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天以后，楚锐被邀请上一个网络作家节目当评委嘉宾，他一身装扮简单朴实，没有刻意去修整卖弄，但就是这股青葱玉竹的清俊，反到把那些参赛者们的张扬打扮给遮了下去。
楚锐整场节目笑容温和友善，在被夸奖膜拜时谦虚得体，既不会显得过于做作，又不会让别人觉得过于卑谦。
陆亦桁曾经把楚锐的处世态度总结成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恰到好处”。
低眉垂眼间，那三分温情三分倔强三分执著外加一分孤傲，就被点缀勾勒在睫毛遮住的阴影里。
这种表情自然是不适合用在商战上的，陆亦桁淡淡笑着给他敲定了路线。
这种看着看着就让人心疼了的表情，若用在尔虞我诈的利益社交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在这个节目中不禁没有被打压了风头，反而在落得大好名声的同时，还顺势三言两语做了新书的宣传。
所以楚锐笑眯眯的下了场子，安安分分的在后台的过道里边走边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可嘴角勾起的弧度还没落定，迎面就走来了一位业界的资深人士。
楚锐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形势已然无法扭转，只得把笑容调整的更加谦逊的迎了上去。
李俊生在文学界是出了名的古董刻板，不知变通，平日里动不动就写出篇文章来声讨现下文学的衰败，后来楚锐风头渐起，就干脆锁定了他，虽然不点名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矛盾的另一方指向哪里。
双方碰面，一个拼命收敛着气场，另一个却趾高气昂，挑衅似的往上凑。
楚锐见实在避不开，便干脆几步跨上前去，眼睛笑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李老师，您好。”
李俊生一直扬着的下巴微微往下按了几分，做出了一个别扭的点头姿势，声音被刻意提了八度，带着厚重的鼻音：“好好，看见你们这帮小辈一直后浪推前浪的，我们在压力之余也都很欣慰啊。”
话，真是不投机。
周围的媒体全部都寂静了下来，有好多记者都举着话筒抬着相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锐有些头疼，不动声色的苦笑了一下，他很少经历如此尴尬的场面，但是真的遇到了也不会退缩让人小看。
是不是所有跟平面文字纠缠一生的人，组织口头语言的能力便会退化？
楚锐不清楚这个，但若是他左避右避，那人仍倚老卖老欺压到头上来，以逞口舌之快，他其实也是不介意亲自去教导一下对方，何为语言的魅力。
“前辈们的博学多才，自然与我们这些只会用文字来直抒胸臆的小作家，是不同的。”垂眸敛目，压下眼底暗光逆流的汹涌之势，再抬起来时，便又是不卑不亢的温和。
“恩恩，你们在阅历方面，的确是差着距离。”
李俊生原本期待着楚锐的反击，好让这狂妄的小子暴露出真实面目，哪知楚锐面对挑唆不气不恼，一脸的天下太平得令他牙痒得很。
“当然不仅是阅历，在思想上也是有差异的。”楚锐笑笑，眼底猛然撩起一丝压抑许久的波光，“比如您总喜欢在自己的著作里用一个成语来自谦：‘墨守成规’。而我不同，我则更钟爱于‘时代交替’……”
这话说得语气文雅，但字里行间的每一分停顿之处，都透着轻蔑对方的张狂。
“小子，你还嫩得很呢！”
李俊生再也无法掩饰爆起的愤怒，若不是有人拦着恐怕早已上来拽住楚锐的衣领。
“生气不好。”眸中的幽火燃得更旺更妖艳，楚锐见状轻轻向后退了一小步，微微弯腰表达歉意。“我比您少吃了近二十年米饭，自然这人情世故阿谀奉承懂得就淡了些，还请您不要介意。”
作者话唠中：感谢大家支持，凤凰鞠躬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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