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的清晨，一辆公车载了满满的一车乘客在拥堵不堪的马路上缓缓地爬行。车厢内热哄哄的，几个女人流着密密的汗，用折扇不停地摇着弱弱的风。知了敢情也是口渴了，叫得有气无力。
“你在干什么？”一个女子惊叫道，“有小偷。”
“你多事什么，又不是偷你的，小心他听见是你嚷嚷的，事后报复。”她的母亲道。
“……”小偷不说话。
“啊呀呀，啊呀呀！小偷。把车开到派出所出去。驾驶员师傅，快开到派出所去。”失主是一个老太，满头银发。
车到了一个站点。
“快开门，我要下车，我要下车的。”一个老妇女火急火燎地说。
“这位婆婆，你等等，我抓着小偷了，让驾驶员把车开到派出所去。”
“可是我要下车啊，我不管什么小偷，又不是偷我，再开过这站，我就不认得路了。我有急事，驾驶员，你开门。”
“你门还开不开咧？”一个男子帮凶道。
“你们急着下去干什么啊？”一位老头问道。
驾驶员开了门，放下那两位叫嚷的乘客。
车又开到了下一个站点。等待警察的到来。
黑压压地一批乘客涌在了门口。
“怎么不开门？这驾驶员的素质。公交车就是这德行。”待车的乘客们嚷道。
车内不知谁朝车外嚷了一声：“抓到贼了，等警察呢。”
车外一阵议论纷纷。
“又抓到贼了啊？该死的。”
“抓到贼总不能不开车啊，上班不是要误点了？”
“警察也真是的，报了警不是一次两次迟迟不来了。”
“等等吧，小偷不抓，今后总要遭殃。”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警察还没有来。
“你为什么要偷我东西？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
“……”小偷不语。
车内一阵议论纷纷。
“快打110吧！”
“我来打，总不能干等啊。”
“嘘——别多事，被小偷听见，明起盯梢上你，有的苦吃。”
一个女的冲到驾驶区，“快开车啊，上班要误点了，要扣工资的。”
“就是，反正小偷抓在手上的，又跑不了。先开门让我们下去。”
“急不在一时，小偷也是要抓的。”
二十分钟过去了，警察未至。
“喂，乔总吗，您好。公车上遇着贼了，等警察来处理，上班只怕要迟到，向您请个假。”
“喂，董科长，您好。公车上抓到贼了，晚会儿到。”
“喂，老板，您好。车上抓住小偷了，等公安局的呢，可能要迟到了。请个假。”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警察未至。
“现在小偷也猖獗的，该杀，满天世界的小偷。”
“嘘，小点声吧，别让他听见，要倒霉的。”
“哪个是小偷啊，让我来看看呢？”
“快别探头探脑的，现在小偷都是合伙的，小心他认上你了。前回我们单位一个同事，也是在公车上，喊了声‘抓小偷’，当晚回家被四个小偷拦住了，吃了顿冤枉的打。”
“是啊，小偷简直无法无天。你还不能叫嚷，前回也是这路车上，四个小偷围堵一个老头，明看着他们在偷，我又不敢吱声，看他们四个大老爷们，不要吃了眼前亏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是这句话，闲事不好多管，上回扶一个跌跤的老太，人家反倒冤枉是我推倒的了。你说好人能做么？”
“头一个坏的是小偷，最会使促狭报复。他听了你的声，认着你这个人，下回就专门找你行凶。”
四十分钟过去了，警察终于来了。
小偷被抓下了车，警察扇了他一个耳光，“又是你，哑巴。”
“他是哑巴啊？”
车内一片朗朗的大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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