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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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木风和刘得胜便开着一辆三菱车出发了,一路颠簸,四个多小时总算赶到了H县人民医院
找到了大娘所在的病房,大娘打着点滴,已经睡着了。
孟二龙把大娘的病情给二人讲了一下,二人才知道,大娘已经快不行。由于大脑里有大量瘀血,压迫着脑神经,造成全身瘫痪,而且基本上已经不能言语了。按照医生的说法,必须尽快实施手术,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要动手术,先不说高昂的手术费,就说医院的医疗设施和医生的技术也跟不上,在这里动这个手术的可能性为零。要做这个脑手术,医生建议到省消防医院,那里有一个脑科专家的技术口碑不错,而且那里的医疗设施也比较先进,手术的成功率会提高很多。同时医生还说,因为大娘的身体素质太差,即使就算是在省消防医院做这个手术,危险性也很大,估计只有百分之四十成功率,具体情况要到那里去通过检查才知道。
三人合计了几个小时,连饭也不想去吃。木风和刘得胜都主张马上转到省消防医院去做这个手术,可是孟二龙却顾虑重重,一是他一时无法筹集到这么多钱,这个手术据说要十来万手术费,还得给医生送红包,手术后的保养恢复也要很大一笔钱;二是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太低,连百分之四十也还只是这里的医生乐观的估计,孟二龙这些天思想就一直在打架。
木风和刘得胜告诉孟二龙,钱不是问题,大家想想办法总能解决。既然医生也说了不做手术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那还不如去做手术搏上一搏,不要说百分之四十,哪怕是百分之四甚至百分之一,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应该去试试。
孟二龙思索再三,终于决定转院去做手术。
三人立刻分工行动,孟二龙找医生,请他帮忙联系省消防医院和那个脑科专家,联系好后办理各种手续。刘得胜和木风立即赶回R市筹集资金。
饭也不吃了,木风二人在路边一个店里买了几个面包,然后又是一路风尘,风急火燎地赶到R市,已经晚上八点过了。和路上商量好的一样,刘得胜就在R市想办法,而请秦东开车送木风回家去筹钱。
半夜两点,木风总算回到了家。把父亲从睡梦中叫起来,把这个紧急的情况给父亲说明了之后,木风询问父亲家里有多少存款。木风父亲一听,也急了,把家里的两个存折共十一万存款翻了出来,拿给木风,还说如果不够,他天亮以后再想想办法,多的不说,三五万应该还可以筹到。木风说暂时够了。
钱有了着落,木风才感觉到“五脏庙”的严重抗议,于是煮了面条,和秦东吃饱以后,顾不上休息,马上又开车往R市赶。木风父亲原本也想和他们一道,可是家里实在抽不开身,只好叮嘱木风要联系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不要顾虑钱,不够就打电话回来。
午九点半,二人回到了R市武警大队刘得胜这一晚通过向单位财务支取和向战士们借钱,也凑了六万多,这下子手术费用的问题,不用担心了。
刘得胜把孟二龙联系转院的情况告诉木风,说省消防医院的那个脑科专家已经同意接收并亲自主刀做手术。一个小时前孟二龙和大娘已经坐救护车从H县出发,顾忌到大娘的身体,车不敢开快,估计至少还要四个小时以上才能到R市。让木风抓紧时间睡觉,孟二龙到了再叫他。
木风不愿意去睡觉,说去睡也睡不着,他运功调息一下就行,只是叫刘得胜在他练功时不要打扰,他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于是就在刘得胜寝室里打坐运转起风云诀来。
刘得胜好奇地看着打坐调息的木风:“原来这小子练有内功,难怪如此厉害!”想起可能要忙上两天,得把部队的一些工作提前作好布署。刘得胜干脆把寝室门锁上,去安排工作去了。
木风调动起丹田里的白色元气,按风云诀功法运转了十二周天,便停了下来。经过调息,木风不再感觉疲乏,反而更加精神奕奕。看看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泡了杯茶,坐下喝了起来。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刘得胜才回来了。
让刘得胜又联系了孟二龙,说还要三个半小时才能到。干坐着等,反而容易让人焦急。想起昨天回家还要麻烦秦东开车送自己,木风干脆拉上刘得胜去操场,学起开车来……
孟二龙到了R市郊时打来电话,约定了会合地点。把车子加满了油,然后来到约定地点,很快孟二龙他们的车子也就到了。胜哥拿出警灯往车顶一卡,也不和孟二龙他们对话,拉响警笛,在救护车前面给他们开路。
从R市到省府的公路是高等级公路,全是柏油路,加上警车开道,救护车随后,两车警笛直响,一路无阻,所以两个半小时就赶到了消防医院。因为提前通知了到达的时间,所以医院也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木风和孟二龙一道,把大娘送往手术室,而刘得胜去办理各种手续,毕竟他穿着那身武警服装,去办理手续会方便很多。
很快,医生给大娘作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然后把二人叫到办公室,很严肃地告诉二人,大娘的情况非常不妙,由于长时间坐车,受了颠簸,大娘的病情开始加重,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可是大娘的身体状况却不理想,恐怕支持不下来,危险系数很高。然后拿出手术协议,让他们尽快作出决定。
这时刘得胜也办好手续赶了过来,三人对视了一眼,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退路了,好歹还有一线希望,孟二龙战战兢兢地在手术协议书上签了字。木风把早就准备好的五千元红包揣到那个专家的兜里:“用最好的药,尽最大的努力,一切拜托专家老师了!!!”
“我会尽力的,不过我还是要说句实话,你们要作好心理准备!”
手术很快就开始了,不时有护士急匆匆地进出,或是拿进去血浆,或是拿进去药品……
三人只有焦急地在手术室前走过来走过去,烟是一支接着一支地抽,连从不抽烟的木风也抽上了。

原本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不过那些护士看到三张白得吓人的脸上,明显地写着“老子很烦”,也只有皱着眉头,不敢说他们……
等待、踱步……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结果……
再等待、踱步……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结果……
还等待、踱步……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让人感觉像是蜗牛在爬。
希望它能跑快一点,又怕它跑快了,就要马上面对那生与死判决;希望它能走慢点,又怕它走慢了,就得忍受担心、挂念、焦虑与烦燥的折磨……
手术已经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三人在手术室前走过来走过去,腿越来越沉重,几乎已经迈不开了,只得在那长椅上坐了下来。香烟是抽了一支又一支,眼睛薰得通红,像兔子的眼睛。烟没有了,已经去买了两次,现在谁也不愿意离开哪怕是一秒钟,就怕离开时手术会结束,都想在第一时间知道手术结果……
终于,医生出来了。
三人立刻围上去,医生:“手术不很成功,三天的危险期……!”医生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五十多岁的人了,站立了五个多小时,而且精神高度集中,给累坏了……
到重症病房看过大娘后,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休息一晚后,刘得胜就先回R市,看看有无公事需要处理,毕竟他离开时间太长也不行。同时去一中帮木风办理请假手续。然后再赶回来。木风留下和孟二龙一道照顾大娘。
木风和孟二龙坚持亲自护理大娘,护士没有办法,只好时不时在一旁做一些指导。二人除了轮流上厕所以外,一分钟也不离开大娘身边,连吃饭也是叫外卖,直接在病房里解决。到了晚上,木风让孟二龙先休息,他已经几天没合眼了。孟二龙拗不过木风,加上心力憔悴,只好先去睡。到了半夜,心有所系的孟二龙就醒来了。换下来的木风也不睡觉,只是打坐调息,以恢复疲劳。然后二人就一起关注着大娘的每一点变化。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刘得胜也处理好公事,从R市赶回来了,大娘也没有清醒的迹象,三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医生也是每隔一小段时间就要来检查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虽然没有起色,不过也没有恶化加重的现象,让三人稍微安心一点。
时间,随着药水一滴一滴的下落,也一点点的流逝……
到了深夜,握住大娘右手的木风,忽然感觉到大娘的手指动了一动。仔细一看,是的,大娘的手指在轻轻地颤动。赶紧叫醒孟二龙,三人密切注视着大娘,只见大娘的手慢慢地移动着,眼皮也动了起来。三人高兴极了,赶紧按下呼唤铃呼唤医生。
“娘!!!……”“大娘……”“大娘……”三人轻声地、深情地呼唤着,希望大娘能听见,快一点醒过来。
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赶来了,把三人挤到一边,给大娘仔细地做起了检查。随着检查的进行,医生的脸色逐渐变化,神情越来越凝重,检查也越来越深入……
最后,医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你们准备后事吧,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三人一听,只觉得眼前发黑,一下子就像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愣住了:“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呀,这不是已经在醒过来了吗?”
“节哀顺变吧,病人这是回光返照,一会儿会有短暂的清醒,你们把握时间……”说完,医生离开了。
三人清醒过来,一下子跪在大娘病床前,泣不成声,呼唤着大娘。
大娘慢慢的睁开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娃,吃力地、慢慢地抓过三人的手,叠放在一起,然后用力地握了握:“大龙和三凤去得早……,还有二龙爹也是……,没想到……,我还能有三个儿子送终……”“娘!!!……”三人齐声叫唤到。“互相照顾……你们……尤其是阿枫还小……多……”话还没说完,大娘微笑着闭上了眼。
“娘呀……”悲呼声顿时响彻整个病房大楼。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物,始终没能从死神手中抢回大娘。大娘走了,终究还是走了,却走得是那么安祥,因为她觉得多了两个儿子,他们如此贴心,她安心了,可以放心地去了……
天亮了,大娘的遗体火化后,三人捧着骨灰回到了R市。经过商量,决定把老人安葬在木风的老家,并把二龙爹、大龙还有三凤的坟一起迁过来,便于木风和刘得胜二人有时间的时候能照管一下。
木风回到学校,了解一下近期学校的情况。孟二龙和胜哥去H县迁坟过来,然后和大娘一起下葬。
到了大娘下葬那天,孟二龙部队派来了代表,武警大队全体官兵也集体带孝,除了正在执勤的人不能离开以外,全部都来为老人送葬,让老人的葬礼颇具声势,让死去的人走得风光,也让活着的人心里得到一丝安慰。
木风回到学校上课,刘得胜也回单位了,部队代表传达了上级的决定,特许孟二龙为老人守孝一个月。一个月后,孟二龙要回转部队,木风和刘得胜前来送行。在老人的坟前,三人正式结为了兄弟。
回到家里,木风把自己在修行的秘密与二位哥哥说了,同时也把《风云诀要》传给了二人,告诉他们等师傅出关后再让他们正式拜师。
“二位兄长,一会儿我引导你们运转心法,你们不要有杂念,要用心体会真气运行的路线,以后就按照这个路线练功,我功力浅,只能引导一个周天,你们注意了。”
关上房门,让二人并排着盘膝坐好,各用一个手掌放在他们的头顶百会**,运起玄元心法在二人体内走了一个周天。要自己体内运行,木风还不觉得有好费力,可是真气外放,在别人体内运行心法,却让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一个周天就已经达到了极限。
……
临别时一再嘱咐二人认真修练,不得轻易外传,等师傅出关以后,再看看是否有办法帮助他们筑基。二人感动得无以复加,郑重承诺,不经过木风同意,决不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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