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洗漱完毕，打扮一新的耿宇在张总监的陪同下准时来到了牛总的办公室。本名牛占山的牛总原来并不在娱乐城里办公，而是在娱乐城后面社区里的一栋小楼里。
南方的气候温暖湿润，茂盛的绿树在窗外肆意的生长着，翠绿的枝叶几乎挤进窗户。也许是老房子的原因，牛总的办公室不是很大，但是很舒适。会客区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耿宇暗道这个外表粗豪的牛总骨子里风雅的可以。
牛总抱着大茶缸子走了过来。看见耿宇诧异的眼神，笑嘻嘻的说道：“那些茶具都是来了雅客的时候装门面用的，就像那些书。”他一指大班台后面的书架。“其实我连那些书名都念不全。”
耿宇嘴上说牛总真能开玩笑，心想这就有点过分谦虚了吧，昨天晚餐的时候也算出口成章，怎么今天就自喻为文盲。
大概是耿宇不以为然地感觉，让牛总觉察到了，也许是习惯别人对此有疑问，牛总说：“其实我就是个文盲，不过，这些年来，张先生帮了我不少忙。呵呵。张先生博古通今，有空的时候就请张先生给我说说古，我看字吃力，记性还行，多多少少说起话来就沾了点斯文。”
耿宇这才有点明白，想起张先生昨晚提到的观夜景感慨，最后说的就是牛总，果然是个枭雄人物。
“英雄莫问出处，我这也算念了点书，现在不一样要打工吃饭。牛总白手起家创下这一份基业，和文凭没多大关系。”
“见笑了，好吧。我这俗事不少，咱们开门见山，把情况说一下。”
原来牛总的产业叫北国集团，其实还没有办集团注册业务，最初是从北方带来的几个兄弟从运输公司起家，然后扩展到餐饮，下面除了大家都叫娱乐城的北国风光俱乐部，还有一家贸易公司、一家运输公司、一家物业公司，这些不说，居然还有一家财务公司。其他公司的经营基本就是按部就班，主要精力都在娱乐城上面。
北国风光俱乐部的规模较大，两万多平米的建筑里，有餐饮、洗浴、游泳、健身、棋牌、保龄球、KTV、舞厅、夜总会等若干项目，耿宇心里盘算一下，这些项目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直属员工就有三百多人，另外还有外包的厨房和妈妈桑带来的小姐等服务人员
“现在不行了，”牛总笑了笑，“干娱乐城就要个新鲜，这个装修已经三年多没动了，和人家新开的比，就没有竞争力。好在房子是自己的，这就能省下不少钱。”
过万平米的房子……耿宇对这个服务类企业开始重视起来，资产过亿了。有多少负债呢？
牛总接着介绍了娱乐城的运营情况，耿宇才发现所谓棋牌，实际就是个赌场，收入占娱乐城收入的四成。不过能在市区开这个项目，需要非同一般的人脉和财力。其实这里边一多半项目都有擦边球。
谈话中，张总监插了几次话，主要意思就是歌颂牛总的丰功伟绩，看来管理层确实缺少得力的执行人员。所有的管理人员，几乎都来自一起打天下的团伙。
牛总接着问起耿宇的经历，耿宇就把读书和就业的经历说了一下。结合着经历说了一些有趣的案例，说的牛总哈哈大笑。耿宇发现，牛总的声音很有吸引力，大笑就显得特别豪爽，微笑又十分亲切，不装腔，不护短，让人心里十分舒服。
笑过之后，牛总说：“我地意见，大宇在娱乐城这边帮我，下午老张安排一下，娱乐城的经营环节都走一走，明天我们抽空再谈。”
中午回娱乐城就餐，牛总这边有独立的小餐厅，不过也不是总开伙。
吃饭的时候，耿宇注意到管理层的人都在大餐厅隔开的一角，普通员工都没有看到。张总监解释说，餐厅的工作人员都错开饭口开饭，其他岗位的一般都是把饭菜打回去吃。因为正吃饭时间其他项目反而客人少。
饭菜还算丰盛，耿宇是吃惯食堂的人，汤汤饭饭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看张总监吃得不多，耿宇说：“您这身板儿，怎么吃这么点？”
“没劲，中午餐厅不能喝酒，老大管的忒严。”正在抽着饭后烟的张总监看来对此颇有不满。
“也好，下午大家都有工作，就是不喝多带着酒气接待客人也不好。不过张总您不用参与娱乐城的业务，喝点没关系吧？”耿宇感觉自己有点无耻。
张总监似乎没觉得，大大咧咧的说：“我中午一般到其他公司去，有中午办接待的就有酒喝。北国这一亩三分地还不是咱们自己家的？”
耿宇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了。
下午，张总监把耿宇交待给娱乐城总经理，自己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娱乐城总经理叫牛得水，看脸型身材，似乎和集团的牛总有点亲戚。只是年龄小了一些。小牛总也不见外，张总监介绍后，拉着耿宇的手就说：“老弟，昨晚我没在，实在抱歉啊，接风酒回头补上！”
耿宇连连谦让：“牛总快别这么客气，以后讨教的地方多着呢。回头我请哥哥喝酒。”
牛得水从自己的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张金卡，说：“这是咱们的vip卡，含着五千块钱的消费。你这段时间熟悉情况，先用着，以后有客户招待的时候再说。”
想了想又说；“这个消费可不含小费啊。”
耿宇笑着说：“这个我明白。”他可没有某些强势人物的厚脸皮，皮肉钱都不想掏腰包。
“小牛总”叫上耿宇，说咱们去下面看一圈。耿宇就跟着下楼了。
餐饮部厨房在一楼后面，“小牛总”只是带着耿宇过去打个招呼。胖胖的大厨略略寒暄了几句就没什么表示了。从餐饮部出来，小牛总告诉耿宇，餐饮部是外包的，整个厨师班子都对大厨说话。好在饭菜质量和卫生都没得挑剔，所以尽量不去干扰他们的活动。
厨房外面是散席，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为晚上的营业作准备。出了餐厅，就是大堂，借助两翼敞开式的休息区和水吧，大堂也显得比较宽绰，大堂的后面就是迪厅，对侧是健身、游泳馆。实际是上下两层连起来，地下室是泳区和桑拿房，地上是更衣室和健身娱乐区。还有楼梯通到上面，“小牛总”说是方便客房的客人下来洗浴游泳，耿宇心想也方便下面客人上去不是？
康乐区果然没什么人，水区的服务员在和更衣室的服务生聊天打屁，见到“小牛总”带人过来，连忙把叼着的烟捏在手里。规规矩矩站好。
“小牛总”扫了一眼领班，领班还以笑脸。
“小牛总”对领班和几个服务员说：“最近的报告开始糊弄我了？”
领班忙说：“那怎么敢呢，主要是这段时间客人比较少，发生的事情也不多。”
牛得水哼了一下，转身带着耿宇出去。
宽大的旋转楼梯上去，二楼也是一明两暗的格局。保龄球馆、台球在后面，前面都是客房，水区上面的主要是有卡拉OK，餐厅上面的以就餐包房为主。三楼是客房，因为娱乐城不是宾馆，所以二十几间客房主要是配套康乐项目的。
这样一路看上去，到了四楼，四楼设有单独的门禁，高级职员和VIP会员可以凭卡开门。楼上短翼是娱乐城的办公区，另外一侧就是棋牌娱乐区。耿宇只能知道个大概，人员上人家认识他他不认识人家。
这样走了一圈，基本就到了晚餐时间。牛得水说等下另有安排，耿宇就配合的说我自己熟悉一下情况去。
抽空给铁头打了个电话。铁头说在保安室呢，就是男厕所旁边——女厕所的另一边，挨着仓库的。
耿宇关了电话，对着好奇的美女门迎呲牙一笑，看着美女慢慢变红的脸，心情愉快地去寻找传说中的男厕所去了。
保安室也是个里外套间，外间有两排双层铁床，还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两个沙发一台电视。虽然打扫的还算干净，但家具上也能看到烟头烫出的痕迹。里边是监控室，按机房标准装修的，在炎热的夏季，有空调吹还是很享受的。
铁头在监控室混了张桌子，此刻正半躺在电脑椅上，看负责监控的保安切换各个探头的画面，当衣着暴露的女子飘过某一个镜头的时候，铁头都要咧着嘴盯住了看。耿宇隔着玻璃对他挥了挥手，流着口水的铁头没注意，还是监控的人帮他把门打开了。
“周队，周队！”监控的保安也是松陵口音，看来正如张总监说的只用家乡人。
铁头茫然的回过头来，看见耿宇，黑灿灿的脸上居然能看出红色。
“看什么呢？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铁头慌乱的在嘴角划拉了一下，没有摸到口水，意识到上当了。
铁头也不恼火，拉着耿宇说：“来看看，小姐都开始上班了。好多美女呢。”
耿宇推开铁头递来的烟，说：“空调机房不要抽烟。”转过身来问感激地看着他的监控；“现在是哪个部门上班？”
“桑拿的按摩师下午就上班了，现在门口进来的主要是KTV的公主。”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