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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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我们的一人一虫(?)再度踏上了亡命之旅。在此,请向艾尔同学致以无比的敬意吧……一身血迹的他再度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向路过的第一家旅店的老板娘借到了一身行头:虽然不是骑士服,不过比较起那身怎么看怎么像凶杀案现场捞出来的(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衣服,总算是趁头了很多。
当清理包裹时艾尔才发现比利的那条可怕的衣服居然还留着。想到那个死去的人艾尔就一阵恶心,当场就把它扔进垃圾堆中。
当然,作为一个恶人的准则提醒了他: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想想有没有便宜可占。
于是乎,艾尔又从垃圾堆中刨出了那件衣服,开始掏遍整件衣服。
很显然,比利的发财肯定是刚不久才发生的事情,因为在那件衣服上艾尔找到了两个破洞。不修边幅的男子衣服的肮脏程度让艾尔很是皱眉了一番。他可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维持起码的整洁和鲜亮的男人。
不过,体谅到比利本身就是个拳头比大脑发达的人,艾尔还是忍不住了接下去的贬低的心思。
最后,艾尔只在那个人的内侧口袋里找到了一个珐琅小方盒,很像是贵妇用的粉盒。
如同宝石镶嵌的小盒子看起来很是纤丽,艾尔入手就是一愣:这明显不是比利的风格。
他忍不住有些妒嫉:难道连比利这样的莽夫都有闺秀会送他定情信物么?想到这里,他愤怒地皱起了眉毛,惹得蹲在一边的乔慢吞吞地爬过来,扒到他的衣角好奇地看着他的表情。
艾尔在看到乔的目光后清醒了过来,不无侥幸地想着:那一定是他偷盗的成果……刚刚这么想时,艾尔心念一动,想到之前在旅店里听到的那些人的对话。
难道比利真的是抢了人家的东西,其中包括这个盒子么?
我们伟大的骑士再度起了龌龊的心思:说不定那个家伙就是因为平时太不讨人喜欢,所以拿到女人用的小盒子都不肯放过……真不敢想象那个大汉在拿到这个盒子时在想些什么……
乔被吓到了,当一个原本还算衣冠楚楚的男人动起歪念时是最可怕的,很像流着口水的猪猡……
等到艾尔想到要打开盒子时,已经是他开始动歪脑筋的半个小时后了。可惜伟大的骑士也有没辙的时候,这次的对象正是他手里的纤丽的小盒子。
奋斗了半天后,他终于没能打开小盒,悻悻作罢。最后晃了晃小盒子,没听到里面有任何首饰的响声,艾尔忍不住叹息:早知道就把那个人的房间搜一遍了,比利一定还有很多金币留下啊……
此刻的骑士已经忘掉了自己曾经的面无人色、魂胆俱裂,一切只剩下了对那不曾到手财产的美化和对自己的无尽悔恨。想到伤心处,艾尔忍不住揪住乔,把它远远的丢到了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美其名曰: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
我们可怜的小龙当然只能含泪默默爬到了角落里,话说回来,它突然觉得自己爱上了睡觉。深沉的睡眠能把它带进安美的梦乡。结果每次艾尔把它忽略许久之后,总能发现它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呼呼大睡。
艾尔最终把那个人的衣服烧掉,而将小盒子留了下来。骑士心中另有打算:等到了大城市,去找个古董店看看能不能请人把盒子打开的。虽然目前看来里面有珠宝的可能性极低,不过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啊……

艾尔第三次环视四周时,乔揪了揪他的衣角,当然,是在它——哦不,应该称呼为“他”,这是应我们的主角之一的强烈抗议后所作的决定——乔的原话是:明明有很多人萌我,凭什么还要用“它”这种低等动物的人称代词来指称我?!所以我们就满足它的小小要求吧——回到正题,当时的乔正躲在艾尔的行李袋里,这个袋子恰好放在艾尔的身边,方便他时不时扔几块肉片下去而不引人注意。
乔揪了揪我们另一位主角的衣领后纯洁地瞅着艾尔。我们可以直译他的眼神为:你在干嘛?
艾尔一把把他按进了行李袋,然后扎紧了袋口。
不知为何,这两天他总有心神不宁。虽然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些什么关于他的很重要的事情本该让他了解的,却偏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艾尔心不在焉地四度看了看四周:一切似乎都维持着原样,来来往往的行人多半是对环境漠视,烟行媚视的女子则竭力让男人的眼光停留在她们的大腿上而非有些破损的衣裙之上。某处清楚地飘来呕吐物的残留余味,伴随着劣制酒水的气味,让每个正在喝着酒的男人们更加亢奋。
这一切,如同这世界上所有的小酒馆一般,平淡无奇。
可是艾尔依旧心神不宁着,虽说直觉这种东西在他的过往生涯中从来不曾发挥过作用,但是此时此刻依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行李袋开始“蠕动”着,这个动作最终唤回了艾尔的神智。原本打算无视的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打开了口袋的一角,然后用警告的眼神对上想要松口气的乔的眼睛。
小龙识趣地缩回了脑袋。
艾尔满意地抬头,眼角却瞟见了身后那一桌四人中竟有三个人在打量着自己。
艾尔一愣,不祥之感再度升上心神:毕竟被许多陌生人打量的经验他虽不是没有,但那些都是女人。而他向来自知,自己从来不是会引来同性好感的类型,相反,大部分男人只怕在看他的第一眼就会转开目光,并且升上浓浓的敌意。
而那三人偶尔被他瞟到的眼中,明显有着浓浓的……杀气。
这是怎么回事?
艾尔眼珠一转,俯身向行李袋,状似拿东西,实则轻声对里面的某物说道:“你小心点,看看我们身后那桌配剑的男人,他们是在看向我们么?”
直起身的他心不在焉地饮着酒水,此刻的艾尔已经忘掉了前一刻他还在嫌弃这家店古怪的酒水滋味。
几分钟后,行李袋动了动,他低头,正对上某龙明亮的眼睛,那眼睛里传来的讯息是肯定和不安。
艾尔掂了掂钱袋,开始叹息:原来并不想在这家店住下的,毕竟生活中另加了一张嘴……他本该再省点钱的……但是此刻却逼得他不得不花钱了。毕竟孤身上路,面对着身上那三双可怕的眼睛,他会冒更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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