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独臂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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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杀掉这只大虫吗?”突然黑影惊道,原来这黑影只是一个猎户。
天行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放下重剑,点了点头道:“是…是的。”
猎户兴奋地向身后喊道:“你们快来看啊,大虫已经被一断臂壮实杀掉了!”
这样一喊,顿时从猎户身后闪出十多个手拿钢叉,背着弓弩的人。他们慢慢向天行和大虫靠近,一个胆大的快步向前查看道:“哈哈,大虫真的死了。”
其余人一听,慌忙便围了过来。一个眉粗眼大的到:“敢问壮实高性大名呢?”
那刚才胆大过来查看的,用铁锸敲了那大眼汉道:“你这大蠢就是大蠢。你没看出来吗?这肯定是朝廷给我们派来的新支线老爷,曾跟随过东海王糊大海的,糊襄,糊老爷啦。”
那叫大蠢的一听,恍然道:“哦,原来是糊老爷啊?”
随即一个上了点年纪的道:“陈老板怎知道这就是新任支线糊老爷呢?”
天行虽不想与人说出自己的名字,但亦不想给别人说成是什么糊老爷,只好胡扯道:“我…我是……”陈老板一听笑着打断道:“嘿嘿,大家听到没有,糊老爷已经承认了。”
众人一听都不明所以,一个头很小但身体却很大的道:“陈老板何意?”
陈老板笑道:“你们没有听过东海王是口吃的吗?按理说,糊老爷也应是口吃的才是啊?你们钢材也听到了吧?”又指着天行道:“钢材糊老爷说话的时候,不就是口吃的吗?”
众人一听,都不禁“哦”了一声。
天行不禁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正欲解释,一个头带捕快帽的道:“哦,这就对了。我听已经没干的老捕快老杨说,糊老爷是没了一根手的是个独臂知县呢。。”
天行暗忖这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正欲开口解释一番,但已被这群热情的人欢呼着簇拥到了支线衙门。可还未等天行坐下,门外已有百姓敲鼓鸣冤。几个衙差一听,也不管他到底是三七二十一还是三七二十二。一把为天行穿上官服,便让他坐正公案前。
虽说自己不想被人说为是什么糊老爷,但这当一回大老爷审审案也是挺过瘾的。天行拿起那惊堂木,一拍桌道:“是…是何人击…击鼓…鸣冤啊?”
随即一个差人便带着两个难子来到堂前。左手那瘦汉指着身旁的粗壮汉子道:“大老爷,这家伙要抢我钱袋。”
粗壮汉子连忙叫冤道:“冤枉啊,大老爷!那前袋是我的,不知为什么落到了他这家伙的手里了。我好心问他拿,他不给,我当然是要硬拿回来的啊。”
瘦汉一听又道:“嘿,我身上的钱袋当然是属于我的,你这家伙的钱袋不好好放在身上,还敢来—”
天行一拍惊堂木道:“你…你们,这…家伙,那…那家伙的够了没有。到…到底性…姓什…名…名谁,速速报…报上名来。”
瘦汉道:“小人李明。”
粗壮汉道:“小人王强。”
天行又问:“都…都是干什么的?”
李明道:“我是果子贩,大家都叫我果子李。”
王强道:“我是宰猪的,街口强记就是我。”
天行一听道:“哦,这…这样啊。好…好,师爷,麻…麻烦你把…那…那个钱袋,拿去…去用水煮一煮。”
旁边师爷一听,不解道:“糊老爷意思是……?”
天行笑了笑道:“汤…煮…煮出来,案…案就破了。”
师爷仍不明其意,但亦只好端来一个煤炉,在上面煮一锅热水,然后把两人相争的钱袋扔进锅内。
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天行便来到了那个锅前。师爷问道:“糊老爷可以了吗?”
天行神秘地点了点头,接着揭开锅盖笑道:“迷…迷团,马…马上就会揭开了。”
天行瞥了一眼锅内,果子李见罢,道:“糊老爷是不是知道这钱袋是谁的呢?”
天行把锅盖递给旁边捕快,然后用一根竹竿把锅中钱袋挑起,指着果子李道:“这…这钱袋,是…是你……”
果子李一听忙道:“哈哈,听到没有?这钱袋是我的。”
强记连忙叫冤道:“糊老爷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是,那个,那个……”
天行笑道:“你…你们听…听我慢慢说,好吗?”顿了顿,他又指着果子李到:“这…这钱袋,就…就是你…偷的!”
果子李连忙叫冤道:“冤枉啊,这钱袋真是我的啊”
“还…还敢,狡辩?”天行空袖一卷,顿时果子李整个人便被他拉了过来。望着天行那冰冷的目光,果子李吓得直发抖道:“不…不是偷的,我…我是从地上捡的。”
“很…很好!”天行一松袖子,果子李整个人便软瘫在地上。强记接过他那属于他的钱袋,笑着对天行道:“糊老爷真英明,不过不知老爷是如何知道这钱袋是我的呢?”
天行笑着又向锅内瞥了一眼。大家会意往锅内望去,只见锅内除那锅水外,便什么都没有。突然师爷叫道:“我明白了!”
之前那有份上山的差人道:“押师你知道什么快说啊?”
师爷笑了笑指着锅中道:“大家看锅里的是什么?”
强记道:“是水啊?还用问吗?”
师爷笑了笑道:“你看不出来我不怪你。大家仔细看好了,这锅水上面是不是有一层油呢?”
大家一见,忙地点头称是。师爷见了又道:“果子李是卖水果的,他的钱袋又何来的油呢?当然就只有卖肉的强记才会有油。”
大家一听,又忙地点头称是,接着便大称天行是包工再世,为老百姓洗脱冤情。此时,一个差人慌张跑进内堂道:“不好了,那三个家伙又来了。”
大家一听,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天行见了,向师爷问道:“是…是,什么人?”
师爷苦笑了一下道:“是附近的三个山贼,经常来这里骚扰。”
天行道:“为…为何不…不将其,贼窝……剿…剿平。”
差人皱眉道:“他们武艺太高了。”
天行对天一阵长笑,便慢慢走出衙门。差人见了,忙上前追问道:“嘿,糊老爷你要去哪里啊?”
天行笑道:“剿…剿匪!”
师爷惊道:“这可使不的。那些山贼虽说老是来此支扰,但从不杀人,我们尽量满足他便是。”
天行冷哼一声道:“怎可…让…让其,如此放肆?快…快…带路。”说罢,便催差人带路。
“啊,我的风筝,我的风筝……”
“喂,不要乱跑!”
天行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差人拦住了一个还哭着鼻子的小女孩。而此时,一阵风正带着一只断线的风筝在天行头顶飞过。天行纵身一跃,手一伸,已将风筝接住。接着在半空一个转身,人便落在了那、小女孩面前,并把风筝交到了小女孩手上。
小女孩接过风筝,马上破涕为笑道:“谢谢你,大哥哥。”
旁边师爷忙道:“不是大哥哥,是糊老爷,你懂了吗?”
小女孩忙道:“嗯,我懂了。”又转头对天行道:“谢谢你,糊老爷。”
天行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便让差人继续带路。
往北直走,穿过那刚溶雪的街道,便来到了平时最为多人的市集。虽几天的大雪使百姓都没有出来摆摊,但今日却显得出奇多人。天行往最多人的地方望去,只见在一牛车旁,正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胡须汉。如拇指粗的眼眉,铃铛似的莽眼,那如雪梨的鼻子,呼呼地喷出热气,便如一头牛一般。而在他身旁的一高一矮两个一看便知是贼的汉子,则忙不迭接过百姓的食物放进车里。

一个捕快硬着头皮对那三人道:“嘿,你们三个五天前才来过一次,怎么今天又来了啊?”
那高汉用他那瘦长的手臂接过百姓一包面粉道:“吃光了当然就要来了。”而在他身旁那有点像土颇鼠的矮汉则道:“听说你们衙门打了一只大虫,可有此事啊?”
那捕快犹豫地望了师爷一眼才道:“那又如何?”
“戊……,那又如何?当然是,给爷爷们送上山。”鼻子喷烟的大汉慢慢站起了他那足有一丈的身体。天行向前两步,与之对视道:“不…不送,又如何?”
喷烟大汉从车上取下一把时分巨形的三奸锸,接着往地上一敲,顿时地面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大汉又哈哈笑道:“哈哈,看到没有?我是大当家大力魔王牛达,得罪我,可不好受。”
众人都不禁吓得面无血色,但天行只是微微一笑,便把背上重剑取下道:“此…此剑名…明曰,‘断肠。’重…重一…百六十二斤。”说罢,摆好架势便向牛达招了招手。
牛达一见天行那轻蔑样,鼻子再次呼呼地喷出白烟。那高瘦汉子一见连道:“大哥务怒,等小弟出马便可。”说罢,一把跃到天行身前丈余地方道:“你是新来的县太爷吧?我是二当家插翼魔王蓝鹏。不想死便马上回去把大虫送上山,否则……哼哼。”
捕快一听,连忙拉住天行惊道:“糊老爷我们快走吧。”
天行冷笑道:“否…否则,怎样?他…他还没…说呢。”说话间,他手一扬,蓝鹏居然无端端倒在了地上。
牛达一见,大吼一声,脚一蹬,锸一挺,人便如一头疯牛,直向天行扑去。天行见牛达来势凶猛,身便欲向旁移去。谁料脚下一紧,原来是被那矮胖子抓住了双脚。就在此时,牛达三奸锸亦已攻至,天行只好举剑迎击。
剑锸相交,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牛达顺着那股冲力,三奸锸猛地往天行胸前刺去,但快刺到天行胸前时,三奸锸忽地往旁一篇,牛达整个人便往旁扑去。
“好!”这瞬间的一击,搏得了全场人的喝彩。
牛达猛地从地上一起,双手举锸便全力向天行刺去。但天行还哪会等他攻来,在他起来前一脚踢飞矮胖子后,重剑直直地便向牛达刺出的三奸锸砍去。
“噔”地一声巨响,牛达不禁“噔噔噔”地向后退了几步。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暗忖面前人怎会如此大力,自己被人称为大力魔王,居然也被振得手臂发麻。想至此,他又望了望面前这只有一只手的县太爷。在那仍旧冷的北风中,他笑了,笑得是那么得意。
牛达不禁大怒,暗忖是在笑自己吗?挺起三奸锸便又向天行刺去。
天行望着面前这头疯牛,手只是轻轻的挥了三下。只见牛达又是猛地退了几步,在天行最后一下劈到三奸锸的锸奸时,整竿刚锸竟猛地向天飞去,足足飞起几丈仍不见落下。
在场百姓不禁望着天空发呆,等三奸锸落地发出一声巨响,大家才响起一阵喝彩。
天行慢慢走向牛达,忽地牛达双膝下跪,天行暗忖要求我放你了吗?真没骨气。
谁料牛达竟道:“嗯,求求你放过我的兄弟。要杀就杀我老牛。”
天行望着牛达,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欣赏。此时,那矮胖子也扑到天行面前哭道:“不,大老爷,你要杀就杀我陈大坚吧。不要杀我的大哥。”
牛达瞪了陈大坚一眼道:“三弟你说的是什么话?快带二弟回去,不用管我。”
陈大坚毫不退让道:“大哥这又算是什么话?大娘还在山上等着大哥呢,快带二哥走吧。”
天行冷笑道:“你…你们三…三个都别…想逃。”
牛达和陈大坚一听,都不禁变了脸色。天行一见,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他慢慢来到钢材牛达坐过的位子坐下道:“答…答我,几个…问题,便…便放你们…回…回去。”
牛达陈大坚齐道:“真的?”
天行点点头道:“为…为何…这次,那…那么快就…来啦?”
牛达沉吟道:“戊,因为我娘病了,山里很多人都病了。”
在场百姓一听,都不禁“哦”地一声。天行又接着问道:“那…那你们为…为何,要当山贼。”
陈大坚道:“我们也不想啊!但真的没办法。”此时躺在地上的蓝鹏慢慢爬起道:“其实我们都只是一群山野村夫,只因被朝廷逼害,才会落草为贼。”
百姓听得不由讨论起来。师爷道:“你说朝廷逼害你们,到底是什么回事?”
牛达气冲冲道:“戊……,我老牛的村子就在山上,自小都靠打猎为生。一天朝廷要我们搬出村子给大老爷建坟墓。我们不肯,便组织村民抵抗,从此朝廷就说我们是山贼了。”
百姓一听,不禁一阵哗然。天行慢慢站起身道:“那…那好,从…从此,你们便不再…是山贼了。但…但从今…以后,你…你们也也不能抢…抢…别人的东西。”
三人一听,便连忙跪下受令。于是三人把东西发还给百姓后,便再次驾车回山。当然,也有百姓自愿把东西送给他们的,这也不在话下。
处理好此事,天行在此更得民心。在一群百姓的簇拥下,他便再次回到了县衙。
此时的县衙门前,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与一位皮肤黝黑的胖汉笑说着什么。那有份上山的差人见了道:“嘿,老杨这是你的亲戚吗?”
那鹤发童颜的老人笑道:“我也想啊,只可惜不是。”
师爷问道:“哦,那这人是谁呢?”
老杨笑道:“这位啊,就是新来的知县老爷糊襄,糊老爷啊。”
那差人笑道:“哈哈,老杨还真会开玩笑。我们的县太爷不是早就来了吗?还给我们杀了一只大虫呢。”
老杨忽地停住笑容道:“小何你在说什么啊?明明这位才是糊老爷啊?”
那叫小何的差人望了望那身穿华服的黑胖汉,又望望身旁背着重剑的天行,最后目光落在了老杨身上道:“你……,不是说糊老爷是断了一根手臂的吗?”
老杨怪道:“嘿,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糊老爷是断了一根手臂啊?是你自己没听清楚。我是说糊老爷是断了一根手指。”说罢,让那黑胖汉路出他的右手。果然那右手的中指已齐掌断去。
“那这家伙是谁啊?”众人那惊异的目光全落在了天行身上。天行微笑着耸了耸肩道:“我…我可没…没说过,我…我是…什么…糊…糊老爷。”说罢,慢慢便消失在大家眼前。
“糊老爷,谢谢你。”突然从天行身后传来一个老遇的声音。
天行暗忖已走了那么远,还有人把自己当成什么糊老爷吗?想至此,转身向身后望去。只见除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遇以外,今日的那个小女孩也在。他向两人笑了笑道:“不…不要叫我什…什么,糊老爷。我…我不是。”
小女孩指着天行对老遇道:“是他,就是这位大哥哥。”
老遇对小女孩点了点头,又对天行道:“我的孙子说你帮了她,所以硬把我拉出来跟你说声谢谢。既然年轻人不是性糊,不知能否告之姓名呢?”
天行微笑道:“我…我的名…名字简…简直不能入耳。区…区小事,老…老人家就…就不须谢了。”说罢,转身便走。
老遇忙道:“那我们能不能将你称作独臂大侠呢?”
天行慢慢转过头道:“吾…吾之小…小辈,何敢称…称作大大侠?”说罢,转身便闪进了旁边的一个树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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