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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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经过几年时间的经济发展,城市各项基础设施都得到了改善。道路两旁都种有乔敏贤叫不出名字的大树,而且路灯的维护也做得十分到位,道路上十分明亮。
小镇内部的道路原来只有两车道,十分狭窄,这次回来时道路已经改成了四车道。但即使如此,乔敏贤仍然得在保持极高车速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的闪避着只有在仿佛废旧汽车处理厂才能看到的景象。
但至少废旧汽车处理厂里的汽车还能有规律的按区域摆放,而现在公路上的汽车横七竖八十分凌乱的或翻倒,或相互冲撞在一起,有的甚至已经一头栽进了街道两旁的店铺里,能让乔敏贤驾驶汽车通过的地方十分狭小,有时候乔敏贤还得把车开到人行道上去,才能够顺利前进。
再次通过十字路头,这里的情况开始变得糟糕起来。之前的大火并没有被雨水浇灭,反而逾见狂烈起来,摇摇欲坠的商铺在大火中呻吟,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轰然倒塌。乔敏贤只能祈祷在自己等人再次经过之前它能安然无恙,要不然就得绕更远的路了。
汽车在停止的车流中灵活的穿梭,速度并没有减慢,乔敏贤知道过了这段路,前面的路况就会开阔起来,可以开足马力狂飙。
终于从凌乱的车群中钻了出来,乔敏贤松了一口气,接下了精神就不用像刚才那样紧绷起来了,可以很顺畅的一路驾驶过去。用力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一阵轰鸣,汽车的速度迅速攀升一百二十多公里,而且时速还在继续增加。
就在乔敏贤以为可以顺利到达警察局的时候,两束强光突然从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上横着打出来。不等乔敏贤有所反应,一辆红色的敞蓬跑车带着让人惊悚的刹车声从岔路口冲出来,狂飚的车速使得车辆看起来就像是一道红色的魅影,径直冲向了乔敏贤的警车。
“Shit!”亨利几人齐齐一声惊呼,在这么高速的情况下,几乎就是避无所避。眼看着两车就要相撞在一起,乔敏贤迅速大力踩下刹车,同时踩满离合器,巨大的惯性使得两只后轮失去了抓地力,然后迅速松开刹车板,方向盘先是往左边打了一下然后快速反过来打向右边,在挂进低档的同时轻轻踩下油门,汽车在前轮的牵引下先是猛的冲向了左侧,车头刚好避开了与对方相撞,随即警车尾部向外侧一滑,又闪避过了第二次冲撞,汽车在高速行进中漂亮来了一次漂移动作,滑行了近二十多米后停了下来。
亨利几人呆滞的看着坐在驾驶位上镇定自若的乔敏贤,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换做是自己在开车,他们没有信心能够闪开。
“怎么样?乔这家伙很厉害吧。”约瑟拍了拍乔敏贤的肩膀向其他人说道:“乔这家伙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但对于汽车,我想我们没有人能比得多他。虽然只是业余的,但他可是WRrldRallyChampship世界拉力锦标赛)的参赛者,而且还拿到过赛段冠军呢。”
而与乔敏贤的惊中无险相比,那辆红色敞蓬跑车就没那么幸运了,它的驾驶者显然没有像乔敏贤一样的驾驶水平。惊慌中踩死了刹车,汽车失去抓地力开始甩尾时又没有进行方向及油门控制,于是车辆很利落的开始进行翻滚,一直到撞上了路边的大树才停了下来。
看着红色跑车侧翻靠在大树上,两只悬空的车轮还在不停的旋转,汽车的底盘已经略见扭曲。遇到这么严重的事故,除非是专业的赛车,否则驾驶员恐怕已经魂归地府了。
尽管如此,乔敏贤还是打算去看看红色跑车的驾驶者是否还活着。正当他准备下车的时候,一阵喧嚣的吵闹声传了过来,顺着车头灯看去,至少三十多个动作迅速灵活的不像人类的人群正在向这边狂冲过来。
“是感染者!”亨利和吉拉姆同时大声叫喊,这种人群的攻击力他们曾经亲身体验过,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了解感染者的恐怖威力。
“快开车!”亨利喊到,同时举起手中的M16瞄准冲过来的感染者开始了射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在密集的枪声当中,乔敏贤再次启动车辆,迅速驾驶汽车打算脱离现场。然而让乔敏贤无比惊诧的是,他竟然无法摆脱紧紧跟在后头的感染者人群。
人类最快也只能以每小时35公里的速度奔跑,而且还是以百米跑的速度来计算的。而现在紧跟在身后的那些人很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看着已经指向85公里的时速表,乔敏贤心中惊惧更甚。

汽车依然在疾速飞驰,由于十分不稳定,所以亨利几人虽然一直都在开枪,但能够准确命中的实在太少。子弹不能击中头部,就无法使感染者失去活动能力,即使被子弹击穿身体,他们仍然能够以原来的速度追击。
幸运的是当汽车以每小时150公里的速度飞驰的时候,感染者人群终于开始被抛离,亨利几人也暂时松了一口气。加速过程当中如果没有开枪阻碍了感染者的追击,恐怕汽车已经被他们掀翻了。
来到警察局,乔敏贤直接把车子开到办公大楼的后门。那辆三凌越野依然安静的停在那里,并没有遭到丧尸或感染者的袭击。
松了一口气,乔敏贤打开三凌的车门,那个女人依然在深度的晕厥当中。只是让人惊异的是,乔敏贤可以看到她胸口的起伏十分明显,而且频率相当快。以一个生物学家的目光去看,这很显然是违反了生物学定律,这么快的呼吸频率,会让人因为无法吸入足够的氧气而导致大脑缺氧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乔敏贤刚刚放下的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用手指轻轻撑开那个女人的眼皮,在微型手电筒的照耀下,一双红色的瞳孔赫然印入眼帘。
“她也被感染了。”亨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并没有对乔敏贤之前的一意孤行加以嘲笑,而是递给了乔敏贤一把手枪,然后说道:“不管如何,她已经被感染了,你曾经救了她一次,那么现在就再救她一次吧,让她解脱。”
约瑟和吴天宇也发现这边的情况,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拍了拍乔敏贤的肩膀,然后退到一边,他们相信乔敏贤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像之前他即使被人用枪抵住脑袋,仍然不肯放弃回来救人一样。
拿着枪,乔敏贤心中无比沉重。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救回来的女人,颤抖着的手指怎么也无法抠下扳机,但乔敏贤心中也十分清楚,已经没有时间再让自己犹豫不决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已经被病毒感染的女人会什么时候醒过来。
“砰——”的一声,枪声终于响了起来,乔敏贤默默地把手枪交还给亨利,转身回到警车里坐在驾驶位上,低着头不做任何言语。
约瑟十分理解乔敏贤现在的心情。他知道,这是乔敏贤第一次杀人,真正意义上的杀死一个人。对于一个把生命看得无比崇高的人来说,夺去他人的生命,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但在目前的情况下除了杀死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一切都只能靠乔敏贤自己振作起来,其他人无法插手。
约瑟相信乔敏贤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就如同他了解乔敏贤现在的心情一样,乔敏贤也会知道当前的情势已经不允许他继续低沉下去,而且……
“走吧,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乔敏贤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果断。
约瑟微微一笑,乔还是那个乔,一点都没变。虽然感性,但同时又十分理智,而且这种坚强的心性是其他人无法模仿的,至少约瑟自己并没有信心这么快就从那种低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几人迅速坐上汽车,然后再一次离开了警局,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乔敏贤很显然是有意识的把车速飚到极至,坐在车厢里看着汽车以夸张的漂移动作冲过每一个弯道,旁边的景物以飞快的速度从眼前划过,巨大的压迫感让车厢里的人除了乔敏贤之外,所有的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惟恐一个不小心就会车毁人亡。
“乔……慢点、慢点……”约瑟从来不知道坐在一辆狂飚的汽车上居然会有这么的恐怖,不锈钢制的防护栏几乎是在瞬间就冲到了他的眼前,却在他以为就快要撞上的时候又迅速的被甩到了身后,对约瑟来说这种连续不断在生与死之间的恐怖体验已经让他再也无法承受了,在感觉自己就快要到晕厥边缘的时候,约瑟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或许是约瑟的惊呼声让乔敏贤稍微冷静了一点,又或许是因为心中沉重的压力已经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乔敏贤终于把车速稍微放慢了一些。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如果乔敏贤继续以那种恐怖的速度过弯,没有人敢保证下一个惊叫出声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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