是什么狗屁！小包，吕先生这话儿你要记在心里！”
包清文大声都不敢出一声，吭吭叽叽地点头。
柴萱也是有一个有主见的女子，细嚼着吕欢的话儿，觉得这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着实难能可贵了。
吕欢哈哈一笑：“所以我就愿意为天下的女子服务。何况我说的是真理啊，女孩家也要多走动走动，不然身材很容易变形了。”说着一个劲往柴萱身上描。
柴萱既羞且恼，心中还存着一个心思，难道自己的身材变形了？啐道：“你看些什么！”
吕欢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哈哈笑道：“杨姑娘，我想着一套更好的操儿，叫瑜伽，不用激烈运动，却能保持身材均称不走形！”
杨排风大声叫道：“是什么好操儿，快跳来看看！”
吕欢摇摇头：“这个不用怎么跳的，要拿个毯子会在屋子里伸展四肢便可以了，最适合你们这些成天呆在闺房里的姑娘做了。咱们进屋去，我教来你们看。”说着拿眼瞧着柴萱。
柴萱明知道这话儿是说给自己听的，有些害羞，又有些想学，便是身材再好也要保持不是，最后扭捏着跟着进了屋。
吕欢脱去长衣，找个毯子来坐着，开始曲腿弯腰，动作缓慢，但幅度很大，努力把身子拧得跟麻花似，结果东倒西歪的，好几次成了滚地葫芦，动作相当滑稽。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杨排风哈哈叫着：“吕先生，你这什么伽舞得不怎么啊，笑死人了。”
包清文心中直犯嘀咕，这位兄弟不会把春宫画里的花式都使出来吧，可别惹恼了两位姑娘！
柴萱虽然不爱习舞，但柴府上下都有练武为乐，所以她也知道一些，忍着笑道：“吕先生，你这动作好生古怪，虽不连贯，但也似有些味道，若做好了，对身子确实有好处呢。”
吕欢看柴萱忍俊不禁的样儿，一向端庄的她罕有这种调皮的表情，心儿乱跳，点头道：“就是啊，这要姑娘家做来才好，我只是看过，没学全的。”
杨排风点头道：“这倒好办，你只要将记着的做出来，我来连上。”她都能自创棍法，所以有这个信心。
吕欢绞尽脑汁把能记得的招式都做出来，努力做得似模似样。杨排风也坐在地，一招一式比吕欢柔韧多了，一边做一边叫道：“这招式做着好怪，但却暗合脉理，对身子极有好处，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吕欢嘻嘻笑着：“这个我是从一个从西边游云而来的番僧处里学来的。”
柴萱一直在暗暗记着，点头道：“这确不似我中土的招式。”
吕欢挥手：“萱儿，你也别站着啊，也坐下来学啊。”
柴萱嗔道：“我穿成这样儿怎么做啊？”
吕欢摸摸脑袋，柴萱一身淡黄的宫装，倒也确实做不得：“这是个问题。”
杨排风早从丈夫那里知道吕欢对柴萱有意思，甚至还误把自己的丈夫当成了情敌，于是在一旁瞪眼弄眉：“你傻啊，就不会想着为萱儿做一件紧身衣裳？”
吕欢还犯傻：“可是，她不是说不穿吗？”
杨排风挥手着：“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见着萱儿就像呆头鸭？你只管做！”
吕欢看柴萱垂着脑袋羞嗒嗒的样子，心头一动，偷偷从杨排风那儿知道了柴萱的尺寸，连夜做了出来，可是柴萱没有当着面儿穿，阿雀后来说萱儿在自个屋里偷偷穿着做那个什么瑜伽呢，听得吕欢扼腕长叹不已，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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