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树林外边4、5个人朝我们走来。
心“怦怦”地跳：到底是谁？
那群人排成一字列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怎么？难道还要像唐伯虎点秋香那样，让我在这几个人当中选出一个当交往对象吗？而眼前的这几个人，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是也不算丑。勉勉强强可以过关，但当交往对象还是有点为难呢！
但是，事实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四个人从中间让出一条道，一个男生便出现在眼前：黝黑的皮肤，看起来很粗糙。脸上长满了青春痘还有显而易见的粗大毛孔。眼睛眯成一条线，其实他的眼睛完全可以省略，有长跟没长的性质是一样的。又矮又肥又短的身材尽收眼底。
不用怀疑啦，眼前的这个男生，就是上次在校门口看见的那个男生。
萧以哲那家伙，该不会是要我跟这个难以消化的同学交往吧？
“不、不、不会是……”我撇过头不看那男生。
“就是他。”挑弄着眉毛，“你交往的对象。”萧以哲故意将后面这一句讲得特别清楚。
什么？！真想把萧以哲和这个恶心的家伙一起踹出中国的国土，直击太平洋。亏我刚刚还怜悯他，想跟他道歉来着。压抑住心中燃烧的怒火：“有没有第三条路？”带着渴望的可怜兮兮的眼神。
萧以哲嘴角微微上扬，挑起了浓密的眉毛，似笑不笑，一副思考的样子。
“第三条路……”
“嗯哼~”我期待着。
“没有第三条路。”直白又冷酷的陈述句。
“啊？”
“想好了吗？要选第一条，还是第二条？”一副等待好戏的表情——欠揍的表情。
“我……”
第一条打死我我也不会答应的！可是，第二条真的很难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接受。
我瞥眼看了看在萧以哲手中的水晶娃娃。水晶娃娃是爷爷去年送给我的17岁生日礼物。那年，是爷爷的最后一年。
咬了咬牙，我从他们身边走过，面无表情地说声：“说好，只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等下。”身后萧以哲的声音响起。
我停止前进，气呼呼地转过头，冲到萧以哲面前：“萧以哲，你够了吧？我已经选择第二条路了，你还想怎样？！”这一段话我几乎是狂吼出来的。
“你看过哪对情侣是你们这样交往的？”
“所以呢，你想怎样？”我咬牙切齿着说。
“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要怎么做。”
“凭什么？！”我大吼，“你算老几，我已经答应和他交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凭什么？就凭我赌赢了你。别忘了，我说过，我赢了，你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阳光落在少年头发上、脸上，那是怎样的一种迷人的美。可是，那一抹胜利的微笑却是那么讽刺。
“你！”
“既然要交往了，总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吧？”
我撇过脸，不看萧以哲，更不看丑男，面无表情地说：“我叫宁羽儿。”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我的口水。
丑男走过来，嬉笑着打着招呼：“你好，我叫何大头。以后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我会只爱你一个人的。我也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
汗，那叫什么名字。果然人长得丑，连名字都很经典。而且，我会喜欢上你就有鬼了。
“虽然不是我要的效果，不过勉强算你过关。接下来就按垒进行了。”带着奸诈的笑容。
“按垒进行？”我瞪大了双眼。
“那……第一垒就现在进行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要你们牵着手绕着学校走上一圈就行了。很简单吧？”鬼魅般的笑，天使面孔的混蛋！
“什、什么？”差点没把眼球都给瞪出来。这是哪门子的玩笑？那样不是要成为全校的取笑对象？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啊——混蛋！
“情侣不都是这样？”
丑男主动靠近我。“羽儿。”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啊？
我的脚步不觉得向外移了移。只是，不知道萧以哲是不是故意的。水晶娃娃折射太阳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脸上。
一丝温暖溢上了我的手心，最后把我小小的手包裹在手掌中。
少女毫无表情，任水晶娃娃的折射光、透过树叶缝隙的太阳光打在脸上，也不作任何反应。就算是手上轻轻的摩擦也没让少女的情绪有一点点的波动。可是，心里却明明是无奈、愤怒，甚至恨。
萧以哲不解地看着少女：为什么她不反抗？
“那……走吧？”某丑男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可是却拉着我在身后那群人的监督下开始转学校一圈。
同学A：“哇！现在是什么状况？”惊愕版的。
同学B：“看，后面那个是201班的萧以哲耶！好帅好帅！”花痴版的，直接跳过前面的两个。
同学C：“那女的是在跟那个丑八怪交往？怎么会这么没眼光？”同学，你误会啦！我又不是自愿的。
同学D：“果真是应了那句话‘鲜花插在牛粪上’。”同学，你好眼光。可是，我这朵鲜花是被逼无奈。
同学E：“交了这么丑的男朋友还跑出来。要是我，我早就回家去哭了。这也太丢脸了。”
……
学校历史性的一幕遭来全体同学的嘲笑。只是少女，已经没心思去在意这些了。
路过少女就读的班级，一双眼睛明显写着不解、心疼，还有难以理解的情愫……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校园的路这么长……
走回出发点。
我甩开某男的手。
“我做到了。可以回去了吗？”
“没想到，你这么能忍。突然有点佩服你了。”
“谢——谢。”带着讽刺，我咬着牙回应着他，“不过，我可不想和讨厌的人在一起，恕不奉陪。”
“你只要再做完一件事，你就自由了。”
“你说真的？什么事？”
“只要……你跟他……做第二垒……接吻，就行了。”还是那副看热闹的表情。
“接吻？！我疯啦！”牵手已经是我能忍耐的最后极限了！帅哥送上门我还不要呢，更何况是丑男！
“你会答应的。”很自信地说。萧以哲又开始肆意把玩着手中的水晶娃娃。
爷爷……
一张巨丑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放大……宽扁的鼻子离我的鼻子越来越近，连他的呼吸都游离在我的脸上……
眼前立即蒙上了一层水雾，透明的液体不听话地在眼珠里打转。
一股力量抓住了我的右臂，我习惯性地向后跌了几步，跌进某人的怀抱里。后背紧贴着温暖的胸膛。被拽出来的那一刻，一颗晶莹的液体已经顺势而下，阳光下的我的脸上，还清楚地看见那条眼泪流下的印迹。
待脚步稳定下来，我抬起头，一张俊美的脸蛋呈现在眼前——丹凤眼男生。我机械似的从他怀里出来，转身正对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勉强自己？”是责怪吗？是关心？是心疼？
“我……”
不争气地眼泪又在我欲言的时候悄然落下。
轻轻地，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轻柔地，少年为我擦拭掉眼角上、脸颊、嘴角上的液体。
高挺的鼻翼，及肩的黑色头发在微风下拂动，红润血色的嘴唇微微动着，眼神里写满了难解的情愫。谁都知道，你是遗落人间的天使。
静静地对望……
“嘭——”不是吧？
所有人一齐向不和谐声音的发源地看去——水晶娃娃滑落在地，碎了。
水晶娃娃碎了，爷爷送的水晶娃娃碎了。
“水晶娃娃……水晶娃娃……爷爷送的……爷……爷……送的……”疯狂地扫拾着地面上的碎玻璃，手，被割伤了；心，也跟着受伤。我恶狠狠地抬起头，那个凶手，凶手！
啪！
受伤流血的手无情地甩向那个凶手，狠狠地，毫不留情。
少年俊美的脸上立马多出了斑斑血迹，还有巴掌的印痕。少年呆滞住，所有在场的人都在巴掌响起的那一刻呆住。
萧以哲旁边的一个男生跨步上来，一只手逼近我……
那只手迟迟没有落在我的脸上，我抬眼：任应佑的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想打我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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