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犹太人的救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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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王鹏来到巴黎的第二天,今天在希姆莱的安排下他们傍晚时分要到巴黎音乐厅去欣赏一场音乐会。王鹏一想起巴黎音乐厅,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那部超级经典的二战喜剧片《虎口脱险》里那个幽默有趣的法国音乐家小老头。因此他在去音乐厅的路上,心情原本是非常不错的。但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情,让这次旅行出现了意外的波折。
希姆莱、海因茨、王鹏三人一起坐在一辆轿车的后边,他们的前后方都有一辆载着三四个党卫队士兵的汽车随行保护他们。
王鹏三人身材都比较“苗条”,只有海因茨像个健壮的运动员,体格稍微宽厚一些。因此坐在一起一点也不显得拥挤,由于卢浮宫的事,王鹏对希姆莱的好感增加不少,虽然他知道对方的目的绝不可能那么单纯。所以路上三人有说有笑,气氛并不沉闷无聊。
突然间,载着他们的汽车来了个紧急刹车,把他们三人晃了一下。汽车速度倒也不快,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回事?”希姆莱不高兴地随口询问司机。
其实,不用司机回答,他们已经看到了刹车的原因。原来从大道的一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小男孩挡住了汽车的道路。司机在条件反射之下马上踩了刹车。那个男孩虽然被汽车撞倒,但似乎没有大碍。他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横穿马路。
王鹏见小孩子的年龄也就在10岁左右,穿着一套旧衣服,一头黑色的短发,相貌并不像王鹏所见过的那些典型的欧洲人。就在王鹏以为这只是个冒失的小鬼,并为他没有受伤感到放心时,一个党卫队士兵迅速赶过来,冲到了小男孩面前,一把抓住了想要跑掉的男孩。并大声的说着德语:
“你这个犹太猪,看你往哪里跑?”
此时正是夏天,汽车的车窗都开着,所以那个士兵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被王鹏听到。王鹏感觉自己好像被晴天霹雳打个正着一般,顿时全身僵住了。看着那个士兵,把小孩子像拎小鸡一样抓走。离开了大道中间。
小孩子挣扎着,不经意看到了汽车里的王鹏,看到了他似乎跟自己都有着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他看到了王鹏身边是德**官,他非常惊讶,似乎在奇怪这个人怎么没有被抓走,难道他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救命!救命!”聪明的小男孩看着王鹏,用不标准的德语发出了呼救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这种目光直射在王鹏身上时,尤其是那个小男孩和他对视时,王鹏的心好像被钢针刺痛一样。他真想开口阻止这一切,但是他知道德国的种族主义,知道纳粹法西斯对德犹太人的态度。我。。。。我也是爱莫能助啊~~!对不起!王鹏心中向那小男孩道歉。
汽车缓缓开动了,王鹏心情复杂的回头看了那个被带到路边的小男孩,他正被那个士兵殴打,无助地卷缩在地上,保护着头,随即他又听到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她说的是法语,王鹏虽然听不懂,但是从她的语气中能感觉到她是男孩的母亲。。。
从王鹏到德国以后,他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犹太人,这当然是因为党卫队这几年来所做的“功劳”。德国的犹太人先是被驱逐国境,接着被抓到隔离区,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等地的犹太人也都是如此,他们如今都被关在隔离区里面。现在的法国占领区里面,还有一些没有来的及逃走的犹太人,在党卫队掌管法国占领区时,首先就对犹太人进行了搜查,而今天却正好叫王鹏给遇到了。
王鹏咬着牙,想要狠心地躲过这个他根本就无法处理了的事情。但是,一声枪响瞬间让他陷入了道德良知的泥潭,再也无法逃避下去。
“啪!”清脆的枪声响起,在王鹏的心中犹如万斤巨石震撼着他,他立即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个男孩的方向。
小男孩无法忍受那个士兵的殴打,想要再次逃跑,但这次,士兵却开枪了。小男孩的身体在空中一顿,由于惯性他的上身前倾,头略微向后仰,然后缓缓地跪倒地上,右手伸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他的眼神,天知道这么远的距离,王鹏竟然觉得自己能看清楚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助,悲哀和对生存的渴望,他看向王鹏这边,似乎在想上帝怎么不来帮助我呢?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我的祈祷为什么没有灵验呢,前面车里的那个人,你为什么不救我呢?

小男孩幼小的身躯萎顿下来,右手也缓缓落了下来,他到底是什么也没抓到,就这么栽倒马路边上,朝着王鹏离去的方向。。。。。。
王鹏像个植物人一样,直愣愣的看着一个女人哭喊着冲到小男孩的身边,抱着小男孩的尸体嚎啕大哭,那种哭声,充满了凄凉与绝望。母亲是孩子的天,孩子又何尝不是母亲的天呢?失去“天”的母亲犹如面临着世界末日一样,放肆地痛哭着,她再也不怕那些党卫队的爪牙,那些披着人皮的魔鬼。她只想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希望能够永远在一起。不能一起生,那么就一起死,一起上天堂吧!妈妈会永远照顾你的。。。
王鹏无语了。。。海因茨无语了。。。希姆莱想说什么但是半天也没开口。
“把车开回去。”王鹏突然冒出了一句。
“什么?”前面的司机其实听到了,但是他不确认自己是否该这么做。
“我他妈的叫你把车给开回去!”王鹏眉头一皱,大声怒吼道。
“王先生。。。您。。。”希姆莱知道王鹏发火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这件事我管了!”王鹏把声调降下来,努力让自己以平静的语气跟希姆莱说道。
“王先生,我国对犹太人有着明确的法律规定,我们。。。”
“你们的法律就是枪杀小男孩是么?”王鹏语调上扬,质问希姆莱
“因为他拘捕,所以我们才使用不得已的手段。”希姆莱心中也有些不高兴,你管的有些太宽了吧?
“不得已?殴打也叫不得已?谁他妈的会老实地站在那里让你打?”
“厄~~那么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希姆莱不想为这个事跟王鹏闹翻,毕竟两人的友好关系才刚刚真正建立起来。
“杀人——偿命!我想贵国的法律中有这条吧?”
“这个。。。”希姆莱心想,扯淡!我怎么能因为杀一个犹太人而枪毙自己的士兵,那么以后还有人跟我混么?
“王先生,我们的元首曾亲自下令逮捕所有的犹太人,把他们送到隔离区里面,因为他们是我们德意志帝国的蛀虫和病毒。犹太人是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决不能因为一名士兵杀了一头猪或者一头狗而枪毙他。”
“。。。我明白了。”王鹏淡淡地说道。这时车已经停到了小男孩尸体旁,那个母亲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抱着小男孩的身体静静地摇着,甚至还用手轻轻拍着小男孩,似乎在哄他入睡一般。
王鹏再没说什么,就下了车,平时幽默爱说话的海因茨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他也跟着走下汽车。希姆莱没明白王鹏说“我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一边琢磨着,一边也走下汽车。
“法语怎么说对不起?”王鹏问海因茨,海因茨先愣了两三秒,而后才告诉了王鹏。
“对不起!对不起!”王鹏现在只能来到这对母子面前,说着毫无用处的“对不起”。那个母亲毫无反应,巨大打击似乎让他陷入精神崩溃的边缘。
这些话能减轻王鹏的负罪感么?不,不能!王鹏的脑中不停地重复着那个小男孩临死前的一幕,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忘记了。这一幕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以后会天天折磨着他,侵蚀着他,让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消失,如果他只是一个路人甲到也罢了。但他此刻有着特殊的身份和地位,虽然他不能拯救所有的犹太人,甚至都无法拯救这对母子的将来。但是眼前这一刻,在小男孩向自己发出求救的喊声时,他犹豫了,他拒绝了,他害怕了。而王鹏原本完全可以做到这一切,但是他没有做,什么也没做。。。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王鹏无法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因为他的心中另一个声音一定会反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先救他一时呢?谁知道将来的事情呢?你不想救他就是因为胆小害怕,怕德国人改变对你的看法,把你列为危险的人,把你送进集中营。。。。。。
“我累了,我想到瑞士去,可以么,希姆莱先生?如果以我的身份无法出国,那么我想到东普鲁士买栋房子,就在海因茨家旁边。这应该没问题吧?”王鹏的语气中透出了一股看破红尘的意味。
“啊?!”希姆莱当然明白这句话意思,可是他怎么能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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