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十九道风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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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年过去了小凌烽也五岁了。
“师父,师父!”小凌烽大声呼喊着,声音里透出遮掩不住的喜悦:“师父快来看!”
陆天南听到小凌烽的声音,眉开眼笑:“这么快就成功了?”说着,大摇大摆的走进男爵府后院的小花园。
小凌烽却没有回答,看到陆天南走近,只是魔杖一挥,口中熟练的念出一道咒语,瞬间花园内风声大作,园中的大树被吹得来回摇摆,树叶纷纷落下。凌烽又手持魔杖划了个圈,顿时风向改变,原地旋转起来,空中正在落下的树叶被旋风卷住,在空中盘旋不止。凌烽加强精神力,旋风威力骤然增大,地上的木桌木椅居然被旋风吸离地面,跟着漫天的树叶一起旋转。凌烽却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小脸蛋上满是专注,小心翼翼的手持魔杖划出了正反两个三角形,又凌空点了几点,同时口中不停,念出了一个稍微复杂点的咒语,然后魔杖一指,指向空中正在旋转的木桌。
甘道夫看的明白,这正反两个三角形拼在一起,其实就是任何魔法及魔法阵的基础——魔法六芒星。以魔法六芒星为基础,在其之上添加各种魔法特有的符号,配合上其特有的咒语,就能引发魔法。甘道夫曾经告诉小凌烽,不管六芒星也好,咒语也好,连同魔法杖,其实都是增强魔法威力的辅助手段,真正催动魔法的力量还是魔法师对魔法元素的召唤和控制。一旦这种召唤和控制足够强大了,魔法六芒星和咒语也就不需要了。这就是为何高级魔法师使用低级魔法的时候不用再画六芒星,甚至不用吟唱咒语就可以做到瞬发。
突然间,一道透明的的小月牙从魔杖顶端发出,飞向木桌!这小月牙大概有三十厘米长,虽然本来是透明的,但是在高速的飞行中引起了空气乱流,使人肉眼可见它的大概轮廓。月牙狠狠的撞在木桌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小凌烽再次划出同样的两个三角形,念出了同样的咒语,又一道小月牙激射而出,再次撞在木桌之上。小凌烽又重复了两次,发射出了第四道小月牙之后才停手。连续四次的撞击,把木桌撞出了旋风的力场,木桌跌落在地上,摔断了一条桌腿。
“不错!”陆天南欣喜道,“两年的时间,你已经学会了初级风刃,还能连发四次,很好!”
“老师,我不是让你看这个的。”
小凌烽话一出口,陆天南不禁一愣:“那你让我看什么?”
“看桌子!”凌烽调皮的眨眨眼,跑向远处的断了腿的木桌“老师,你来看!”
甘道夫奇怪的跟过去,走到木桌前,一眼看过去,木桌无甚特殊,不禁大惑不解:“小凌烽,你这是让我看什么?”
“师父!我已经不小了,以后叫我凌烽,别再加那个‘小’字了!”凌烽不满道。
陆天南呵呵一笑,孩子总是渴望自己长大,可是等到像陆天南一样四百多岁的时候,却巴不得自己变小点。
“老师你看!”凌烽扶起小木桌,右手运力,在木桌桌面上使劲一拍!
“啪!”的一声,木桌从中间整齐的断裂,一分为二。
陆天南愣住了——武技?!凌烽居然偷偷的学了武技?
仔细一想,不对,即使是武技,想把桌子整齐的劈成两半,也得是用掌刀劈,而不是用手拍!想到这里,陆天南恍然大悟,不禁大吃一惊:“你……你居然能把风刃控制到这种程度了?”
“嘿嘿!”凌烽得意的一笑,装出陆天南平时习惯的样子,只笑不答。
陆天南怔怔的看着地上断成两半的小圆桌,两个半圆一样大小,断口出平整如刀割,只是中间有三个连接的痕迹。
原来,凌烽刚才射出的四道风刃是刻意控制了方向的,连接起来横跨整个桌面,一道风刃的长度太短,四道加起来就超过了小圆桌的直径,所以可以把小圆桌一分为二。这看起来简单,但圆桌刚才在旋风之中来回旋转,虽说想把风刃射在桌子上不难,可是想把四道风刃切割桌面的痕迹准确的连接成一条直线,谈何容易?
陆天南突然发现,两年以来自己似乎并没有了解到凌烽的真正能力,试探性的问道:“你发出的风刃,最长能到多长?”
“就刚才那么长了。”凌烽答道。
“那你全力发出的风刃能不能直接劈开这个桌子?”陆天南又问。
“不能!不过快了,就差一点!”凌烽惋惜道。
陆天南松了口气,看来凌烽虽然对魔法的控制准确度远在自己估计之上,但是魔法强度并没有超出自己预料。
“不过,我刚才如果再发出四道风刃,跟这四道风刃重合,就肯定可以了!”凌烽自信的说道。
陆天南突然意识到自己漏问了一个问题:“你一口气最多能连续发出多少风刃?”
“最多一次连续发了十五个,再多没试过!”凌烽的回答,终于让陆天南知道他确实还是低估了自己学生的全部实力。
正常来讲,五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发出风刃——别说风刃了,“召风咒”之后的“旋风咒”都别想做到,而刚才凌烽已经完美的展示过了,他的旋风咒威力之大居然能把几十斤的木桌都卷到空中!“初级风刃”这种已经向风系四级魔法师冲击的进阶魔法,作为风系魔法的主攻手段——“风刃”的初级阶段,是风系三级魔法师成型的标志。“召风咒”和“旋风咒”则分别代表了风系初级和二级魔法师的成型。五岁的凌烽已经可以连发十个以上的初级风刃,说明他已经稳稳的成为了风系三级魔法师,而精神力恐怕已经到达四级的程度了。而如果真正到达四级,风刃的强度就会翻倍,风系四级魔法师的风刃射穿木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由此可见凌烽现在还只是三级而已。而到了五级,变化将更为明显——风刃的大小翻倍。六级比五级,就像四级比三级,强度再次翻倍。七级却又像五级,风刃的大小将再次翻倍,也就是达到一米长了,八级后一米长的风刃威力再次翻倍,其锋利程度可以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破坏力可想而知。而风系九级大魔导师的“真空斩”作为风刃的升级版,风系圣魔导师的“次元斩”作为风刃的最终版,威力就只能用无可抵挡来形容了。这就是为何风系被誉为最强的单体攻击魔法系列。但是缺点也就很明显,单体魔法不能对付大量敌人,不过……如果能像凌烽这样一口气连续发出十个甚至更多的次元斩,单体魔法自然也就变群体魔法了。
“十个?”陆天南深深的看了凌烽一眼,“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休息一下,然后用冥想把你的精神之海完全填满,明天我要看你一口气最多能连续发出多少风刃!”
“是,师父!”凌烽躬身行礼。
……………………………………
第二天。
太阳升起之时,一老一少都已经等不及了,早早冲到了扎德金男爵府后院的小花园里。凌烽经过一夜的冥想,精神之海早已满满当当,生龙活虎的样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迫不及待,就等着今天发飚给师父看。而陆天南却是昨夜激动的没能静心冥想,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却是有些疲惫。
“好了,开始吧。”陆天南也不多话,遥指小花园里的一根石柱,“目标就是它,看看你能发出多少风刃!”
凌烽点了点头,一脸的兴奋,而后取出他的小魔法杖,双腿立定,开始凝聚精神力,蓄势待发。
突然,凌烽右手急挥,魔法杖熟练的在空中勾勒出魔法六芒星。加上几笔代表风刃的特有符号后,凌烽口中的咒语也恰到好处的完成,一道月牙形的小风刃立刻激射而出,射在石柱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如此反复施为,一个一个的初级风刃连续不断的从凌烽的魔杖顶端射向石柱,发出“滋滋”的声音。
陆天南的眼睛越睁越大,心中默数着:“十五个,十六个,十七个,十八个……”
“三十三个,三十四个……”数到第三十六个的时候,凌烽满头大汗,到第三十九个的时候,凌烽已经摇摇晃晃站不稳了,拼命想发出第四十个风刃,却被陆天南立刻喝止。

陆天南迅速冲到凌烽身边,一只大手罩在凌烽头上,庞大的精神力缓缓而放出,充进凌烽的精神之海,瞬间将其填满。凌烽恢复了精神力,高兴的抬头望着陆天南:“谢谢老师!”
陆天南却严肃的看着凌烽,一字一句的说道:“凌烽,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魔法师施法的时候,最忌勉强为之!精神之海枯竭的时候,如果强行施法,会严重损伤你的灵魂!因为精神力不足的时候,施法时消耗的是灵魂之力!也就是你的命根子!所以如果不是为了保命,没有人会消耗灵魂之力!看看你,你刚才在干什么?!”
凌烽听到老师的训斥,低了下头。
“好了,你记住,以后除非生死攸关之时,否则决不许再这么做!”陆天南严肃的说道。
看到凌烽听话的点头,陆天南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凌烽,我不得不说……虽然你没做到发出四十个风刃,但是……四十个跟三十九个,有什么区别?!——你已经吓到我了!你吓了师父一大跳!”
凌烽听出师父实在夸奖自己,得意的笑了起来。
“凌烽,我的好孩子。”陆天南蹲下来,跟凌烽平视,“四十个初级风刃,虽然你的魔法级别还是三级魔法师,但是你的精神力已经到达四级魔法师的巅峰了!”
听到这里,凌烽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陆天南看着兴奋的凌烽,神色却有点古怪:“只是我奇怪的是,刚才我用精神力补充你的精神之海时,发现你的精神之海容量虽然比我想象的大,却不足以发出三十九道初级风刃……按我的估算,大概应该刚刚够发出十五道风刃才对。而我试出你的精神之海并没有完全枯竭,还有一丝精神力残余,你怎么做到发出四十道风刃的?”
“啊?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照老师说的,一个劲的发风刃啊!”凌烽也奇怪了。
看着凌烽清澈见底的眸子,加上精神力的探查,陆天南知道这个五岁的孩子没有撒谎,不由得啧啧称奇。陆天南猜测是凌烽天赋的魔磁体质,召唤起魔法元素来比正常的魔法师容易,所以同样多的精神力总量,发出的魔法数量就比正常人多了。只不过……这数量多了近三倍,也太夸张了点吧?
其实陆天南也只猜对了一半,凌烽吸引和召唤魔法元素的能力是比正常魔法师强了一倍左右,但是这样也不过能发出三十道风刃而已,而多出的九道风刃,则不是因为魔法天赋的原因了。直到许多年以后,这个原因才被慢慢的发现……
陆天南缓缓站起身来,却不再理会凌烽,而是在花园中来回踱着步子,思索着什么。凌烽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老师走来走去,忍不住问道:“师父,您在想什么?”
听到凌烽如此单纯而直接的发问,陆天南不由笑了:“我在想,你是不是还急着想学飞行术?”
凌烽闻言眼睛一亮,兴奋的叫道:“想学!当然想学!老师,您终于肯教我了吗?!”
“本来我是想教你的,但是你今天不听话,差点伤到自己的灵魂,老师生气了,决定不教你了!”陆天南装作严肃的回答。
“啊!师父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凌烽一跃而起,冲到陆天南身边拽师父的长袍又拉又扯,“您就教我吧!求求您了!”
陆天南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再看着凌烽央求自己的样子,哪还装的下去,宠溺的抚摸着凌烽的脑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保证以后听话,师父就教你。”
“我保证!”凌烽也看出了师父是在逗他,急道:“师父现在就教我吧!”
“现在还不行,”陆天南笑着捋了捋胡须,看着小凌烽急不可耐的样子,解释道:“不是师父不教你,而是飞行术是五级风系魔法,你连四级还没到,是没法学习的。”
“啊……”小凌烽失望极了,却也没办法。几年的相处,让小凌烽认识到,陆天南师父虽然平时对他极其宠溺,要什么给什么,但是如果谈到传授魔法,那除非陆天南认为小凌烽可以学了,否则是说什么都不会教的。当然,凌烽慢慢长大,也明白了老师只是一番好意,保护他不受越级修炼的魔法反噬而已。
“怎么了?失望了?”陆天南故意问道:“那你想不想尽快到达五级风系魔法师的境界?”
“想!当然想!”凌烽心中一亮,看来老师似乎有什么好办法啊!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陆天南突兀的说道。
“?是干什么?”凌烽一脸的迷茫。自从有了陆天南,他就没听说过这个词。
“就是去学院里学习,对你来说,就是去魔法学府学习魔法!”陆天南笑眯眯的看着凌烽。
“去魔法学府学习魔法?”凌烽不解的问道:“老师您不就是正在教我学习魔法吗?”
“是的,我是在教你学习魔法,可是我现在只能教你风系魔法,而我想让你趁现在学一点水系魔法,只是我自己不会水系魔法,所以只能让你去魔法学院学习了。”
“水系魔法?”凌烽不解的问道:“师父不是曾经说过,学习魔法要择一而精吗?我才是风系三级魔法师,离精通风系魔法还很远,什么突然您让我学习水系魔法?”
听到弟子的质疑,甘道夫不怒反喜,高兴的夸奖道:“很好,很好!敢于质疑,敢于提问!我的好孩子,你对我的话记得很清楚,我很高兴!我让你去学习水系魔法,并不是让你放下风系魔法,而是两个一起学!这其中的原因嘛……”
甘道夫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从刚才你发出的风刃,我看出你用精神力刻意控制了风刃的方向,所有的风刃都打在石柱的同一个位置上!”甘道夫伸手一指,刚才的石柱上原本浅浅的划痕的位置上,由于三十九道风刃的连续切割,已经形成了一个了几厘米深的口子。
“我非常惊讶你对风刃的控制力,只是控制风刃需要精神力,所以如果你刚才不分出精神力控制风刃,你肯定可以发出第四十个风刃!”甘道夫说道,“所以我突然想到,如果你可以锻炼一下精神力的控制,这对你以后的魔法修炼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处!包括飞行术的学习——如果你控制不好,从天上掉下来,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凌烽边听边点头,突然明白了师父的用意——风没有颜色和形状,不方便检测控制的效果;而水则可以看到,形状又可以千变万化,通过修炼水系魔法,可以方便的看出魔法师对魔法元素的控制程度。
“师父,我明白了!”凌烽大声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陆天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徒弟不光魔法天赋高绝,还非常聪颖,一点即透。
“既然你都明白了,今天晚上就跟你父母说一下,你明天就动身去魔法学院吧!”陆天南说道。
“师父,难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吗?”凌烽问道,“如果这样我就不去了!”
“傻孩子,呆在师父身边你会闷坏的,魔法学院里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你在那里会很开心的!”陆天南笑着说道。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师父!”凌烽不干了。
“凌烽,”陆天南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总是在大树树荫下的树苗,是长不大的,因为它经历不了风雨,全都被大树挡住了。你要想成为一个出色的魔法师,就必须学会独立!去魔法学府,离开师父独立的生活!”
“不!”凌烽大叫道,“我不管,我不要离开师父!”
“好孩子,”陆天南摸着凌烽的脑袋,“并不是永远的离开师父,师父会时不时去看你的……”
“我不,我就不!”凌烽越说越急,终于鼻子一酸,哭泣起来。
甘道夫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小凌烽,心里满是不忍和不舍。其实他又何尝想离开这个跟自己亲孙子一样的徒弟?只是这其中真正的原因,远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即使小凌烽不去魔法学院,他也得离开扎德金男爵府一段时间了……因为,有一个很早以前的约定,马上就要到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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