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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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沉重的步子,雅风缓缓向拉迪奥走去。不远的前方,拉迪奥那厚实的城墙已经隐约可见。肩膀上,卡尔导师那残破的身体在随着步伐轻轻摇摆着,左胸处那巨大的伤口,鲜血依然在滴淌着,不过已经很少很少了,他体内的血液,恐怕已经没有多少。
近了,更近了,已经依稀可见那晚归的人群,和向乡下赶去的小贩,这些人,从早晨天微微亮就赶来小城卖些自己种的蔬菜,傍晚收拾好一天的收成,再带着欢乐愉悦的心向乡下的家中赶去,那里,还有自己贤惠的妻子翘首企盼着。
雅风那枚学院发赠的锈迹斑斑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遗失在了路上,腰间还算完整的衣衫里,一枚微微散发着淡蓝色光华的匕首被裹的严严实实。雅风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绷紧了一天的神经一松下来,就是无尽的疲惫。
城邦里,突然飞驰出一对装备精良的骑兵,程亮的铠甲,锋利的骑士剑别在腰间,带着尖角的头盔遮住了他们半边脸庞,整齐的马蹄声带起路面一阵阵震动。道路上的人们纷纷给骑兵让道,骑兵的前方,是不允许出现平民挡道的,否则,格杀当场!
这,就是平民的悲哀,他们的生命,仅仅比奴隶高出那小小的一点,甚至,有时,一个有价值的奴隶,比平民的地位更高。平民的生命,就是被贵族来欺压践踏的,不要想着去报复,去还击,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资本。
骑兵们很快发现了前方视野里的雅风,一个不肯让路的白痴,一个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拉迪奥这么小,所有的贵族基本上士兵们都认识,他可不认为会有其他的大人物衣着如眼前这小子这么落魄,更不认为那些大人物会到拉迪奥这个小城来。
骑兵策马奔跑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铁蹄的隆隆声将雅风无神的意思惊起,他抬起头,赫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骑兵,其中一个竟然还扬起了手中的剑。
雅风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骑兵们已经冲到了近前,距离不过二十米许了。突然地,扬起长剑的骑兵看到了雅风背上的身影,看到了那狰狞的伤口,手中的剑向天空一挥:“停~!”
原本如若奔雷的骑兵们瞬间紧拉马缰,整齐地停了下来。一动一静,只是一个口号的瞬息,让人不得不叹服这对骑兵的精良,这么优秀的骑兵,似乎,并不应该在拉迪奥这种小城出现。
很快地,原本静下来的骑兵们又突然散开,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雅风被围了起来。为首的骑兵策马来到雅风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雅风:“你是拉迪奥魔武学院的学生?是上午去踏青的两个系里的学生?”
雅风虽然有些反感眼前这骑兵的高傲,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低声答道:“是的,尊敬的大人。”
“你还能活着回来,看来你的本事不错。你背上的人是谁?还活着吗?”骑兵被一句大人捧地有些飘飘然,话也没那么冲了。
雅风听到骑兵的话,心中一惊:我还能活着回来,难道,其他学员也出事了吗?卡尔老师不是将黑衣人杀光了么,怎么,还有?不过面对着骑兵的询问,雅风也只得压下心中的疑问,小心地道:“大人,他是我的导师”苦涩地笑了笑,雅风低沉地继续道:“可是,老师他死了。”
骑兵一愣,虽然看着眼前这人那胸口处断裂了巨大伤口,已经模糊地有了猜测,可是,当得知他是学院老师地时候,依旧十分吃惊。骑兵一挥手,身后一名骑兵驱马上前,为首地骑兵指了指雅风:“你带他回去,送到小镇的学院,其他人跟我来。”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骑兵队伍分成两股洪流,绕过雅风,卷起一阵尘土,向着飘娑森林地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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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门口,雅风从骑兵的马背上下来,他的肩头,卡尔安静的趴着,一如熟睡地样子。雅风回头,半弯着腰:“谢谢大人。”
骑兵头盔下冷峻的眼神撇了一眼雅风,低沉道:“学院已经得知了你们遇袭的消息,回去把你的经历仔细的告诉学院里,这很重要,明白么?”
“是。大人。”尽管非常不习惯这种有点奴颜婢膝的样子,可雅风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去适应。很小的时候,雅风记得,蒙德里大叔就曾告诉过自己,如果你不能改变世界,那么,你只能改变自己。雅风清楚地记得说这话时蒙德里大叔那深沉的样子,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军人通过一生的跌打总结出来的人生哲理,朴实无华却又饱含深意的一句话,让雅风时刻铭记。

夜幕已经降临了,学院的宿舍区里亮起点点烛火,忽明忽暗的,平日里温馨的火光,此刻,却让雅风内心里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他不敢去看自己的宿舍,他不敢,从骑兵那里得到的消息,似乎,其他学员,也遇害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莱布托,还会不会昏暗的烛光下微笑地和自己嬉闹。
传达室里的烛火亮着,里面守夜的老人只怕也得知了这恐怖的消息。雅风经过传达室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老人那苍老的面孔在烛光的映射下从夜幕里出现,苍老的皮肤一如干枯的树干,平日里老人此刻总会抱着一壶热水暖洋洋地坐在屋里,可现在,他走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担忧。
雅风轻声呼喊:“奥利尔爷爷,我……”突然之间,雅风不知道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很幸运逃过一劫?空气凝滞了好久,奥利尔老人开口了:“是雅风吧,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老人的目光落在了雅风的悲伤,那里,一张混合着鲜血的脸庞有些狰狞。
奥利尔老人没有顾忌这些,他走上前去仔细瞧了瞧,声音有些颤抖:“卡尔,卡尔,他……”老人有些哽咽了,当学院的看门人几十年了,和学院里每一个老师都有着很深的感情,他从没想过会和那些亲爱的人出现生死离别。
老人记得卡尔每次经过自己的小门时,总会亲热地和自己聊上几句,而眼前,这血肉模糊的身体,真的是从前和自己一起欢笑的那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那个严厉里又透着对学生丝丝关爱的老师吗?
雅风苦涩地摇摇头:“爷爷,是的,老师他,去了。”老人眼前一昏,身体一阵摇晃,最不愿接受的事实摆在面前,真实的让人感觉可怕。老人仰天叹了口气,对着雅风摆摆手:“把卡尔放在这里吧,我想对他说说话,你去学院院长那里,幸存的学生都去那里提供资料去了。”
雅风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心地将卡尔老师放下,交到老人怀里,转身向着院长的办公室走去,回头,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如熟睡般的老师,调头大步离开。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雅风离开了,奥利尔老爷爷看着怀里卡尔那残破的躯体,再也隐匿不住自己的感情,眼角,滴落一滴浑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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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院长办公室的长廊,平常这里,就算到了傍晚,依然有老师来往,可是今天,似乎,静得有些可怕。雅风继续向前走着,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几缕声嘶力竭的呼喊,不过听得,却又不太真切。
走得距办公室更近些,那呼喊声越来越清晰。
“那是个魔鬼,黑色的魔鬼,我们那么多学生,竟然,竟然只有我们三个逃了回来~”一个人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恐惧里带着焦虑不安。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仿佛是在向什么人诉说什么:“那,那个魔鬼的实力,简直是无敌,可怕,他一出现,就是死亡。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仿佛很突然的,凭空一般,就那么地出现在我们人群里。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这个声音的主人还算冷静,他顿了顿,继续道:“他的武器是一枚匕首,身手十分迅疾,我想,他是个刺客。恩,对,刺客。他全身黑衣,实力大概相当于我们的导师卡尔那个水平。”话语简约地描述了一下杀手的实力,清晰简介,看来说话的这个人并没有被吓倒,还能冷静的理智的分析。
雅风听到这个声音,却再也冷静不下来,内心激动着,这个声音,自己不是每天都会听到么,多么熟悉的一个声音啊。在这可怕的一天里,雅风觉得,听到这个声音,还算是能平复一下自己激荡的心
轻轻扣了扣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雅风握下了门把手。门开,里面,最先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那个令自己又是担忧牵挂,又是温暖的脸庞,苍白的脸此刻依然挂着惊骇的表情,但眼神里却还透露着丝丝平静,胸前的衣衫有些破碎,那里似乎有着鲜血的痕迹。不过,一切都还好,至少,莱布托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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