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一叠毛片儿，身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那感觉还是有些刺激的。我随手把那叠盘递给身边一位窥视此盘已久的大哥，这才转过身来。一张让我魂牵梦绕的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的面孔映入眼帘。
“呵，我前些日子还打你传呼呢，为嘛不回？”看见小胡子，我又想起找他办个驾照的事儿。
小胡子圆滚滚的身材并不高，娃娃脸上永远带着特真诚的笑容：“换号了，呵呵。打那个号的，除了记者就是警察。”
“那你的新号是嘛？正想找你呢，能给办个......”话未说完，就见小胡子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掉头就走。我被他领着在电子市场左转右转，最终来到位于市场紧角落里的一个柜台前。
“好家伙，兄弟，您这不是要我命吗。那么大嗓门，全市场人都听见了。”小胡子一路小跑有些气喘，不自觉的天津话也上来了，一手指着上头道：“也别新号旧号的，我现在盯长摊儿了，有嘛事儿，到这儿找我就行。”
我抬头看看，感情这柜台上头还真有个牌子，上写“天下图文社”五个大字，再打量一下他那两米见方的柜台，觉着名字虽好，就是起得大了点。
“怎么着，现在不干本行，改打字儿，印名片了？”没想到小胡子从了良，我多少有些失望。
“咳，岁数大了，走街串巷的活儿，太辛苦，有点儿吃不消。”小胡子笑着摇头：“弄个固定的摊儿干着稳当点儿。”
“可你这摊儿也忒冷清了，就不能换个好点儿的地点？”我环顾四周，这里虽然冷清，可边上一个摊儿上，却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地很是热闹。我正想说那边位置好些，再仔细观瞧时，只见那摊位上头的牌牌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公厕”，下头还有两小字儿“收费”。
“小手大手？我这儿有纸，到门口跟那老头提我，不用交钱。”小胡子看我望着厕所发呆，以为我要上厕所。
“不用，不用，现在还没感觉，等回头要去，就是忘了提裤子，也忘不了提你。”我笑道。
小胡子这才笑着解释道：“兄弟，你不懂了吧。当初选择这里，可是花钱，请高人给看的。风水，听说过么？”
见我摇头，小胡子面带得色：“简单点儿说吧，一般的买卖户都特别忌讳挨着厕所，因为风水不好。厕所是干嘛的地方？排泄的地方。就好比你好容易大鱼大肉吃饱了，上趟厕所，一泡屎又全拉出去了。所以一般干买卖的，都不喜欢挨着厕所，怕破财。”
“你不怕？”我越发地不解。
“当然怕，但妙就妙在这儿。你也知道，我这个生意，多少算得上是高危行业吧，万一弄个不好就得进去，这叫牢狱之灾。所以，高人说了，要想免灾，还就得破财。”小胡子说得眉飞色舞：“破财是破财，不过不用破我的。”说着冲厕所方向来往交费的人群呶呶嘴：“厕所收费，嘿嘿，破他们的财，免我的灾。”
我呆呆地望着小胡子，心说：感情这干买卖，不论大小，都有财迷疯的啊。想想还是赶紧说正事儿要紧：“对了，刚才就想问你，能不能做驾照，多少钱？”
小胡子听我说做这个，面露难色：“其实驾照这东西，工艺到不复杂，挺好弄。不过看你干嘛用。”
“当然是开车了，要不要它干嘛？”这胡子，莫非是天长日久，被厕所的味道熏坏了脑子？
“要是想开车，兄弟，听哥哥的，还是规规矩矩上驾校，考个本儿。车子这东西，一旦上了路，弄不好就是出人命的事儿。”小胡子语重心长，我想想，他说得也的确是有道理。张大鹏正规驾校学下来，上街都开成那个奶奶样儿。
小胡子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心里不爽，忙又安慰我：“对了，刚你不是跟那老板要毛片儿么？早说你找我不就结了？他们都是从我这进的货。”
提到毛片儿，我心里一动：我来这儿的目的好像不是要买这东西啊，我到这儿干嘛来着？呕，对了，买硬盘！
好容易想明白了今天来的目的，一看小胡子还在那一个劲儿地往柜台里让我，我忙连连摆手：“这个先不急，我今天本来是想买个硬盘的，还没转呢。那什么，要不你先忙，等回头我再到您这儿挑片子看。”
听我说硬盘，小胡子又乐了：“咳，不就是买硬盘么？找我啊，我带你买去，包准合适。”
我一听也笑：“操，这市场别是你开的吧，买光盘找你，买硬盘也找你，连上厕所还是找你？”
“不是我开的也差不多了，你随便点儿摊儿，我都熟。”小胡子哈哈大笑，一边领着我在柜台之间穿梭，一边问道：“你是买新的，还是二手的？”
“有嘛区别？”
“区别大了，新的一千多，二手的几百块。”
说着小胡子已经带我来到了一个摊位的跟前，冲里头正闷头打游戏的小伙儿喊道：“别打别打了，来主顾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