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只尝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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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嘛,红烧凤爪,够营养的吧?”张大鹏拿捏着天津口音,边冲齐华眨眨眼睛,一脸的坏笑。
齐华不愧是个伶俐人儿,微微一愣就已经明白了其中原委,老刘被人抽嘴巴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他就这么个记吃不记打的人,挨了打下次他还看。所以为了避免和他撕破脸,我们打台球从来不带女眷。
齐华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左右端详了老刘半日,才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看营养还是不够均衡,怎么一边脸更大更红些?”
老刘被这两个货说得直翻白眼儿,小胖手儿哆嗦着指指他二人,又指指我,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来:“咱还是继续讨论他的流氓行径行不?”
我也正想找个明白人评评这个理,顺势一把拉过齐华,如此这般地将整件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齐华听完,眨巴眨巴眼睛,沉吟半晌,忽然问道:“这样吧,你先答个问题,然后我才能断定你当时是安的什么心。”
“你问,你问!”我迫不及待。
“你就说说,那小丫头的耳朵,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吧。”齐华的目光闪烁,让我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打得是个什么算盘。
不过他这问题到真的问到点子上了,刚一连串事情发生的太快,我都没来得及仔细品品就被大伙扣上了臭流氓的帽子,想想也是真够冤枉的。
现在回过头来,我再那么仔细咂么一下滋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实话实说,我觉得没嘛味道,除了有点儿咸。”
齐华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扭脸儿对那两位说:“我觉得他当时真的是奔着吃去的,你们说呢?”
老刘在一旁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唉,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我拿白眼仁儿看着老刘:“还敢爆舔?要真那样的话,还不当场就得被广大人民群众拿下,直接扭送派出所?”
张大鹏在一旁嘿嘿:“没事儿,可子,想爆舔的话还有机会。”
“嘛机会?”
张大鹏拿眼一斜老刘:“喏,眼前这位,虽人过中年,但皮肤还是一样光洁水灵,最难得还没有胡子。而且绝对比那小丫头片子有味儿,你信不?”
没容我答话,张大鹏又转过头劝老刘:“老刘你也别客气,一会儿就让我们这位弟兄舔舔,正好你脸不是肿了么,唾液可以消炎止痛。回头你再从墙角弄些个蘑菇来,咕嘟上一碗浓汤,这么内外结合一来,包你立马肿痛全消!”
老刘一瘪嘴,一幅欲哭无泪的模样,诉起苦来:“你说说,你们说说,啊,现在这小年轻的介都是嘛素质?张嘴就骂街,抬手就打人,当初介家大人都是能么教育的?”
“呦呵,还来劲了?刚才你干嘛去了?”我最瞧不上老刘这点儿,事来他先跑,事后吹牛逼。
“嘛来劲儿!”老刘被我说得有些激动:“我跟你们小哥几个今儿把话撂这儿,就这破台球厅,我早就不想干了!这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层次太低!哦,当然你们几个不包括在内。”
“没事儿,没事儿,你把我们包括进去也没嘛儿。”齐华半天没吭声,这时也忍不住要加入刺激老刘的队伍中来:“不,我就说你累不累啊,天天跟这儿唱,不干了,不干了!”

老刘被大伙一人一句刺激得肝火上升:“你们还别不信,我这是还没找着下家。只要有人接,我这台球厅六千块钱就卖!”
“嗯,唱,接着唱,卖了台球厅你干嘛去啊?去卖?”齐华的嘴最损。
老刘小眼睛猛地一瞪,我还以为他要急,没想到他却神秘地抿嘴一笑:“嘿嘿,干嘛去啊,我还真的想好了。你买么?买我就告诉你!”
“得,得,别没事儿跟这儿磨牙花子了。”张大鹏看看表,然后表做了一个撤的手势:“那什么,今儿我们就先走了,不过不好意思啊,把你球台弄脏了,还折了一根杆儿。”
“嗨,可别这么说,今儿还真多亏了哥儿几个!要说不好意思,也得是我说啊。”老刘换上了笑容,说了一会子的话,脸上的红印儿褪色不少。
“我们一共打了几局,嗯,还有一包烟吧?”张大鹏比划着要往外掏钱,却被老刘一把按了回去:“嘛钱不钱的,拿我找乐?”
我们三个晃晃悠悠出了台球厅,张大鹏意犹未尽,提议去吃羊肉串儿。
这回我多了个心眼,张大鹏一开车门,我就说刚打架有点儿累了,然后往后排那么一躺,把副驾驶的宝座让给了齐华。
离台球厅也就是一站地的距离,紧挨着我们大学的东北门有条小街,里面各种风味的特色小吃应有尽有,其中尤以黑五类最受欢迎。
所谓黑五类指的就是:羊肉串儿,麻辣烫,油炸臭豆腐、拉面以及铁板鱿鱼。之所以称其为黑五类小吃,主要是因为这五种食品虽然味美价廉,但围绕这些食品也有不少的谣言,比如什么耗子肉串啦,地沟油啦,农药残留啦等等,总之这些谣言整得人挺心烦。所以吃这类食品的时候,最好是选在黑天,夜色朦胧着,在马路边上一坐,吃的东西到底长的什么样也看不太清楚,也就不必再费心分析其原料以及制作工艺了,只管闷头吃就好。
我们吃羊肉串儿的摊儿也是熟摊儿,老板看我们几个过来,老远就大声地跟我们打招呼,也不用我们多说,早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大堆肉串儿,腰子,羊肾,和板筋放在炉子上烤了起来。说到这个羊肉串儿中的腰子,一般我们称之为红腰和白腰,但在天津则把红腰称为腰子,把白腰称为羊肾,当然从解剖学角度来说叫白腰或者羊肾都是错误的,它的正规叫法应该为羊睾丸。不过真这样叫的话,也蛮影响食欲的,我觉着倒是济南有一种叫法,是既科学又不影响胃口,他们一般这样说:“老师,来两串儿羊蛋儿不?”
我看着对面张大鹏一个蛋儿接一个蛋儿地往下吞,一边还招呼老板:“老板,烤两串羊鞭!”
边上的齐华也不甘示弱:“老板,再来十个腰子,受累烤老点儿。”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泛起一阵怜惜:“多干巴的小身子板儿啊,这么个补法儿,行么?”
想了想,我也大声地喊老板:“老板,受累给我烤四个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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