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丢盔弃甲的绝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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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决意一战,赵括也就放开了手脚,索性把秦开与缭子这对“冤家”绑在一起,让他们的完成对匈奴游骑的毁灭性反击的同时,也产生一点火花,进而取长补短,相互磨砺对方。
“此次北伐大军的第一次主动出击,就交给你们了!”赵括环视中军中将,又把眼光放在缭子身上,接着又转向秦开,然后开玩笑式地补上了一句:“秦开先前杀死的那百名匈奴人不能作数――就当你是砍下的敌首是瓜菜之物吧!不听将令,擅自行动,已是违了兵法――秦开,这次你要用心行事,代罪立功才行。”
“喝哈哈……”众将皆附和以轻快如秋末寒风般地笑声,正如这刮脸的凌厉之风般,将要席卷整个草原,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走它所经过的土地上的每一片枯叶。
大略上按排停当,接下来赵括所以做的便是把双手一伸,将长剑像权仗一般杵车上,排出威风凛凛的架式,如泰山一样稳坐于中军大将的战车之上;然后他只屑默不作声,静静地观看秦开与缭子这一对临时的搭档所指挥的陷队营,完成对扰袭赵国北伐大军多日的匈奴游骑的守猎行动。
当然,秦开和缭子似乎都认识到了他们两人的组合,将是大军到达代郡郡治代城之前,北伐之战的临时主角;于是二人也多少收敛了一点,不再为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争执――两人首先达成共识的,便是和匈奴人赌运气,将五百陷队锐士全都压在了右军之中。
可能是因为先前秦开的那次冒进追击,让匈奴人心有余悸,不敢冒然而动,所以在五百陷队锐士装作补充伤亡的右军之兵,混入右军之后数日,居然再也没有一骑胡骑出现!
“不会是那些胡人在与我们斗心法,想要劳我心神,然后一走了之吧。”缭子惯性地用他所学鬼谷一门的心术之法,对匈奴人的反常举动做出了自己的推测。平日里恃才傲物的他,反而在为是自己的初战,多少有点儿大失水准的无端将匈奴人大大地高估了一番。
秦开在上谷生活了多少,虽然没有正面面对过匈奴人,但也和东胡、楼烦等游牧民族打过不少照面。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经验使他没有被缭子煞有介事的妄加推断所迷惑,保持了一份清醒的头脑。
“胡儿们哪会有这种心智!如果他们真如你所说,想要制造在我军中制造不安,必然会有意让我们看到他们还在尾随我军――可是这两日来,除了天上飞的雄鹰,我们连野狼都没有看到!”秦开一言,破除了缭子的妄议。
缭子现在也顾不上与秦开斗气,只是把脸一转,装过毫不在意地问道:“那他们是想?”
“我猜想,他们不是真的怕了我军,夹着狗尾巴,仓皇逃回漠南;那便是在等待时机,要一举奇袭完全放松警惕而大步行军的我军。”虽然不如缭子那么自视才高,可是秦开凭着身上坚甲、腰间利剑,还是有自信,藐视那些使用铜刀骨箭的匈奴胡蛮的。
“如果他们没有走远――我们只要佯装作懈怠,他们就会来袭!”缭子道出主意。
“可能会袭击我军,也可能就此败退!”秦开既不点头说是,也不摇头称否,只是对缭了之计,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这回子便又将缭子惹到――眼看着可能到手的战功,就这样白白溜走,他缭子自然是不乐意;于是,他立刻大声追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开当然不会像缭子那样老爱卖关子,立刻老实回道:“你不知道吧,匈奴人养马,不比我中原人养马。在我们中原产,除了像匈奴人一样开出大片土地,放养马匹,让马儿吃青草外,还要喂上一些我们中原才出产豆产麦――平时少喂,战时就多喂;所以我们中原的马种虽然不如匈奴马高大,可是真要比起体力来,却要好过只吃青草的匈奴马。
现在那些匈奴人已经和我们耗了几天了――我估摸着他们的战马已经开始掉膘,马儿的体力恐怕是下降了;现在不知躲在哪个山坳沟谷中,吃点青黄的秋草…….就像我方才所说,匈奴骑兵要是不再次刺探我军动向,就会就此打住,毁溜溜地遁回草原。”秦开到底与赵括一样,同是以养马而闻名天下的嬴姓一族之人,对各地马匹的了解程度,自然是才学会骑马的缭子所不能比拟
“原来如此……没有想到啊,原以为作战之时,最怕敌军勇不可挡;没有想到如今之战,竟然是不惧敌勇,而怕敌畏我势强――兵家之法,为将之道,真是精妙奇幻啊!”听到此处,缭子没有不再为可能立不了寸功而有任何气馁之言;他的一双慧目中反而是放着点星光,一付有所领悟的样子。
接下来的数日,北伐大军渐入山林之中,匈奴游骑便更是没了侵扰的机会。秦开与缭子,当然还有身为主将的赵括也睡上了两天安稳觉――他们都知道这群匈奴游骑最后的机会,可是就是进入代郡后,由隆起于平原的大山余脉,所形成的一大片浅丘缓坡地域。
“匈奴人可能会在明后两日来袭吧,如果再过两日,我军便走出了这说山不算山,说坪不是坪的该死地方了――到那时,我们眼前必是一马平川。在这种地形上,用大队骑兵追击、截杀区区四百来骑游,不过是如吃饭一样简单的事儿。匈奴人要想活下来,要么是回草原,要么是分成数人数骑分散行动――如此,对我军的威胁也就全无了!”缭子一边看着渐渐平缓的山势,居然主动与秦开交流起来。
虽然缭子还是反头扭在一边,但显然是在观察地形地貌,而非有意为之―――经过这数日的相处,他们两人已互相熟识了对方的风格,两人之间的抵触和磨擦也少了许多。
“是啊,这两天就能见分晓了!”秦开当然不会介意缭子的那些小动作,连声回道。
“再如秦‘五百主’所说,匈奴之马的体力可能也要到头了――所以我以为他们一定会攻击我们,而不是分散后继续**在后。这里毕竟是边墙之内,不是他们的地盘。在对地理不熟悉的情况之下,分兵而行,这是兵家大忌――我想这回我不会高估匈奴胡人了吧!”和秦开在一起的这两开,缭子自然是以强势向秦开“请教”不少如何为伯长、都尉之类的中下军官的学问。
“我想也是……”秦开看了看缭子,见他那倔强的头在问话间转向了自己,于是秦开也是笑脸善意地回应道。
可是他们两人都犯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他们与匈奴人赌运气,算是赌输了;秦开和缭子都分毫不差地预料到了匈奴人偷袭的时间,但却都没有想到匈奴攻击的地方――匈奴游骑突然出现在了左军三百步之遥的左面的小土丘上!一声如鹿鸣的响箭尖啸过后,匈奴人的奇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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