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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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逐渐冷了起来,冬天不知不觉到了。成都的夏天没有重庆热,冬天却绝对比重庆冷,而且是连人的心情都能冻结的那种冷。到了冬天我更是窝在床上不想起来了,有时候一天只下床吃一顿饭,上一次厕所(大的小的一并解决),其余时间全在被窝中度过。久而久之床上就有了一股异样的味道。老二最不能忍受这种味道,说这比我的脚臭更难闻。老二常说我的脚那叫臭啊,简直就是“斯人已去,其味犹存”。老二平时是不常吊书袋的,偶尔来上这么一句倒显得很有水平,至少我这么认为。其实我的脚并不算很臭,只是因为经常打球,打了球后不洗脚,球鞋半年洗一回,袜子两个礼拜换一次,换下的脏袜子还要再放两个礼拜再洗……所以可能也许大概闻起来就有那么一点点和臭相似的味道——我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脚臭的。这是原则问题,我可以承认自己臭,但我不能承认自己的脚臭。说起来我从来没怎么闻到过自己的脚臭,直到他们跟我讲了海豚的故事后我才知道原因——海豚是不会被自己身上的毒毒死的。其实我只能算小巫,旅管有个大巫更牛,一共才一条内裤,一个礼拜正面穿三天,反面穿三天,礼拜天拿到外面晾一晾,下礼拜接着再穿。
螃蟹不在,沙沙又在外面住,现在寝室里最颓废的就是我和愤青了。愤青算不上很颓废,平时顶多也就是郁闷,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因为感情受到打击,人一下子沧桑了许多,有一次我们走在路上有几个问路的大一新生居然管他叫叔叔,还有一次他给我看一张照片,上面的人和他长得很像,我说这是你侄儿吧看起来好年轻啊,愤青愤怒地抢过照片说那是他大一时照的相。
我和愤青成了难兄难弟。两个人一起颓废比起一个人颓废来要好很多,因为我们都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颓废,而这个人就在身边。我跟愤青讲起我高中时的伤心往事,愤青听了唏嘘一番,对我表示无限的同情。当然也只是同情,他毕竟不能切身体会我的痛苦,就像我不能完全站在他的角度悲伤一样。
晚上一起夜游时总会碰到很多嘴对嘴抱在一起的情侣。愤青羡慕地说看他们多好,能够相溽以沫。我说是啊他们确实是在相溽以沫,说穿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互相吃口水吗。愤青听了大笑。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在苦中作乐,看到别人搂搂抱抱的,就算精神上不发生共鸣,生理上也会产生反应。好在我们也清楚那些情侣们十有**都是无聊中寻求相互**和精神上的慰藉而已,他们之间很少有真正的爱情。现在的大学生就是这样,这就是潮流。我和愤青是在这股潮流之外的,所以我们到大二了还没有女朋友,说不定到毕业了都不会有。

愤青问:“我们是不是很傻?”
我说:“是。”
愤青说:“那你会不会改变?”
我说:“不知道。至少现在不会。”
愤青问:“那你什么时候会。”
我说:“也许是明年,也许是明天。”
愤青问:“到底是明年还是明天?”
我说:“你怎么话这么多啊,好烦啊。”
愤青问:“我的话真的很多吗?”
我不再说话,直接拿起一只拖鞋在他面前晃。
愤青问:“你这算不算威胁我?”
我说:“算。”
愤青问:“那你是不是想用拖鞋抽我?”
我直接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周末沙沙叫我们去他那儿玩,叫我们不用买很多菜,不用买很多酒,连水果也不用带。结果我们就真的什么也没带,就这么空着手去了。沙沙就住在学校旁边的小区内,那地方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一个贫民窟,沙沙选那里图的也是房租便宜。我们到了沙沙家,发现他和他女人都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沙沙见我们来了,有气无力地说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快饿死了。我们纳闷地问你们没准备饭菜吗?那叫我们来干嘛,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不用什么都不用带吗。沙沙气得跳起来指着我们大骂道我说的是反话,你们怎么没听出来呢。愤青也生气了,说是你自己傻逼嘛,有话不好好说,绕什么弯子啊。沙沙不好意思地说他们手头已经没钱了,连饭都吃不起了,所以想让我们带吃的过来救命,但又不好明说,只好说反话了,谁知一个才子一个愤青两个高智商的人都没有懂得起。我和愤青哭笑不得,只好出去买了几条鱼和半斤米回来,女人接过东西忙活着下厨房了。我们问起沙沙的近况,沙沙沉默了变天,双眼流出几行清泪,嘴里吐出两个字:穷啊!原来沙沙的钱已经耗光了,连电脑都卖掉了。沙沙其实算不上穷,但两个人用一个人的钱,再有钱的人也能用成穷光蛋。沙沙说他肯定呆不下去了,下学期就要回寝室,不然实在没钱再支撑了。愤青感叹道看来不是所有同居者都过得幸福啊,沙沙深以为然地说是啊,有钱就有幸福,没钱就没幸福,就这么简单。
走的时候我们一人借了一百给沙沙。回去的路上我和愤青感慨万分。愤青说他一直以为沙沙在外面过得很好,现在看来不是的。我说其实他的内心很空虚,破碎的生活需要有什么东西来填补,他只不过选择了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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