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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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见一下南条先生,因为一方面我想知道望月最近的事情,另一方面我想进杨城电子,希望南条先生可以念在以前的情份上帮助我。于是我来到了久违的望月家里。
南条先生对我还是以往的好,只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很多东西。南条先生愿意帮我,原因也有两点,一是,他知道主人的心终究是我的,就算失忆,也不会失掉曾经完完全全相爱的心意,二就是南条先生觉得我人极好,所以愿意原我。对此我也心怀感激,因为我也不讨厌南条先生。
“我会和望月先生说,您是他曾经在中国的表弟,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他应该已经忘记了,因为主人连我都已经忘记了,可是我还是想,如果说你和他有关联的话,那么进入杨城电子就会容易些吧!”
“谢谢您了,南条先生,对此,我万分感激,只是不希望你也太勉强就好!”我不想连累南条先生太多。
“然,我们之间不必说太多,因为我们都是关心望月的!”
“是啊!”我淡然的一笑,却知道在这笑后面是多么的辛苦。为什么我和望月的爱情路就会这么的不平坦?难道只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有一个错误的开始,以后都将是错误的?我不知道,笑的苦涩,如泪。
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间发现,宗介正在远处,刚想走进前去打个招呼,却发现他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宗介也已经不再对涉执着了吗?我的心忽然间就痛起来,好痛,小四,来帮我,小四!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从小没有父母亲疼爱的我,在疼的时候,总会想起小四,想起小四那阳光的笑,想起小四那温和的脸,想起小四那有些怜惜之色的眼睛。
回到住处,涉已经睡了,虽然我们涉、宗介和我还住在一起,只是我们之间似乎在一起说的话少了许多,各个都有着各自的心事,谁也不想多跨出自己的圈子,因为谁也不想触及谁的伤处。
终于挨到毕业了,宗介去了一家研究所,而涉还在学研究生,而我选择去了杨城电子。
在毕业后的第一个晚上,我和宗介、涉一起举行了一个庆祝晚会。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我泪眼婆娑的不像个男人,却不成想,涉和宗介也都哭了。三个大男生哭成一团,传出去又怎么像话?所以我们那天晚上喝多的事情,和谁也没有说,但是我们却清楚的记得,我们约定,这辈子都要住在一起,而且一辈子不找女人结婚。其实当时我很想问宗介,那天的那个女人是谁,只是问不出口,因为我怕伤了涉的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条的原因,我进了杨城电子的大门,工作是车间制造。虽然小的时候受过苦,但是进车间干活还是第一次。第一天下来,看着双手被芯片磨出了的血泡,心里装满了苦涩,真正的苦涩的意义不是这个外表上的痛,而是因为我在车间工作,根本就见不到望月。
回到家,涉看着我的手,什么也没有说,破天荒的给我们做了一顿饭,宗介吃得很香,可是我却吃得有些压抑。
晚饭过后,宗介主动收拾桌子。回到屋里,静静的坐在地板上,一种寂寞不由得让我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无味。
“秀然,在里面吗?”涉的声音。
“嗯,请进来吧!”
“我们谈谈!”涉将一杯咖啡放在我的面前,一种莫名的香味漂过我的鼻尖。
“喝吧,这是我父亲从国外捎来的,很纯正的咖啡!”涉微笑着看着我。
抬头间,我发现涉突然间成熟了许多,已经不再是那个看上去就是一个富农大少爷的样子了。
“你看什么?”涉问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扭过脸去,喝了一口咖啡,香浓的味道充满了嘴,却感觉不到一丝苦味。
“偿不到苦吧?”
“嗯!”我淡然的应了一声。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它本来的面貌的,比如咖啡,它喝起来就应该是有些苦涩的,若是给它加了太多的糖,反而会让人觉得这并非是咖啡,而是另一种东西,而咖啡也失去了它原有的风味。爱情也是一样,说爱情是甜蜜的,那都是慌言,真正的爱情,都是苦涩的,只要你学会在这苦涩中品出甜味才可以啊,所以秀然,你要加油了!”
“涉学长!”我抬起头看着忽然在我眼前闪闪发光的涉,一种勇敢的力量充在心尖,是啊,能够和望月在同一个地方,我也就应该满意了不是吗?毕竟在我们初识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已经是个明确的存在了,不是吗?
“谢谢!”我做了个微笑的样子,我觉得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应该不会太假。
“谢什么?我还要谢你呢!”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爱情都是甜蜜的,也并不是所有爱情都是有结果的,只要曾经相拥有过,其实结局已经不怎么在乎了!”
涉静静的低下头,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涉的心情,涉应该还是爱着宗介的,而宗介呢?我得帮他们才行。
“涉,我们交往吧!”我笑得有些甜,因为我觉得这是我陷井的第一步,一个为涉和宗介高的陷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个也不能在一起。
“你说什么?”涉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说我要追求你,我们交往吧!”我把属于一个男人的嗓声扩充到最大,宗介应该完全可以听得到。
“你、、、、、、、,秀然,不要这样!”涉的脸有些微红,白皙的脸上有些让人觉得眩晕的美。
“我就是想追你,想和你交往,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我用手轻托起涉的下巴。
“不要这样!”涉打了我的手一下,飞快的跑了出去。
“哈哈!”我在后面有种奸计得逞的笑。
第二天下来,手上已经不得不缠上纱布了,因为平时真的什么也不做,所以这种粗活,起初做的时候肯定很伤手。我们的车间管事,已经对我非常的好了,他叫泉,一个非常好的男人。至少对我非常的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另有所图,但是我真的觉得他目前来说对我很少,尽量让我做一些轻松工作。
也许因为累的原因吧,这段时间我居然学会了抽烟。而且在工作的时候,我和泉经常躲在杨城电子工厂的后院的地方抽烟,其实在这种公共场合是根本不允许的,但是我却上瘾了。
总是觉得有种想抽烟的,而且别人给的烟不行,必须是泉给我的。虽然理智上觉得这烟有问题,但是身体却不行。两个小时不抽,身体就叫嚣着不安,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感。
涉和宗介也觉得我最近有些不对劲,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对他们说,见不到望月,守护不了他,还不如去死,本来我的出生也是种错误吧?
那天泉突然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欣然同意了。
我们的车停在了一所很偏的林子中间,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有这么大的一所房子,古式建筑,精细而高贵。
“进去吧!”泉用手拉着我的手。
“这是那里?”我觉得今天的泉有些不对劲,而且泉的打扮也有些怪怪的,从来不穿西服的他,今天却穿上了一袭的白西服。让我觉得些不自然。我在他的要求下,他穿了一身西服,只不过是黑色的,那是望月花了很多钱给我买的。不懂的人,也许根本看不出来,我这身西服的价值,但是不与望月在一起,我又会穿起谁看呢?
进了屋子,才发现这是间很特别的场所,这间屋里的霓虹着的是一种特别气氛。
里面有许多人,穿着的都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衣服,而且气质表情都不想是穷人。这是什么地方?富人消费的场所吗?那么泉带我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我静静的跟在泉的后面,一直到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刚一进门,就发现里面的人都有些奇怪,个个穿着西服,却都不系领带,而且是露着胸。
“这是什么地方?”我怒目问泉。
“这是一个堕落的消费场所,但是在这里就是一种时尚,如果你没有来过这里,就不能算是上层社会的人!”泉说的时候一脸的陶醉。
“我不想来!”我转身要走却被泉一手拉住。
“你不能走!”
“如果我非要走呢?”
“那你就永远别想再抽我的烟!”
“你、、、、、、!”果然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有什么下场也是活该吧。我凄然的笑了笑。

“泉,你拉着你的情人在做什么?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我回头望去,是刚才没有注意到的一个穿着合服的男人,本来日本人和中国人在外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一旦穿上了合服,气质上就觉得完全是和中国人不一样的。
“泽,这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情人,秀然!”泉说的时候全脸的献媚,我第一次觉得泉是这么的恶心。
“谁是你的情人?”我怒目而视。
“你不想承认吗?”泉有些无赖的笑着。
“你、、、、、、!”我想抽身走掉,但是胳膊被泉死死的扯着,一步也不以动。
“哟,脾气很大哟,来让他坐我这!”那个叫泽的男人的声音其实并不难听,但是此刻听起来,真的让人想吐。
“是!”泉用力一扯我,我一个踉跄就跌到了那个叫泽的男人的身边。奇怪,我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小了?自从抽上泉给我的烟之后,我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没想到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还不如死掉算了。
“你叫秀然?”泽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是!”我抬起头。
忽然发现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
“来,坐我旁边!”那个叫泽的男人忽然变得有些温柔。
“老大,那个位置不是莹子的吗?”在对面的一个男人忽然开口说到。
“现在换人了不行吗?”泽一个轻蔑的眼神,那人不敢再言语了。
好笑,这个位子很重要吗?这到激起了我的,活了三十几年,也没和这样的人沾上边呢,我这一辈子真是没白活,小时候被父母抛弃,变成了同性恋,现在又被恋人抛弃变成了小混混,生活还真是多彩呢!
“开灯!”泽的声音有些刺耳,渐渐发现自己已经稍稍能适应一下了,屋子里是有些黑,突然间全亮起来,灯光反而有些刺眼。
在灯亮起来的一刹那,我才发现,几十双眼睛竟然齐齐的盯着我。
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怎么了?”我只能问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你、、、、、、!”
“我怎么了?”我淡然一笑。
“没什么!”我发现那个叫泽的男人,居然还有可爱的一面。真是出乎意外。
“没什么就不要再盯着我看,叫你的那些人也不要再盯着我看!”我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证明我的镇定。
“老大,他居然、、、、、、!”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
“不要说了!”那个叫泽的男人,似乎还真有地位,只是他这么一说,屋子里便静的出奇。
“泽!”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过了一分钟,那个女人才进屋来,日本这种大嗓门的女人还真是少见呢。
“他是谁?”来的人看到泽身边的我,一脸的红加黑加绿。
“他是新来的!”泽新坦然的说。
“新来的?”那个女人细细的打量着我,反到让我有些难为情。
“美得离谱!”那个女人居然走过来凑近了看着我,仿佛连我的汗毛有多少根都要数出来一样。
“不像是整容啊!”她最后的这一句,差点没让我把刚刚才喝了的一口水呛出来。
“整容?有那个必要吗?”我对自己的外表虽然不是很自信,但是却没有动过一分要整容的念头,虽然这只是我各人对自己的外表不满意,但是其它人仿佛并不这么认为。
“哼,泽,让他坐一边去!”那个女人嘟起了嘴。
“好吧!”泽用手一挥,几个人便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我带到了离泽很远的地方。
我只盘算着要回家的事情,正好找到一个借口。
“那个,我想,我想去洗手间!”我装作有些急的样子。
“可以!”泽没有说什么,只有微笑着看着我,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起身到了门外,我回忆了一下,来时候的跑线,刚想跑,忽然就发现里面出来了好几个人,怎么办?我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要怎么办?
“你要去那里?小乖乖?”泽的声音。
“我找不到去洗手间的路!”我只能故做镇定。
“是吗?那么让神威带你去!”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命令的口吻。
“是!”是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他叫神威吗?怎么有些像中国人?
“请吧!”神威的手一伸,便由不得我往出口的地方去了。要怎么办?怎么办?
“洗手间到了!”神威似乎很有礼貌。
一切的事情都不能看表面,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在洗手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出口,要是马桶的口再大些,我真想从那里就钻出去,这是什么地方?泉为什么要带我来?突然觉得浑身好难受,想要抽烟的越来越强。
“给我一支烟!”我看着神威那张有些沧桑的脸。
“嗯!”
接过神威递给我的烟,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想要沉沦,却又想抵挡的矛盾。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好熟悉的声音。难道是?
抬头,果然是望月,只是眼里有着我看不到的陌生。
“杨城少爷,我只是在服待个人!”神威说的很有礼貌。
“哦?谁能让宇都宫泽的最得力的助手服待?”望月的眼向我这边扫了一眼,虽然是漫不经心的,但是我却无法回应,因为我害怕,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反而会失去更多。
“果然是个大美人!”望月的笑让我觉得分外的刺耳。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好像见过!”望月的声音好冷。
“我叫杨城秀然!”我只能如实的说,我想望月应该会救我从这里出去吧,看在我们名字还有些想像的份上,如果他要是能记住我是他表弟也好。
“你就是南条说的那个我在他国的表弟?”望月的嗓音突然有些高。
“是!”我只能现这么说,其实我和望月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但是我想离开这里,就得依靠望月,因为在日本以望月的身份和家势,应该办什么事情都不是问题。
“我记得你说想去我的公司,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我想来的,请带我走!”我突然有种不想堕落的感觉,因为望月还活着,我如果死掉了,如果有一天望月想起我来,他要怎么办?所以我要活着,而且要活的好好的。
“是吗?”
“是的!”我低下头,给望月施了一个礼。
“那好吧,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哟!”
“神威,带我去见泽!”
“是,杨城少爷!”
我也只能跟在后面,因为想跑,已经太不可能了。
“杨城少爷,好久不见了!”泽的声音惊醒了我的思绪。
“泽,好久不见了!”望月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人?是在失忆之后吗?还是在失忆之前?我对望月以前的工作也并不了解,他们认识多久了?
“这个是我表弟,我想带他回家,你不反对吧?”望月的口气听上去有些询问的味道,但是却咄咄逼人。
“哦?原来是你表弟啊!真是个美人呢!不过要是杨城先生的意思,我也不好阻拦,只是希望我们日后再见喽!”宇都宫泽充着我恶心的笑了一下,我只能这么形容,因为真的很让人恶心,本来是张让女人喜欢的不得了的脸,此刻却分外的恶心。
“那我们走吧,谢啦!”望月挥了挥手,另一只手突然拉住了我,向大门口走去。
“我有车,我想开车回家!”也了门口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我和望月已经又形同陌路了,就如我们当初本不认识一样。
“我没开车,你不介意送我回家吧?”望月的口气有些像是撒娇。
“嗯,好吧!”我从来都拿这个人没撤,不管他是否失忆。
“你真的是我的表弟?”望月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
“怎么?不像吗?”我笑了笑。
“不像,你的皮肤好白,而我的却是古铜色,你的嘴有些薄,而我嘴有些厚,更重要的是,你长的比我漂亮的多!”望月盯着的我的脸,虽然已经和望月交往过八年了,但是被他这么一盯,我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不要再看了,我没你好看!”好像女孩子的口气。
“是吗?”望月突然间把手放到了我正在握方向盘的手上。
“不好!”一阵的心慌失措差点让我撞到路边的树上。
“开车要小心一点!”望月的语气是在关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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