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线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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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火线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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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大火还在燃烧,不过内府里面的火基本已经被扑灭,只是外面燃烧着火墙,这么一来,外面的人也不敢轻易攻进来。
霜晏在焦急地踱着步,他知道这仅仅能挡得了一时,如果救兵再不来,那么外面的千军万马一旦攻进来,势必踏平相府每一寸土地,斩杀相府每一个活人。
霜天林这时爬上了屋顶,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管子,把管子一头放在眼睛上,另一头对着相府外面。大家都觉得好奇,霜晏也不再以以前那种不屑的目光看待霜天林了,只是觉得不解,但又放不下面子问,只是干巴巴地看着霜天林的古怪举动。
“奇怪。”霜天林在屋顶自言自语,“外面的人突然停下来不动了。”
“为什么?”霜晏忍不住问。
“好像有一辆马车正在驶来,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那马车上了,都围了上去!”
总管家霜慈忍不住问:“那么远你也能看到?”
霜天林抖了抖那长长的管子,笑道:“这东西叫望远镜,能看到的距离是人眼睛的十倍,我甚至能看到孤立成昔现在脸上的表情。”
下面的人忍不住发出“哗哗”的惊叹声,霜晏倒是更关心外面的情形,问:“那马车现在怎么了?”
“马车没动静,但是……那好像是二弟的马车。”
“他怎么回来了?”霜晏一跺脚,“这不是送死吗?难道我霜家真的无一幸免吗?”
“慢着!爹,不用着急,车里好像没人。他们往车里射箭了,但里面没任何动静,现在那些军队正包围上去。”
相府外面。
孤立成昔紧紧盯着那辆奇怪的马车,这时围上去的兵卒足足有五百人,里外几层把那马车围了几重,以致于孤立成昔想看都看不见了。
然后他还能听到,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木料的“力拉”碎裂声,原来是那辆马车骤然之间四分五裂,那些插在马车里的箭全部反弹开去,其力量和速度不亚于用弓箭射出,登时,围着马车最近的几十人的身上全部插满了箭,惨叫连天。
一道黑影从马车上飞射而出,那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传说中不可靠近的死神,他一出来,立刻有十来人像石子一像向四周弹飞,其他人都吓着了,慌忙挺着长枪乱刺,可是那黑影像箭似的在人群中穿梭过去,所有挡在它前面的人,全部被他撞得四下飞散,他就好比一个巨大的铁球,一路向相府门口飞滚过去,撞开所有挡路的人和马,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此时纵有千军万马,却也奈何不了他,很多人往往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黑影“唰”的一下在面前掠过,带起一阵狂风,两边的人无不飞开,惊呼声惨叫声吆喝声响成一片,上万人立马乱成一乱。
那黑影的前进拉成了一条钱,那条线周边的人要么弹飞要么倒地,只是一个人就开了一条偌大的路,直通相府门口。
“我来会会你!”孤立介伤宝刀出鞘,纵马向着黑影飞奔过去,可是他刚到那黑影面前,尚未看清那黑影到底是人是鬼,只觉狂风吹袭,好比台风来临,孤立介伤马上功夫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此时居然完全失去了控制,身体如同叶子一样飞起,荡了开去,掉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眼着两只大眼四处乱望,尚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这时那道黑影已经像箭似的射进了霜府,掠过地面的尸体,然后穿过那道火墙,纵身飞起,掠过围墙,进了相府里面。
这一切都是短短几十秒的事,倾刻之间,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居然有人穿过这千军万马直入相府,而几万人马居然无人能挡。有很多人只看到黑影飞射而还没作用任何判断反应,其他有反应的也是徒劳,那简直就不是人,而像是一颗从天而降的殒石,太快,力量太大了!
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孤立成昔。心想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而这时整条大街的几万人马都议论开了,每个人都在问:“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是什么?”
奂衍泰怕动摇军心,马上喝令各队各处的统领及队长看好自己的队伍,于是吆喝声四起,终于把议论的声音压了下去。
孤立成昔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有个骑兵打扮的人骑马上前,口称相爷。
原来这人就是魔云窟里的术士拜斯,今天事关重大,将决定胜负生死,虽然私藏术士是滔开大罪,但孤立成昔还是让拜斯打扮成一般随从跟着,以防不测。
“你看清了吗?”孤立成昔问。
拜斯一脸尴尬,小心地说:“那是……那是个人。”
“废话,不是人难道是鬼啊!”孤立成昔瞪了他一眼,“现在我才发现你一点用处也没有!”
“是是,小的没用。”拜斯不住地自责。
孤立成昔也赖得理他,喝令弓箭手围上去,奂衍泰上来问:“相爷,那人奋不顾身杀进重围,他要干什么?”
“怕是冲着霜晏手谕来的,虎符在外,霜晏在内,如果让他拿走手谕,巡勇一旦调动起来,我们就麻烦了。”孤立成昔沉吟道,“总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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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岩出师不利,还没准备好就那黑衣大汉撞飞,对方是得势不饶人,看到千岩倒地,又吼叫道扑上来,双手把千岩举过头顶,用地往地上摔下去,只听“隆”的一声,千岩的身体砸到擂台上,整个擂台都在颤动。
千岩觉得五脏六腑都震飞了,一口鲜血喷出,浑身疼痛,站都站不起来了。
擂台下成千上万的人原本是吆喝呐喊,狂叫不止,这时突然全部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太意外了!堂堂国子监武状元居然不堪一击,只是两招就被一个非法拳击手放倒,众人哗然。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句:“假的!根本不是霜少游!骗子!”
于是所有人开始起哄,振臂高呼:“骗子!假的!”
有的人索性叫:“武状元吃屎吧!”
“滚下台下,丢人现眼!”
“……”
叫骂声响成一片,千岩本来是听得清清楚楚,可又好像什么也听不到,刚才那一摔,星星月亮全出来了,他躺在擂抬上看着头顶的帐蓬顶,仿佛所有东西都在飞速旋转,蒙冲和维扬的脸好像出现在那里,正朝着他笑,千岩也忍不住呆呆地笑。
胖子是最焦急的,毕竟他的钱全押在千岩冲身上,使劲跺脚,心想这回自己上当了,这人铁定不是霜少游!
看到千岩躺在地上不动,那黑衣大汉还想冲过去下重手,为了防止打死人裁判急忙把黑衣大汉拦住。裁判开始对倒在地上的千岩开始倒数。
裁判数到“五”的时候千岩终于站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只觉丹田之中“腾”地涌上来一股气息,突然感觉全身又充满了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他想抑制住自己,因为这里有着过万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施展巫术,即使今天逃过一劫,以后也是后患无穷,因为术士在洞天大陆真的是相当于瘟疫,人人谈之色变,官方更是视为大敌。
这时那黑衣大汉又扑了上来,经过之前的较量,他断定千岩没什么实力,所以越来越轻敌,可是这下他失误了,因为他一拳击在千岩的胸膛上收不以任何效果,千岩没有像他意料的那样飞开,而是像磐石般定着不动,脸色红得像着火,两只眼珠亮得像藏了两团火焰在里面。
场下上万人又哗然了。
高台上,胖子看得紧张万分,站起来,弓着腰,不眨一眼,整个人如同泥塑木雕。
擂台上,那黑衣大汉看到一拳不起作用,怔住,而后收拳,大吼一声,另一拳又轰出,那沙锅般的巨拳让人看了都发怵。千岩当然不会笨得站着不动让人打,急忙一闪,他真没想过能闪避得过去,可事实上他闪过了,更神奇的是他现在看那黑衣大汉的拳头,居然看得清清楚楚,那仿佛是一组慢动作似的,缓缓打出,缓缓过来。千岩下意识地挥出一拳,只听“轰”的一声,拳头正中黑衣大汉胸膛,只听“咔咔”的几声,胁骨断了,然后大汉惨叫一声,硕大的身体飞离擂抬,摔到了观众群中。

这只是眨眼间的事,太快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黑衣大汉已经被轰出擂台了,一万人猛然大声高呼,买了蒙冲赢的人马上激动地抱在一起欢呼,狂叫“霜少游”万岁;买了黑衣大汉的人都气得仰天哭喊,骂骂咧咧吵成一片。
千岩定在擂台上,也是没回过神来。他之前感觉到了那股力量,真担心一出手又是火球,这种术士的招牌招式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不料这下出来的不是火球了,而是自己随意一拳就能将那么大块头的人轰飞,不禁又惊又喜。
其实主要是因为他已经多次有意无意地使用过术士力量,现在那力量已经渐渐和他的身体融合为一体了,所以使出来的就不再是原始的火球术。不过千岩依旧没法控制自如,刚刚是惊喜,突然觉得身上一下子没劲了,仿佛车胎泄气似的。那股力量又消失了。
不过千岩反而更高兴,毕竟是赢了,术士力量又没有了,这样也不必成为一种累赘。千岩抬头,突然看到帐蓬顶的一根大梁上坐着一个白衣人,居然是霜华重,似乎他一直在那里,随手准备出手,不过现在千岩却出乎他的意料,赢了。千岩抬眼看着霜华重,得意地笑,在场的人高兴的高兴,叫骂的叫骂,没人仔细留意他的动作,霜华重脸上依旧是冷漠,不理会千岩挑衅的眼神,双翅一抖,飞走了。
千岩在众人簇拥下走下擂台,胖子一注就把前几注输的钱赢了回来,额外还赚了一大笔,欢喜得不断地大笑,脸上的肥肉像不住地抖动,他下了高台,亲自迎向千岩,拍着他的肩膀,说:“厉害啊!不愧是国子监武状元!妈的老子也把老子的几个兔崽子放那里读书去!”
千岩没闲工夫跟他闲扯,直奔正题:“虎符呢?现在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放心,”胖子拍胸口打包票,“我这人说话算话,现在应该办得差不多了吧,我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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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立成昔的命令下,又有大批禁军向相府围上去,前面是重骑,紧跟着是步兵,后面跟着弓箭后和掩护弓箭兵的刀斧手,人头涌涌,黑压压一片。此时天人中雷声隆隆,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这时相府高墙上飞出一个人,飘然落地,这是个黑衣蒙面人。应该就是刚才那个飞射进来而无人可挡的人。
黑衣人出了相府之后一直往前走,似乎根本看不到前面的千军万马。
“杀了他!”孤立成昔喝令。
首先冲上去的就是骑兵队的首领,大概是立功心切,心想自己后面千军万马,也不怕耸区区一人,于是一纵马,提着大刀飞奔向黑衣人。
黑衣人突然站住,眼睁睁看着那匹马向自己狂跑过来,他似乎根本不打算躲避,马上的首领大喝:“狗贼,纳命来……啊——”
还没把话说完,这首领就民就惊呼出声,原来那黑衣人等马跑到面前了,才突然一侧身,一下扫蹚腿,居然硬生重把那气势汹汹的马绊倒,整匹马也一声惊叫失去控制向前后飞摔出去,隆然坠地,整个地面都震了一下,又贴着地面滑开几丈才停下来。而马上的那个首领则最为不幸,马儿倒了之后他也跟着飞离马背,那黑衣人倾身上前,双掌大开,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掌,首领连惨叫都来不及喊声,整个人就四分五裂,身体四肢四处飞散,血洒当场。
黑衣人仅仅一招就马上震住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往常遇事镇静的孤立成昔。这人从刚才杀进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到现在一出来眨眼间就杀死一员大将,从生理到心理都让在场的人大为惶恐,至少没几个人平时能看到这等骇人的武功和力量的,有些人根本是闻所未闻,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似的。
奂衍泰看到自己的禁军在此时居然形成虚设,大为恼火,一方面是黑衣人折了他的面子,一方面是他在孤立成昔面前折了面子。这时也不顾那么多,大喝:“给我杀!谁杀了他,赏十万铢!”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家都想着碰碰运气也好,纵然那人武功再高,这么多人涌上去,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活活把他淹死。于是立马有一队长枪兵冲了上去,黑衣人两边也有几百人争先恐后杀出,一个个如狼似虎,大有“为十万金铢抛头洒血”的气概。
黑衣人没说话,至始自终都不说话,而且两手空空,没任何兵器,他只管淡淡定定地往前走,等那上百个长枪兵涌到了面前,黑衣人突然身子一扭,像砣磥似的急剧旋转起来,并且卷进了长枪兵队伍里头,整支上百人的队伍登时大乱,所有人都举着枪刺,可是黑衣人转得太快太诡异了,所有人的枪眼看要刺中,但最后还是没刺中,反而把自己人给扎了,一百来人倒了一大片,叫喊连天。
奂衍泰急了,喝:“弓箭手,射!”
上千个弓箭手马上弯弓搭箭,箭如雨下,像雨点似的密集,可是黑衣人转成了砣磥,左冲右突,大部分弓箭射空,射到自己人头顶上,兵卒们立马哗哗怪叫,抱头鼠窜,有一部分箭射中了砣磥,但统统被砣磥的旋转之力弹开,还是打在自己人身上,几千人马这时像沸腾的水似的闹起来,乱糟糟一片。
“让我会会你!”拜斯冲出列,以灵活的身法在千军万马中穿插,向着那黑衣人而去,同时手中念念有词,一股小龙卷风生地生出来,飞沙走石,向着黑衣人而去,黑衣人砣磥旋转与狂扭过来的龙卷风撞到一块,黑衣人马上停住了转动,倾身向后掠开,术士得势不饶人,飞身扑上去,一个火球从掌中吐出,划破空气,飞射向黑衣人。
“你是术士就应该呆在魔云窟!”黑衣人只说了一句话,手刀划出,一道气劲如同长虹贯日,迎着火球而去,途中双方相撞,那气劲像切菜似的马火球破开两半,余劲未衰,直逼术士,术士拜斯急忙张开防护罩,这才保住命,可是等他回过头来,对面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哪去了?”术士左右张望。
“头顶!”一把声音说。
术士一惊,双手护住头顶,抬头往上看,可是只见天空滚滚乌云而不见人影。
“中计?!”术士大骇,可是已经迟了,背后捱了一拳,好像被巨锥透体而过似的,感觉脊梁骨都快断了,整个人惨叫一声向前飞扑出去,口中喷出血箭,摔到地上只会呻吟了。
“我说你就信?这么笨不死活着也没用!”黑衣人叹着气说。这时又有兵丁涌了过来,黑衣人一闪身,插进了人群之中,这时惊呼声四起。
有人说“在这里”,有人说“在我这里”,有人说“小心啊,在你旁边”,叫喊声响成一片。
“相爷小心!他向你去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孤立成昔大惊,心想让他靠近我岂有活命之理,急忙命令背后的三千黑甲骑兵铁桶似的围着自己不动,奂衍泰也急忙喝令全体兵将向孤立成昔集中,顿时,几万人就团团把孤立成昔簇拥起来,水泄不通,真的连一根针也插不进去。
可是这样等了许久,都没见动静,这时其他人的叫喊也停了,没人再说“在哪里”了,几万人的大街广场上突然静得只有大家的喘气声。
奂衍泰警惕地竖起耳朵听,喃喃道:“在哪呢?哪去了?”
“早走了!”孤立成昔哼出一句,“这是乱人耳目调虎离山,你们全中计了,蠢材!”
似乎忘了是他让大家涌上去保护他的。
这时孤立成昔望着眼下围着自己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生气之余又哭笑不得,几万人居然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杀得一进一出而毫发无损,自己还拍拍折了几员大将了上百兵马,说出去真让人笑话啊。而那黑衣人又是谁?如果有人知道,那么他也必定扬名天下了。
确定黑衣人走了之后,奂衍泰才小心地问:“相爷,那么我们接下来……”
“继续!”孤立成昔指着还在燃烧的相府,“全力攻打!夷平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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