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典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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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宫懿宁殿中,一个鹤发鸡皮,却依旧美丽的妇人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她正焦急得在屋中来回走动。一个身着翠绿色儒群的婢女急忙奔进殿来。
妇人见了婢女便赶忙问道:“迎霜,怎么样?太子呢?来了吗?”
“回禀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未到。”
妇人一惊,道:“怎么可能?不是早就派赵德胜前去请人了吗?”
……
这时,殿外有宦官进来通报,道:“回禀太后,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来了?快宣!”
……
来到懿宁宫,一进门,龙渊便见到太后正坐中间,她走到太后面前,向太后行了个礼,道:“孙儿给太后请安!”
太后看见龙渊,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龙渊你终于回来了!快起来!”
“谢太后!”龙渊道,他站起来,又道:“不知太后如此急召孙儿前来有何要事?孙儿还未去给父皇请安呢~!”
太后一听悲伤之色涌与面上,泪珠缓缓滑过面庞,黯然道:“龙渊啊,你父皇他失踪了!”
龙渊大惊,道:“什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七天前的早上……”眼泪从太后脸上划过,太后掩面而泣。
……
原来,就在七天前的早上,皇帝的贴身宦官赵无明一如往常一般去请皇帝起身,可当他一来到皇帝寝宫时,竟然发现皇帝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赵无明慌了神连忙遣人寻找,并汇报与太后。太后以皇帝名召太子回宫,并封锁消息。
太后把皇帝的信递给龙渊,龙渊打开信,只见其中这样写着:
龙渊皇儿:
朕自登基一十五载,回顾在位政绩,自问无甚作为,实不为帝王之才。更自汝母后奉天庭诏令,被迫离开后,倦怠朝政,无心问津,冷淡后宫,咸少闻之。沉迷过去,不思进取,荒废朝政。国有如今,全赖诸爱卿协助,上天恩德。现如今,汝才思敏捷,智慧过人,实乃帝王之才。而朕,天命将近,感上天之恩德,特此上天,与皇后团聚。此后,恐相见无期,勿念。朕自问此生,愧对天下,无颜面见列祖列宗,望吾子此生,末在倒父皇后辙,继承帝位,治国平天下,为天下百姓,谋得福祉。上以慰先祖,下以安黎民,建太平盛世,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德扬天下。若此,父皇方能聊以自慰,朕相信,以汝之能,定可实现,莫让父皇失望。
帝:翎景琛留
……
龙渊黯然坐了下来,这一天终于到了,只是他从未想过会是如此之快……
自从母后被天庭强制带回后,父皇的人生,也失去了方向……如同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失去所有阳光,生命陷入黑暗。
多少年了?
至少十年了吧!
父皇已经等待得太久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离开?
恐怕是去到母后身边吧!
父皇应该幸福了吧!他们在一起,便是一种幸福,不论在何处!至少龙渊是这么想的。
爱上天神,这是一种幸运,天下有几人能够有此荣幸,能与天神展开一场美丽的爱情。但他们也是不幸的,因为天人永隔,人有人的天命,而神仙则永远是旁观者。
父皇的离开,所有的重任,全都积压在他一人肩上。即便他是半仙之躯,但他也只不过12岁,过了年也不过13岁罢了!
太过沉重的重担,但……他必须支撑下去……
不论是这个皇朝,还是天下百姓……
还有先祖的遗愿,他们没能实现,而他一定会让他成为现实!
是的,父皇啊!在天上看着吧!我会把他变成现实!
尽我所能!
……
——大熵国,麟元十五年,十二月初六——
阴霾许久的天空终于放晴了,天空格外晴朗,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下了那么久的大雪也都停了,许久不见的太阳,照耀大地,为着严寒带来一丝温暖,雪在渐渐融化,如同这个王朝,他同样即将迎来新的开始。
京城安阳,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准备迎接新皇登基。
皇宫大内。一大早便就是一派热闹非凡,文武百官,各国使节,全部集结于此。
这一天皇宫内举行大典,登基大典。
先帝失踪,对外宣布先皇驾崩,据先帝遗诏由太子龙渊继位。孝期三月。
太极殿中,张灯结彩。到处雕龙刻凤、金光灿灿、华贵彩绘的大殿内,金光闪闪,气派非凡。巨大的黄金雕龙龙椅高高在上,两旁竖立着仙鹤、香炉等。
文武百官皆立于太极殿内两侧,高台之上宫女数名,龙椅之后,两名婢女手持巨扇,一个宦官手持一个刻有云龙边板框的黄色绸缎卷轴,站在一旁。
宦官道:“吉时以到,登基大典开始!”
殿外,鼓声、编钟声……百乐齐鸣,钟鼓齐奏,礼乐声声响起,恢宏雄壮,气势非凡。
一席玄色上衣,朱色下裳,龙渊身着冕服而来。只见他头带皂纱冕冠,身着衮服,上衣玄色,日月在肩,星辰其侧,龙、山、华虫(凤凰)在两袖,广袖长不掩裳之六章。下裳朱色,裳之六章,彝、藻、火、粉米、黼、黻为两行。素纱中单,金缘领,织黻文十二。紫色蔽膝,罗为之。上绣龙一,下绣山纹。金色大带,黑色革带,前用玉而后无。朱袜、赤舄、黄绦缘、玄缨结。
步入太极殿,龙渊顺红毯向前,步上高台,转身面向文武百官。
宦官大声道:“大熵王朝,麟元十五年十二月,先帝驾崩,现宣读先帝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素以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公四海之利为利,顺应民心,体恤天下,治国保邦于未然,以图国家久远之计。
古来,天下莫不以能者居之。顺民心,恤苍生,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是乃帝王之道。凡行暴政,倒行逆施者,失于天下。我朝承席先烈,应天顺人,得于天下,自当以民为天,轻徭薄赋、為賢是擧,是乃王道爾。
朕自登基一十五载,承先祖基业,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之功也。朕自幼讀書,于古今道理,粗能通曉。朕執政至今,自問非賢德之君,沉迷過往,倦態朝政,不思進取,荒廢朝政,實乃朕之過也。國有如今,全賴諸愛卿之功,上天恩德。
蓋天下萬物之萌生,靡有不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當今之世,咸嘉生而惡死,厚葬以破業,重服以傷生,朕甚不取。自古有死,賢者所同,壽夭窮達,歸于一概,亦何足特痛哉!道存物往,人理同歸,掩乎元泉,夫亦何恨矣!
朕如今崩世,先祖創垂基業,所関至重,元良儲嗣,不可久虛,太子龍淵,緲氏皇后所出,年十一嵗,才思敏捷,智慧過人,仁善禮孝,徳行兼備,即遵典制,着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朕自問此生,愧對天下,無顔面對列祖列宗,望太子龍淵此生末再倒朕覆轍。繼承帝位,治國平天下,為天下百姓,謀得福祉。上以慰先祖,下以安黎民,建太平盛世,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德揚天下。聊以慰朕,以慰天下。
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欽此。
大熵囯,麟元15年十一月十九日。
读完,接着宦官复又拿出一份遗诏,这是斯戈瑟语版[注1]的遗诏。依大熵朝祖制,皇帝遗诏需分为东洲通用汉语版和斯戈瑟语版。
在文武百官的万岁声中,龙渊转身步向龙椅。他高高在上,看着他的文武百官。
宦官又道:“新帝登基,百官朝拜~!”
高台下,文武百官听到此,皆跪殿下,行三拜九叩大礼,口中齐声高呼:“恭祝吾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渊高高在上,扫视群臣,道:“免礼!”
“谢吾皇!”
……
这一天龙渊登基继位,尊先帝翎景琛为“穆宗诚孝文皇帝”,缢号“熵景帝”。同年,龙渊改年号“康宁”,并大赦天下,史稱之为“熵聖祖帝”。
大典结束,众人退去,太极殿中,空荡荡,整个大殿安静一片。诺大大殿中,依旧华彩非凡,高高在上的黄金雕龙龙椅,使太极殿在华贵富丽中平添一份庄严气魄。
龙渊依旧一身衮服,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他,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的放置,嘴角向上微扬,似笑非笑。大典之时,不见踪影的秋若,此时也正恭敬地站在一侧。
龙渊道:“若,从今天起我就是皇帝了。”
秋若向龙渊鞠躬,道:“恭喜陛下!”
龙渊轻笑,道:“呵呵~!皇帝~!好响亮的名号……若,你觉得好吗?”
秋若轻扯嘴角,淡淡道:“天下人言,好莫过于此!为此,不惜一切,手足相残,不胜枚举。”
龙渊大笑,言语之中,却有几分凄凉。父皇抛弃一切离开,把所有重担,皆置于他肩上,又有谁道,他也不过十一岁罢了?龙渊道:“天下至尊,无上荣耀!听起来……确实人人艳羡。天下人皆慕此位,而吾却愿做凡人,忧天下之忧,恼天下之恼,此非吾愿。”
龙渊始终不曾明白,这皇帝之位有何魅力,让天下人趋之若鹜。在他眼中,所谓皇帝恐怕才是天下最华丽的负担,好比那巨大的黄金鸟笼,锁住了一切。个中滋味,旁人却又如何而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本非他所愿,而今却无奈何。
这就是天命啊~!避无可避,如何在避?
他只能面对,龙渊对于帝王之位,毫无兴趣。可他亦清楚,自己肩上的负担……
秋若低头道:“陛下心性淡薄,不睦权位,自然如此!但秋若却知,若是陛下,定是个众人爱戴的好帝王。”
“父皇希望我会是个好帝王,天下人亦如此。我的身上承担着太多人的期望。不论我如何想法,却是万不能让人失望的。”龙渊半垂着眼睛,低声道。
龙渊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列祖列宗再看着他,百姓再看着他,满朝文武再看着他……他不想让他们失望。身上的期望他多,他不能辜负他们。
秋若道:“陛下这是众望所归,所有人都相信,陛下一定是个好皇帝!”
龙渊并不说话,他闭上双目,扬起嘴角,满脸却是自信之色。
是的!我能做到最好!一定能做到最好!
秋若不言,只面带笑容,站在一边。
“摆驾回宫!”
“是,陛下!”
没有疑惑,也不能有迟疑,他必须做到最好!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龙渊,而是大熵国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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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斯戈瑟语:大熵国由斯戈瑟族、霍克族、拉奥族,三族组成,以斯戈瑟为大。三族通用斯戈瑟语。斯戈瑟字同样是由象形文演化而来,时至今日却变成一种状如蝌蚪又似象形一般的文字。其字共有58个音节组成,语法多、复杂而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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