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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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大陆和燕埕大陆面积相当,燕埕大陆由维特帝国和西胡国瓜分,而风月大陆则有三个比较大的国家,分别是东北的纳尼亚帝国,西北的德罗迦帝国和南方的贝特林帝国。每个国家都不和另外两个国家接壤,中间另有若干独立的小城邦和公国。
这些小城邦和公国虽然势力弱小,但因为位置微妙,恰好可以平衡三个大国之间的势力范围。所以虽然只在三大国之间的逢隙求存,倒也一直相安无事,成为这三个强国之间的缓冲地带。
德逻迦、贝特林和纳鼎足三分,国力均衡,其中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武力上的绝对优势,故而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均衡,不像燕埕大陆那样战火连连,民生也相对富足。
弗布里城位于纳尼亚帝国东部,气候温和,交通便利,是东部地区一个重要的商业城市。
弗布里城北是平民聚居的地方,平日里鸡犬相闻,邻里间关系融洽。在这块地方有一条幽深长街,叫做阿不勒斯街。阿不勒斯街中有一些和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店铺,诸如肉铺,铁匠铺,布店之类。在这条小巷的拐角处有一叫糕点铺,门面不大,做的也是街坊生意。
糕点铺本来有三个人,老板维亚里,老板娘琳达,还有他们的十岁的儿子克罗。不过现在他们有四个人了,因为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老板维亚里去铁匠铺喝酒,那天他心情好喝多了几杯,结果回家的时候顺手在门口捡了一个学徒。
新来的学徒叫阿诺。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他说自己还不到十二岁。他说他本来和爷爷在山中相依为命,爷爷是个魔兽猎人,在一次和魔兽的战斗中失了踪,他寻找未果,只身逃出大山,流浪了几个月,最后到了弗布里城。
其时弗布里正沸沸扬扬流传着神使降临的小道消息,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对光明女神的景仰和虔诚,恨不得多做善事以弘扬女神教谕的精义。再加上老板娘琳达是个软心肠的人,见阿诺长得眉清目秀,说到吃了那么多苦竟也不动声色,眼圈儿早就红了,一个劲地给维亚里打眼色,要他收留阿诺。维亚里一向唯妻命是从,而且见阿诺也是能吃苦的人,当下征得阿诺同意,就此收了他做学徒。
这新学徒学东西却是极快,任是什么,一点就透,三个月来,已成了老板维亚里的得力帮手。有时候别出心裁,做出来的东西令维亚里这个师傅也惊喜不已。更难得的是,阿诺做事勤勉,为人踏实,几个月下来已深得维亚里夫妇的喜爱,每每和一众街坊说起阿诺,都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过最高兴的却是老板的儿子克罗。要说这克罗也有十岁,只比阿诺小了不到一岁,不过两人的见识阅历和各种能力却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在阿诺到来之前,克罗终日无所事事,却又不肯老老实实读书识字,整天里只是和街上的一帮小孩胡混,也不知惹维亚里和琳达生了多少气。
这克罗最大的愿望是学得一身高明武技,只是维亚里一家平时接触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小市民,没有那些武技强横之辈,要求师也无从求起。其实弗布里城中也有教授魔法和武技的地方,弗布里魔武学院虽然比不上鼎鼎大名的纳尼亚皇家魔武学院,但也算小有名气,每年的毕业生有不少都会被军方招揽。不过弗布里虽然不像皇家魔武学院那样只收权贵子弟,但入学门槛也是甚高,以维亚里这样一介平民的身份,克罗又毫无魔法或是武技基础,想成为其中一名学生无异于痴人说梦。
克罗嗜武,却苦于无人指点,现在听说阿诺以前和爷爷曾在山里以捕猎魔兽为生,自然是懂得武技的,当下便缠着阿诺叫师傅,死活要跟他学武。
阿诺自然不肯答应,说我才多大呀,让人叫师傅那不是笑话吗?不过互相揣摩一下倒是可以的。
克罗没口子的答应,看那样子,只要有人教他学武,叫不叫师傅有什么关系,反正阿诺比他大不了多少,叫大哥更显亲切。
要说这克罗还真有点练武的天分,跟着阿诺学了一段时间,虽然斗气是半点没有,架子那是摆得十足,有时候和街上的小伙伴打着玩,已经再没有对手。回到家得意洋洋地对阿诺说起,不免大吹特吹自己的英明神武。阿诺这时候通常只是笑笑,轻轻伸手拌他一个跟斗,令到克罗心服口服之余,练起武来也更加卖力。
阿诺自己的武技也没搁下,只是索尔老爹不在,没有人给他喂招,只好每天晚上冥想。经过几个月的修炼,他识海中的混乱情况已大为改观,原本乱七八糟的灰色漩涡逐渐梳理清楚,开始变得有条理起来,斗气的色彩好像也没那么天马行空不可预测,偶然还会按阿诺心中所想变幻。

白天跟维亚里学做糕点,有时候送送货,有时候教克罗学武,晚上糕点铺打烊之后开始冥想,日子虽然有点枯燥,不过阿诺也过得有滋有味,只是有时想起索尔老爹和索非亚奶奶,心里会轻飘飘的无处着落。
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使事件在三个月后逐渐平息下来,神庭方面解释说神使传下神谕之后就回归了光明女神的身边,而费尔南多和马尔蒂尼两位主教据说为了弘扬女神的教谕,已经调到南方的一个小城市去。
此中因由阿诺自然是清楚得很,而且他也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完,以后肯定还会有麻烦,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好过得一时是一时了。
几个月过去,阿诺和附近的街坊邻里都熟络起来。他为人颇为热心,在送糕点的时候常常顺手帮街坊们做点小事,比如搬搬东西哄哄小孩什么的,所以在阿不勒斯街人缘颇好。
“阿诺,我的小杰米跑到房顶上去了,你可以帮我哄它下来吗?”这是希拉里婆婆,杰米是她养的一只小呼噜兽。
于是阿诺很热心地爬上房顶,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杰米从房顶上哄了下来——杰米这小家伙可是希拉里婆婆的心头肉,受不得一点委屈的,要是被吓得从房顶上掉了下来,那阿诺的罪过可就大了……
……
“阿诺,我今天比较忙,你可以先帮我看一下小柯里吗?我去跟维亚里老板说一声,他不会怪你的。”
小柯里可不是呼噜兽,而是一个十个月大的婴儿。等小柯里的妈妈半天后回来,阿诺觉得自己简直比单挑二十头五级银狼还要累。
……
“维亚里叔叔,您能叫人把这盒糕饼送到我家吗?它对我来说有点太重了。您知道像我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是没有多少力气的。”说这话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叫茱莉雅,是街头屠户布斯的女儿,年纪和阿诺差不多,体重估计在一百五十镑左右。
维亚里和琳达对望一眼,脸色都变得非常古怪。琳达小声问:“上次她不是帮你扛过一袋燕麦粉回来吗?一袋燕麦粉可有七十镑。”
维亚里也小声道:“而且不止一次了,我肯定自己没有记错。”
琳达脸上露出笑意,大声道:“阿诺,你帮茱莉雅送点东西回去好吗?”
从店里拿了东西出来,茱莉雅会变得非常活跃,看向阿诺的时候脸上好像也在发光。
“阿诺,你累不累啊?”实际上阿诺一点都不累,那么一点东西拿在手上就跟没有一样。
“阿诺,你走慢点好吗?我跟不上了。”但是阿诺明明曾经见她把克罗追得鸡飞狗跳。
“阿诺,你脸上出汗了,我帮你擦擦……”事实上阿诺确实出汗了,因为阿诺发现茱莉雅每次对他笑,脸颊上的几颗小麻子就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发亮。
“阿诺,你竟然脸红了,真是太可爱啦!”
……
“阿诺,把这盒米兰香饼……”维亚里从一层层的烤炉里拉出一格,手脚麻利地把里面的东西打包成一盒,对阿诺叫道。
千万不要是布斯先生家……阿诺心里向不知名的神灵祈求,他现在看到茱莉雅的影子就怕。
“……给你史密斯大叔送过去。”
阿诺顿时松了一口气。
琳达老板娘正在柜台里算帐,闻言笑道:“听说你嘉芙莲婶婶新剪了一套衣服,叫她有空穿过来看看哦。”
阿诺点头答应,拿起饼盒走出店门。
史密斯大叔就是请维亚里喝酒的那个铁匠,他的铺子离糕点铺不远,转过街角再走一会就到。阿诺因为索尔老爹的缘故,对铁匠这行业有着些特殊的感情,闲来没事的时候,偶尔也会来看史密斯大叔打造东西。史密斯的技艺尚算精良,不过和索尔老爹比就差得太完了,就是阿诺也不大瞧得上眼,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史密斯大叔的铁匠铺门面也不大,前面是店面,摆着些打造好的刀剑斧钺之类,后面是工场,平时也是嘉芙莲婶婶在前面照应生意,史密斯大叔和儿子劳尔在后面出苦力。劳尔比阿诺大五岁,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让阿诺欣羡不已。
其实阿诺比同龄的少年人已经显得强壮得多,而且全身肌肉骨骼都很匀称,是很完美的黄金比例。但如果单纯看肌肉的话,却是不及劳尔那些经由每天抡铁锤锻炼出来的肌腱那么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用阿诺的话说,劳尔的每一块肌肉都是会跳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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