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雪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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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上旬,大熵国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大熵国的冬天一般来得特别早,十月中旬变异天寒地冻,大雪飘零。而今年时至隆冬,方才下雪,在大熵国中,甚为反常。年关将至,这才下了第一场雪,可这一场雪迟来的雪,一下却足足下了半个月,至今还没有丝毫停止的样子。
离除夕还有一个半月,在距离大熵国国都安阳西面千里外的荒野中有一辆有一小队人马护送的马车正在雪地里飞驰。这天,下了数天的雪难得的停了,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彩照射大地,为着严寒带来一丝暖意。
马车飞驰在官道上,两侧的山林覆满白雪,偶有几株腊梅掩映其间,为着涵洞之季平添一份美丽。
马车内,坐着两个少年童子,两个孩子看上去差不多大,莫约在十二、三岁之间。
其中一个身着青色缭绫衣裳,乌黑的头发在脑袋上束成一个童子髻,一双美丽却精明的双眼中透着温柔与书卷气,看似就像某座仙山洞府中的仙童一般。
另一个身着白色绢提龙纹暗花衣衫,蓝色织金罗衫覆于其上。腰系明黄色镶玉腰带,脚踏玄色织金龙靴,明黄色盘龙袜衬于其内。黑发如墨,任金色丝带随意束于头上,几屡颇长的刘海自然垂下,正好隐约遮住他的左眼,只留下另一只好似会勾魂又似仿佛能看透天下一切般的夜色眼眸。他肌如敷粉,面若冠玉,龙睛凤目,如画美眉,隆准朱唇。俊美恍惚如天神一般的孩子,却又带着好似恶魔般的诱惑力,一身尊贵无以复加。
尊贵男孩嘴角提着淡淡微笑,轻松的斜靠在马车里,另一个孩子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
“若,你说父皇这个时候突然急召我回宫,意欲何为?”尊贵男孩半闭着眼睛,斜躺在车内,突然问那个被称作‘若’的身着青色缭绫衣裳的男孩。
“回殿下,秋若不知道。想必陛下一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吧!”
尊贵男孩听闻,微睁双眼,半眯着眼睛,看着秋若,那眼神深不可测,好似能把人看穿一般。他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道:“应该如此吧!否则也不会这么突然得召我回去,”男孩带着略向不爽的口气继续道:“明明离除夕还有一个半月之久,却这么突然得召我回宫!天气严寒,还是待在临海行宫比较好!”(临海行宫位于大熵国豫州临海郡,故奂名临海行宫。临海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是夏暑、严冬避寒纳凉的好去处。)
秋若微微一笑,道:“所以说陛下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方才急召殿下回宫。以陛下的脾气决不是会食言的人。”
男孩没有说话,再次闭上眼睛,一时间马车内静的连一根针掉地也能听见似的。
男孩再次睁开眼睛,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一阵风吹起窗帘,男孩无意中一眼撇到窗外风景,冰天雪地之中的另一番美景。他渐渐陷入回忆……
尊贵男孩的名字叫做龙渊,正确说来是翎龙渊,大熵国当朝太子。
龙渊出生于三伏天,生来畏寒,每逢隆冬必四肢冰凉,恍若寒冰。父皇心疼,于是他便有了特权,每逢隆冬可于临海行宫度过,只需过年时,回到皇宫便可。
话说这临海行宫,位于大熵国西部豫州境内。临皇家围场而建,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是夏暑、严冬避寒纳凉的好去处。临海行宫凭依天然温泉,自然深受皇室喜爱。
龙渊的思绪渐渐回到数日前……
大雪飘零,恍若鹅毛,漫山遍野,到处是一派冰雪景象。唯临海行宫方圆百里,受温泉、地龙影响,没有被冰雪覆盖,其余皆是洁白一片。
行宫内,小甘露殿中,烟雾缭绕,热气弥漫。这是浴室,引温泉水而入,专为隆冬所设。龙渊泡在池内,半依在岸边,手臂搭拉在一旁。水汽凝结在他的面上,缓缓流下,他正半闭着双眼,享受着温泉。随手拿起放在身边的果酒,小酌一口,甚是享受。
龙渊原本打算去泡露天温泉的,但奈何寒冬,内侍官们如何也不答应。千金之躯,倘若风邪入侵,如何是好?龙渊也没办法,只得答应。
贴身太监杜邢看看时辰,来到龙渊身侧,躬身言道:“殿下,时辰到了!”
泡温泉浴身体有益,但时间过长则会不舒服,所以皇家素来对这等事有些规矩,即便是皇帝也不得违背,祖制如此。
龙渊答应一声,把酒杯放下,随即站起来。杜邢此时早已拿好柔软的白色绒浴袍立于旁边。龙渊走上岸,杜邢便立刻迎上去,帮他穿好。系好浴袍,上前几步,掀起纱帘,龙渊随即离开。
外间,数名手持熏香、精油、衣裳等物品的宫女侍立于此。
……
伺候更衣完毕,龙渊离开了浴室。
龙渊泡完温泉,龙渊突然想去狩猎,于是吩咐杜邢备马,叫上秋若同行。

换上骑装,龙渊步行来到马场,此时宦官、内侍们早已准备妥当,牵着拉法等候于此,而秋若也已经在此等候。
龙渊的马名叫“拉法”,是一匹高大健壮,四肢修长,却健壮有力的千里良驹,那黑得发亮色泽,也叫人爱不释手。龙渊给它起名“拉法”,这是个奇怪的名字,实在不像是应该属于一匹千里良驹的名字。曾有人就此说过龙渊,可龙渊偏偏认真的说,“拉法,它原本就是属于它的名字。”教人无话可说。
龙渊翻身上马,斜挎大弓、箭袋,吩咐杜邢在此等候,便扬鞭而去。秋若与数名侍卫紧随其后。
在另一边,一个身着藏青色缎面衣裳的男子,骑于白马之上,急驰于从京城安阳至临海行宫的路上。
冰雪渐渐消失,眼见着进入林中,宽阔的大道,已经能看见不远处的行宫。他急驰到行宫门口,下马便要进去,尽责的侍卫正欲拦下,那人却掏出金牌御令,众侍卫只得放行通报。
在侍者的引导下,那人被带到景怡园,龙渊正是住在此。景怡园虽称作园,却更似小型宫殿群,坐落于行宫最东,这里便相当于皇宫中的东宫。由于临海行宫的建筑采用南方林园与宫廷建筑的结合式风格,所以这里便根据林园式风格取名“景怡园”。
那人来自安阳,正是皇宫的密使。
龙渊此刻正在围场狩猎,密使被安排在大殿中等候,而龙渊那边则有侍卫前去围场通报。
——皇家围场——
龙渊骑在马上,在围场内四处寻找猎物。
龙渊自小喜文,并不善武,所谓身手,勉强仅可自保,但马上功夫确实列外,骑马射箭皆可谓专长。其中,尤为箭术甚,百步穿羊,箭无虚发,亦不足道。连环射靶,只只同处,劈箭而过,正中红心。秋若同样精于骑射,但却大不如龙渊。
远处一只离群的母鹿正在寻找食物,在这种季节,对他们而言,事物极少,皆覆盖在白雪之下。龙渊一眼看见,众人悄悄停在不远处。拿出弓箭,搭弓瞄准……霎那间,母鹿察觉到危险,似是想逃,却终归迟了。龙渊一箭射过,直接从两眼中穿过。
另一边,杜邢刚接到侍卫通知,有密使前来。他必须尽快找到太子殿下,岂可让密使等后过久,杜邢决定骑马前去寻找。
杜邢刚骑马出去,只见远处有一些人朝他们过来。杜邢定睛一看,正是龙渊他们。杜邢高兴万分,即可骑马上前。
“奴才杜邢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龙渊道,“杜邢,你不再原地等候,到此为何?”
“启禀殿下,皇宫有使者前来求见!”
“哦~!还不随我速速回去!”
……
皇宫密旨,着令皇太子龙渊,速速回京。
……
男孩慢慢的睁开眼睛,说道:“要变天了,让他们快点赶路。”
男孩的话把秋若说愣住了,但秋若很快的就反映过来,秋若从不怀疑男孩的话,他总似能看透一切一般,无论是什么,他总是对的,最初秋若刚更随他时,曾怀疑过,但实践证明他总是对的,既然他说会变天,那就一定会变天的。秋若向前走了两步,掀开帘子,对外面吩咐道:“殿下吩咐,要变天了,叫尔等快点赶路。”
“是!”众人答道。
……
时过不久,方才晴朗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不一会就下起鹅毛大雪来,果然正如龙渊所料一般。
龙渊一行人,此时奉旨回京,万不可担搁,即便下刀子也得前行,何况是大雪?
……
大雪紛飛,宛若棉絮,片刻閒便把車輪、馬蹄印掩埋。車隊在雪地中疾馳,這種天氣是不該在雪地中停留的。
又赶了一会路,帶頭的侍衛隱約看見路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擋在中間。
兩個侍衛走上前看,原來是一個男孩倒在雪地中,他此時幾乎被大雪掩埋。侍衛上前把他從雪地中弄出來。侍衛仔細觀察,這是一個大約14岁左右的男孩,他衣不蔽体,一个人晕倒在雪地中,奄奄一息。正好挡在车队的前方。
一个人走上前去,用脚踹了少年一脚,道:“喂——!小子!快醒醒!”
他见男孩毫无反应,便把手放到男孩的鼻下试了试,随后拍拍手站了起来,对其余人喊道:“没反应,快死了!”
男人正准备把男孩扔到路边时,秋若探出头来问:“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走?”
杜邢回答道:“回秋若公子,是一个快死的小子挡住了去路。”
秋若听后,蹙眉,略显不快,道:“快点处理掉,还要赶路呢!”
这时,车内的龙渊突然说道:“将死之人?却还未死,又岂可见死不救?把他带来让我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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