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灭神行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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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扬今年五十六岁了。
他当年在中越战争时曾经率领一个师轻骑突进直逼河内,是他老人家一生战争史上最光荣的一页。
那场战争不仅带给他的部队以巨大的荣耀,同时也带给他无尽的伤痛。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身上曾经中过多少子弹,却还记得自己因为违背命令冲锋在前而被司令部通报批评过多次。
每次都是军功章加批评一起来,刘老将军笑呵呵的接受,只说了一句:“怕死的将军,带不出好兵。”
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伤痛的折磨也就越来越明显了。
最近他那些伤势开始明显恶化,他几乎站都站不起来了。
如果不是介绍白生尧来见他的是一个副省长,那他还真不想理会。
他听过白生尧这个名字,在上层很吃得开,但干的却都是违法生意。
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类生意人。
他对白生尧所说的治病奇人并不相信,只是淡淡地说:“我老了,总归是要死的。我当兵那会,从没想过自己会当上将军,更没想过现在自己能指挥一个军区。我当时就想着服完兵役后回家娶个老婆照顾好老娘就行了。事实上直到今天,我都不认为我有多了不起,值得用手中的权利,去换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能做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只是因为我还活着而已。而我的那些兄弟……他们都去见马克思了。他们有很多都比我更优秀,更聪明,更了不起……白先生,我对你这个人多少也有些听闻。老实说,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打算用自己一生的名誉来换取自己的苟延残喘。你有什么神奇药方也好,有什么气功大师也罢,我……没有兴趣。”
白生尧微微一笑,方长歌的这个差事,还真是不好做啊。他只是说:“老将军这话,的确令我白生尧汗颜啊。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党,就是靠着老将军这样的人才撑起来的。有将军这样的人在,是国家之幸。”
老将军挥了挥手:“免了,我这个人对马屁免疫。”
白生尧很是郁闷。“我可以打个电话跟我的朋友说一下您的意思吗?”
老将军做个了个请的手势。
白生尧拨通给方长歌的电话说了一下刘老将军的脾气。
他没有想到的是方长歌听到这个消息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竟是那么开心,那么放肆,那么张扬而豪不掩饰心中的高兴白生尧认识方长歌到现在,还从没见过他笑得如此爽快过,那个严谨,自持,带着神秘的谦恭和飞扬的自信的年轻人想象在这一刻间全部打翻,彻底推倒。
白生尧眼前浮现的是一个大孩子好象得到某个玩具般爽朗而畅快的大笑。
白生尧吃惊地问:“你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他可是没打算需要你的帮忙。你的条件他就更不可能答应了。”
方长歌大笑着说:“白老大你是不会明白的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曾经是一个学生,一个每天想着好好学习报效国家孝敬父母的学生……直到某天我来到了醉生梦死,在你们的带领下进入了这个所谓的社会圈。然后,我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变了……我知道社会是复杂的,有丑陋的一面,也有美好善良的一面……可是我在醉生梦死看到的是什么?人们因为赌而倾家荡产,因为嫖而抛妻弃子,人们视法律为无物,将金钱和权利高于一切……”
电话那头,方长歌依然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曾经只是个学生而已……白老大。可现在人人都喊我方老板,方总,方老大……可我为这个国家做过什么贡献吗?不,什么都没有。当然,我对于我所做的一切并不后悔,因为我就算没有造福百姓至少也没有为祸世间。我呆在醉生梦死的世界里,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以前,我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必须去哄,去骗,去不择手段……可现在不需要了。我就象个蛀虫一样生活得有滋有味,却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白生尧很认真的听着。
“我在醉生梦死有一段时间了,身边有了好几个红颜知己,恩,或者说是情人吧。但有些话我没法说,不能说……每天我在这见到的都是达官贵人。不是富甲一方的大豪,就是权顷一时的高官。他们有市长,有局长,有部长,有厅长,有公司老总,有集团董事,在我们这里工作的所有好女孩最终都会变成卖的,所有坏女孩最终只会更坏。我见不到好人,如果我问有谁想着为国家做点什么,我猜我会被众人耻笑……因为这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潮流,至少在醉生梦死里是这样……”
“所以我有时候甚至会以为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清官?还有没有真正把生死置之与度外,一心一意只为民的好官。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以至于我眼中的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灰暗……知道吗,听到还有这样一个脾气固执不肯用手中的权势换取自己下半生的安康的老将军,我真得很开心。因为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没有好官,不是好官太少,而是我在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看得见。因为这里就是一个污水湾。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人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而来的人凡是当官的十个有九个都他妈的该是被枪毙的,剩下的那个该是判无期的!!”
方长歌大喊起来,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我是个普通人,白老大。我有我自己的道德观……比如我现在是个未婚男人,那么我就可以找很多女人,玩一夜情,找情人。我会去赌,去嫖,去做一切我力所能及而法律不允许的事情。我可以用自己赚来的钱争取各种享受,利用我手中拥有的筹码换到一切我能换到的东西。但是你知道吗?这种道德观的存在其实是一种动摇,是一种妥协的结果。因为我如果没有这样的道德观,那恐怕我能耐再大,也无处可去。虽然我承认我其实很混蛋……但我至少还没有丧失人性……我讨厌看到那些令我恶心的尸位素餐的家伙。我坚信,身为男人就要有男人应当肩负的责任。”
白生尧心中一振,他这才明白,原来方长歌毕竟还是一个热血青年。
“所以,白老大,我还真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地方我不能再呆了。因为再这样下去,即使是我已经成型的道德观也会被再次摧残……我是说我会堕落的更彻底……我开始明白我身体里那个新的灵魂是如何产生的了……那种不可压抑的**……那种愤怒……”

方长歌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白生尧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新的灵魂?这是什么意思?
方长歌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放心吧,白老大,就算我离开醉生梦死,我们也依然是朋友,而我和你之间的承诺也会依然有效。每年……我都会救一些人。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把一些毒品大亨战争贩子找来让我救就行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明确讨厌的两样东西:一是杀人,二是毒品。这也就为什么我们依然能成为朋友的原因。”
“我会记住你的话的。”白生尧苦笑。没想到一个老将军的固执竟然会顷刻间让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做出离开醉生梦死的决定。
有时候不能不承认,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方长歌又说:“帮我转告老将军,我希望能帮他疗伤,不要任何条件。我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
白生尧恩了一声。
当天下午,载着方长歌的车子开进了军区大院。
四周都是持枪荷弹的士兵,守卫森严。
老将军虽然伤病累累,却是精神矍铄,说话声音洪亮,就象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人。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推着轮椅把老将军带到花园里散心,不时地还凑到老将军的耳边说着话。
看到方长歌站在那里,她指了指方长歌,然后对老将军说了几句。
老将军点了点头,表情很是不屑。
白生尧小声地对方长歌说:“将军早年被一颗手榴弹在身边炸响过,震坏了耳膜,所以和他说话都要声音很大,或者凑到他耳边说才行。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用喊的。”
方长歌奇怪地看看他:“那你还这么小声地跟我说话?”
白生尧一滞,想了想说:“我们这类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清官。”
方长歌一竖大拇指,说了句:“高。白老大你还有怕的人。”
白生尧一笑,不再说话。他想其实我也怕你这小子。
醉生梦死的下人每次都会送来一些报告,有一定的监视作用。方长歌有什么手段,白生尧可是一清二楚。
用拿塔斯的话来说就是:我早就知道,我就是不说。
方长歌走到老将军的身边,必恭必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很礼貌地问了个好。
老将军抬了抬眼看看方长歌,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你就是那个能治国家一级医院都治不好的所有病症的人?听说是药到病除现场见效?”
方长歌很认真地大声喊:“是手到病除,咱们中医不兴西药。”
白生尧差点没笑喷过去。
老将军很是仔细地看了方长歌两眼,说了句:“你小子有种,我喜欢。”
方长歌裂着嘴,无言地笑。
老将军又说:“不过你要是治不好,我也不打你,不枪毙你。你就给我从这院子里爬出去。怎么样?理由很简单,我讨厌骗子。”
方长歌一点头,继续喊:“那我要是治好了呢?”
老将军一翻白眼:“咱们现阶段按劳付酬,我给你按专家门诊算,一小时给你五十块钱。”
这会是方长歌差点没仆过去。
咬咬牙,他说:“就这么定了。把手给我。”
小护士很是温柔地把老将军的手抬起来,放在方长歌的手心上,好奇地看他怎么治病。
只见方长歌站立的身躯微微摇晃了几下,浑身竟如打着摆子般,说不出的痛苦难过。脸色是红白转换不定,一忽儿精神奕奕,一会又变得疲劳不堪。
回头再看看老将军,整个人红颜勃发,越显精神。
“啊”的惊呼一声,那小护士愕然发现老将军竟然站了起来。
而刘少扬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刻自己心中的讶意。多年来缠身的病痛一转眼间全部消失无踪,他感觉自己好象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不,是年轻了二十岁。
那一刻老将军猛然大吼一声:“妈了个逼,老子又可以上战场了!”
声若洪种,连老将军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自己的听力竟然也恢复了正常。
再看看方长歌,无力地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刘少扬连忙一把扶起他说:“小伙子,你真他妈神了。喂,喂,你没事吧?”
方长歌有气无力地坐起来,缓缓地说道:“你身上有三处刀伤,四处摔伤,一共中了12发子弹,有三颗差点要了你的命,身体前后受过总计四十八块大小不一的弹片,其中有两个现在还在你身体里……不过现在到我身体里去了。你的肝,胆,脾,肾,胃,肠都有毛病,抽烟又酗酒,老花眼加白内障,耳膜受损,鼻子有鼻窦炎,牙齿有八颗是假的,另外还患有关节炎,风湿,高血压,尿毒症和心脏衰竭……你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老将军和小护士对视了一眼。老将军指着方长歌的鼻子说:“说话那么直?看在你治好我的份上,我不打你。”
方长歌说了声谢谢。
好象该说谢谢的是老将军吧?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
体内的能量自动运转,这次不需要拿塔斯出手,他自己体内的神之本源已经由于迦比奥的寒气激发可以运转自如自动修补和治疗身体了。
不过片刻,方长歌身上的伤病到已经好了大半。
两块残余的弹片从他身体里渐渐被逼了出来。他握在手心中,仿佛握住了一个老将军的耿耿红心。
“能请我喝一杯吗?”方长歌问老将军。
老将军一边伸胳膊伸腿,看自己好利索了没有,一边喊了一嗓子:“没问题,你个龟儿子想怎么喝都行!对了,你那是不是叫特异功能啊?妈的,这世界上还真有特异功能?我靠,我这腿还真利索了。燕子你被辞了,回家休息去吧。勤务兵!妈了个逼给我跑快点,去上菜。奶奶个熊,速度这么慢,平时怎么操练的?老子锤你个球球的。”
白生尧和方长歌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惟有小护士,哭丧着脸,狠狠踢了方长歌一脚跑了。
方长歌很是咳嗽了一声:“将军,这特异功能的事,能保密吗?”
老将军脸一板喊:“谁敢说出去,老子毙了他!”
方长歌一头的汗,白生尧拍拍他肩膀说:“没事,老人家今天太高兴了。估计平时不这样。”
方长歌一撇嘴:“难说。”
那边,老将军突然沉默了一下,转回头很是看了几眼方长歌,想了想后他说:“奶奶个球的,老子不喜欢欠人情。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你就说。只要不违反国家原则和政策的事,我能帮就帮。”
方长歌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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