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风险和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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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国传统的测量单位中最小单位是分(十分之一寸),相当于三毫米多,对于现代工业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满足不了大部分工业加工的精度要求。改用精度更高的测量工具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雷天云不得不耐心地和他们摆事实、讲道理。
光靠说教效果不太好,雷天云拿出水力纺织机中齿轮和轴承图纸,给出要求的精度,要他们各自加工一套出来进行比较。三个手艺最好的工匠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拿出了三套齿轮和轴承,现场进行装配,结果要么根本就装不上,要么勉强装上了,运行一会儿就崩裂了。
雷天云给他们分析了原因:“你们都看到了,你们做的这些零件,材料相同,就因为尺寸上细小的差别,有的不能用,有的用一会儿就坏了,只有更加准确,误差极小的零件才有实用价值。”
事实面前工匠们不得不接受新的测量工具,可是转变的过程是如此艰难,雷天云为此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教会他们什么是米、分米、厘米、毫米、丝,以后还有重量、温度单位,不管是教的还是学的,都头痛不已。
砖窑和瓷窑已经按照雷天云给出的图纸建好了,尤其是瓷窑,其结构与传统瓷窑有很大的不同,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隧道窑,其工艺流程也有很大的区别。然后是配方,各种配料是以克为单位的,需要用到天平,又是一件麻烦事。
进展最顺利的是皮制品加工,雷天云传授了后世手工加工的工艺,虽然有些化工用品不太齐全,使用了替代品,质量和加工速度比不上前世那些意大利名牌产品,不过比这个时代的皮制品好多了。
看到一件件手感柔和、保暖透气、外表光亮的皮制品制作出来,雷天云和那些工匠们都恢复了一些信心。
猎豹突击队也没有休息,他们正在练习滑雪,为冬季的作战目标而准备。
滑雪板是队员们以前没见过的新鲜玩意,经过队长的教导,他们很快喜欢上这项运动。不过雷天云可是按照后世冬奥会上冬季两项的要求,长途滑行以后还要立刻瞄准射击,对体力和技巧要求非常高,队员们还需要进行艰苦的训练。
新河村今年丰衣足食,周围的村寨却出现了冻死、饿死人的现象。
其实雷天云带队将“剿匪大军”引到南面与真正的土匪火拼了一场,许多村寨都逃过了一劫,可是即便这样,很多贫困人家被迫交了税以后,已经是家徒四壁,不得不到处逃荒,又碰到大雪,饥寒交迫之下,许多人弃尸荒野。
队员们在野外训练,时常带回来一些濒临死亡的逃荒者,赵天喜也接到了好几个村寨的求援。可是新河村现在有太多的秘密,赵天喜想要帮忙又顾忌重重,一帮人只好又来找雷天云想办法。
雷天云小时候正逢安史之乱,也经历过逃难的生活,其中的苦楚简直是不堪回首。听到赵天喜他们介绍的情况,不禁回忆起那动乱的年代,其实目前又何尝不是动乱的年代呢?
杨涛恨恨地说道:“那些村寨里,大都有一些富豪之家,可是他们只顾自己,丝毫不管乡亲们的死活。”
李秋明叹息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来如此啊!”
雷天云听到以后眼前一亮,一个想法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打土豪,分田地。不过这种做法与造反无异,必须好好策划一番。
新河村目前物质丰富,接纳几百名难民没有问题,可是人数太多就承受不起了。如果想办法打掉一些为非作歹的土豪劣绅,解决附近民众的温饱问题还是很有可能的。当然打击面必须严加控制,处理得好的话,还可以扩大新河村的影响。
不过胡家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么做可能会给新河村树立新的敌人,计划中对胡家的打击如果不能得逞,新河村将成为众矢之的,今后的日子会很难熬。
想到这里,雷天云开口道:“有两个办法,首先我们可以接纳一部分逃荒的百姓,当然接纳之前要仔细鉴别他们的身份,不能让奸细混进来。这样处理比较稳妥,不会对我们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是救助的人数有限。”
停了一下,又说道:“另一个办法比较冒险,咱们可以伪装成土匪袭击几个土豪恶霸,我们村护卫队再出面击退‘土匪’,将他们收藏的粮食分给穷苦的百姓,这样救助的人数可以大大增加,同时也扩大我们村的影响力。不过万一事情泄漏,我们将面临群起而攻之的恶劣局面,那时候,即使我们投靠安鹏东,他也不敢接纳了。”

赵天喜他们几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雷天云,如此胆大包天的想法令他们十分震惊。不过仔细一想,这种做法也不是第一次,但是上一次扮土匪是为了生存所迫,这一次却是主动攻击地方上的豪强势力,其意义截然不同。
看到他们都在沉思,雷天云接着说道:“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个冬季歼灭胡家,加上被我们救助的百姓的支持,再加上救助行动中树立起来的好名声,我们就可以取代胡家成为淄川县的三大势力之一。如果我们不能够消灭胡家,今后我们依然要面对胡家的不断地打击,局面十分被动。”
末了,雷天云又说了一句话:“冒的风险越大,收获也就越大。”
赵天喜兄弟从来没想过,路还可以这么走,成为淄川县的一方豪强,如此“宏大”的设想令他们有点发蒙。
李秋明的眼里冒出了慑人的精光,此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年轻了,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做高官幕僚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指点江山的豪气。
“事关新河村全体村民的前途,大家都要慎重考虑,咱们明天再议吧。”雷天云提议。众人点头同意,一个个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晚上,李秋明一个人单独跑来找雷天云,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雷天云知道李秋明所言何事,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此事成败的关键不在我,而在你的身上。”
李秋明一愣,问道:“为何?”
雷天云傲然道:“凭我一个人就有把握将胡家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我训练的猎豹突击队绝对可以完成军事打击的任务,可是事情的关键不在于军事打击,而在于保密!”
李秋明低头沉思,雷天云解释道:“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军事行动比较复杂,我必须亲自指挥,无暇分身,可是全村八百多人,人多嘴杂,我只能要求我的队员们什么都不要说出去,但是我们近期行动频繁,村民们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风声,只要有一个人,哪怕是无意之间泄露了我们的行动,我们将会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要八百多张嘴不要乱说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秋明有点信心不足。
雷天云接着说道:“如果你和赵大哥他们通力合作,深入做好村民们的工作,也不是不能做到。只要我们的势力建立起来,即使有人怀疑,我们也可以从容应付了。”
接着,雷天云向李秋明讲述了一整套安全保密的内容,这些内容就是后世一些大国常用的安全保密制度。
虽然上一次雷天云给李秋明讲过一些间谍培训和刺探情报的方法,可是雷天云今天讲述的内容还是把他搞得晕晕乎乎的。
“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再做商议。”李秋明说完,匆匆而去。
第二天早晨,赵天喜五兄弟和李秋明先后找来了,雷天云从他们的疲惫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都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赵天喜目光炯炯地看着雷天云,说道:“雷兄弟,俺想了一夜,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和兄弟们都能平平安安,俺们村的乡亲们都有口饭吃,俺从来没妄想升官发财。可是俺也知道,雷兄弟的提议都是为了俺们好,没有雷兄弟,俺们村今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出去逃荒。俺们没读过书,见识短,雷兄弟,你咋说俺们就咋办,决不含糊!”
杨涛也说道:“没错,雷兄弟,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你说咋办就咋办,俺们都听你的。”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一切由雷天云决定,他们坚决拥护。
尽管他们的言语没有华丽的词藻,尽管雷天云是一个千年老鬼,此刻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感动。看着他们期待的目光,听着他们诚恳地言辞,雷天云感到了信任和一种责任。
昨天晚上,雷天云将这段时间的情况作了一个总结,对未来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规划,尽管还没有最后完善,他还是准备将这个规划说出来,一方面让他们安心,另一方面也可以征求他们的意见。
“感谢各位兄长对我的信任,我有一个想法,请大家帮我参谋参谋。”雷天云低沉的声音响起,说出了一番长篇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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