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留与我寂寞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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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似流水般逝去,我和希元合作完成的项目到了最后的阶段。一切似乎进展的很顺利,我们的项目为公司赢得了很好的效益。而我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我知道,一旦项目完成,希元就要离开了,剩下我一个孤单的生活于这个城市。算是一种失落吧,我想不出我曾经在希元出现之前是什么样的日子,希元来了带给我的不仅仅是不孤单,还有些许的快乐。
和希元的关系依旧那样不好不坏的,工作上我们不加任何感情,只是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有些冷,我们之间有了距离。我想回到从前,我想把那天的事情,那天说的话全部删除,不留痕迹,可那是不可能的,我和希元都被那些话伤了感情。我不知道是否还能挽回点什么,至少在希元走之前让我们的关系恢复从前。那样又有什么用呢?或许只是令我的心会好受一点罢了。
已是隆冬,外面的天冷的很,有风刮来,却是湿冷的刺骨,街上的行人们都缩着脖子地头不语,行色匆匆的在身边走过。这似乎更显得我在这城市里寂寞,唯一可做的,是去那家熟悉的咖啡馆,静静的一个人品一杯苦苦的咖啡。桌子上留着一副客人玩过的塔罗牌,上面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我突然对这个来了兴趣。也许是闲来无聊吧。只可惜我不会用塔罗牌来占卜,只是轻轻的在手里把玩着。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希元。我错愕的回过头望着他。他轻轻走过我的身边,在我对面的那个位子上坐下来。
你也信这些东西吗?希元问。他显然看到我手中的塔罗牌。
我摇摇头,轻轻笑了一下。
希元在一堆牌中挑了一张拿在手里看着,那是一张画有天使图案的牌,小天使的手中还握着一只弓箭。天使脚下是一对恋人相执双手,轻轻的耳语。我并不知道上面写些什么,它的含义又是什么。
知道吗?希元轻轻的说:这张纸牌是描绘爱情的。纸牌中的恋人代表了完美的爱情,是一种明朗活泼的爱情,或许世间的爱情不都是完美,丘比特的箭却能使他们和谐统一。而更多的时候,这张牌代表着选择,不仅仅是在你爱的人之中做着选择,也更是为你所无法割舍的事物中做着选择……
怎么,你对这个还有着研究?我问希元,对于塔罗牌,我充满好奇却又一窍不通。
只是了解一点。那张纸牌在希元的手里把玩着。像是将命运**于手中,或许不错,每个人的命运是靠自己掌握的。
你……就要走了吗?我将话锋一转,转移到这个另我们两个都敏感的话题中。
是啊,等到项目结束,收尾工作一好我就会离开。希元放下手中的纸牌,恰巧这时候有服务生过来,匆匆的收拾了桌子上的塔罗牌,问我们需要点些什么。我依旧是不加糖的咖啡和一小块芝士蛋糕。希元点了咖啡,加糖加奶,香草味蛋糕。希元问我:真的就喜欢那种苦涩的味道吗?
我说:习惯了。
咖啡加了奶和糖才会更加香甜。
我只喜欢咖啡的苦涩。
也许吧……
很多时候我惊诧于自己的变化,曾经天真活泼,如今却深沉寂寞。我曾经多么的爱笑,连海都说我的笑容是阳光。可现在的我早已经忘了如何笑,如何享受自己给的快乐。
没有加糖和奶的咖啡确实苦涩甘烈,甚至这时候忽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了。可我还是咽了下去,喉咙里竟像被什么刺痛灼伤一般的难受。瞧,连现在这样和希元一起静静喝咖啡的时间都显得那样珍贵,再几天,他也要离开了。我的心情不禁有些哀伤难过,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也说不清楚。
这样的气氛有些忧伤了,希元还是笑着打破了它。好好照顾自己。希元说:你要像以前一样快乐。
嗯。我轻轻的点点头,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快乐。
我会经常打电话给你的,别总是把自己埋在工作里,身体会吃不消的。
嗯。我会的,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看,我们怎么搞得像今天就离别似的呢?我还没要走呢,我还得完成这最后几天的工作。
是啊,我们自己把自己搞得太伤感了。说实话,我的心里确实有那么点淡淡的忧伤,它开始像藤蔓一样的蔓延着,肆无忌惮的吞噬着我心里的其他感受,让那种伤感开始慢慢扩散……
好半天,希元没有说话,他啄着手里的那杯咖啡,沉默了好久。
艾米,你不该这样的。希元忽然说到。你不该把自己埋于悲伤和痛苦中。你该试图忘记那一切,忘记痛苦,让自己快乐。

希元,我也知道你说的那些是对的,我也想我自己能像以前一样的快乐。可我试过了,我忘不掉以前的那些带给我的痛苦,我忘不掉。我甚至习惯了现在这种感觉,我想我回不到过去了,大概是我的心理有问题了。
为什么,为什么忘不了呢?你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
知道吗,希元,以前在我和海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很幸福,我对生活和婚姻都是充满美好向往的,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他很优秀,很开朗。他懂得很多,我总不用担心自己不会什么不懂什么,每次都是他帮我打点好了一切。那时候我是快乐的,幸福的。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失去了他,他那么优秀那么好,可这个世界还是容不下他。海带给我的伤害是致命的,海的离去把我伤的很重。
那后来的子然呢?你不是也在子然身上重新找回了爱了吗?
是啊,后来子然出现了,这多少平复了我内心的伤痛,是他让我重新燃起了爱情的希望,让我觉得好像自己也可以再次把丢失的东西找回了,我以为,这次我可以得到幸福了,我以为是海让子然来照顾我的。但那又持续了多久呢?最后子然还是走了。我想我再没有能力去爱了,我已经疲惫了,两次的伤害带给我的是浑身的伤痕累累。你说我还敢奢望爱吗?
那么,你放弃了吗?你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幸福了吗?
我摇了摇头:是的,我再也找不到幸福了。
其实没有谁能没收你的幸福和快乐,除非你自己,别把自己弄得像个刺猬,这样,别人想给你爱的时候也会被你的刺给刺痛的。希元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微微闪着晶莹,我无法形容他眼睛里的那种光芒,几分坚定,几分倔强,还有几分温存。正如他所说,长久以来,我把自己包裹于一身的刺下,冷冷的拒绝着别人给的爱。
艾米,你还可以再去爱的,还可以的。不要给自己绝望好吗?
嗯。我轻轻应者,算是让希元安心。他就要走了,除了让他安心的离开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不能太自私了,即便我是痛苦的,我也要给予他安心的离开。
……
离别的日子还是很快就到了,那几天我总被一个梦所萦绕,像是迷失,也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我总是哭的很伤心。其实我是可以留下希元的,可我觉得那样我是自私的,希元对我的爱是超出友情的,我却不能接受那是一种爱情,我不能霸占着希元给予我的爱情却不当回事,希元是要拥有自己的幸福的。可是越是这样想着,越是让我伤心,我的梦陷入了一片混沌,所有美好化为泡影,我曾被认为那种美丽紫色的幻境竟然全部的慢慢消失。我追赶着那最后的一根紫色羽毛,如我小时候梦的那根一模一样,只是它不在我的手中,随着一阵轻风慢慢飞远……
公司庆功会上,大家开心极了,除了我以外。我想希元的心里也不是太好受的,我看到他脸上挂着的是勉强的微笑。这次庆功会的主角子然是我和希元两个人,我故意让自己变得自然和快乐,强装出一副笑容努力配合着身边的每个人。人就是这样悲哀,连真实的自己都不能表达。明明心很痛,可却强忍着装着微笑。那恰如一把尖刀割破心脏,即便脸色苍白,也要强忍疼痛,装成丝毫没有事的样子。离别在即,我竟然有些心痛的感觉。我不是麻木了吗?为何还会心痛呢?
我没有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至少在希元走之前。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我要让他走的安心,我不能失言。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发的难受。我的心有些动摇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痛,这种痛楚远不比爱情带给我的轻。是我在意希元的离开还是在意自己以后的寂寞?我不知道。我在想明天,明天我的办公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再也没有了,午餐我还得一个人,下了班,也还是只我一个人。一个轮回,我又会回到那个无尽的寂寞中独自承受,而这一切又能怪谁呢?全然是我自己造成的。
趁着人们有些迷醉,我逃了,再一次逃离了喧嚣,我想我累了,我撑不下去了,连我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在人们发现那些之前,我要离开,且留给希元这最后一次带着笑容的我吧,即便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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