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割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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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割脉
那石碑处离得并不远,不一时便即到了这也不只是单单一块石碑,而是一座全由白色大石砌成颇具气势的坟墓。她一到墓前便即坐了,道,“看见墓碑右边那个较大的石头没有?稍用点力气便能将它搬开,搬开后下面又是三块石块,用力按下中间那块石头,便就能启开墓门。这门已很久不曾启开过,也不知道会不会发出很大的响声。启开门后,你便快点扶我进去,以免他们听到声响后过来而发现这里。”
我自一一照做,那墓门便即无声地启开了。因并没有发觉有人过来,便将机关上的石头放好后才扶她进了墓里去。扶她坐了后,又如她所言启动了放下墓门的机关。这里面自然并没真正墓里应摆有棺椁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条去向某个地方的通道入口。间隔一定距离便挂有油灯,一眼看去,却也不能看到通道另一头有什么。但这些并不是要立即关心的,便对她道,“你怎么样?”
“我的右腿已不能动了。他们竟能进到这百合山庄来,必是有人跟他们串通了点。估计他们也会认为我会从另一条秘道进来,必定会有些人埋伏在那个入口的石室里。你现在就去那边。到了那里你会看到一道石门,那石门也就是进到这里的入口。石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三个不同颜色的石柱。左边的中间黑色那个是启开石门进到里面来的机关,右边中间红色的却是放出外面石室早藏好了的毒粉毒末的机关。启动机关的方法便是将石像用力推进去小许再向右边一拧。你现在要马上过去,放出石室里的毒粉毒末把他们毒死。”
我听了后却不竟有些犹豫,倒不是我不敢过去把石室里的人毒死,而是这秘道很有些曲折,担心未必就能到那石室处去。
“干吗不去?不会有事的,就算毒不死那些人,但他们也进不来,自不会伤害到你。”
“这秘道没有通往别的地方?我直走就能走到那石室去?”我说。
“说的也是,这秘道确实有很多真真假假的通道。”她缓了会,才又道,“你背着我,我指给你知道。”
我自背起了她,并一起准备去放毒杀人。但没走多远,她便迅速渐渐地无力的伏在了我背上。
她是修罗公主。她自受伤之后便没再处理她的声音,一听之后,自然便就知道是她了。她这样无力的伏在我身上自也不是想亲近于我,而是已是不能抵御腿上箭毒。那些人既然不能进来,重伤之下,又何必去杀,我便道,“你怎么样?你的箭伤严不严重?还是先治伤要紧,那些人等治好伤后再去杀也不迟。”
“你不想杀他们?那好,那就饶了他们吧,反正我也要死了,杀了他们也没用。”她道。
为什么说要死了?我还以为仅仅是伤重而已,怎么就已到了不治之时了?我自然立即把她放下,让她躺好在地上。她的右裤腿被箭射破了一个口子,但那支箭早已不在。小心撕开裤子一看,她那腿已漆黑如炭,伤口处更是血肉模糊。
“这毒没有解药?”其实不用问,如果有解药的话,她自然早就用了。
“不用费神了,趁我还没死,快把我的面巾解了。”
我一时无措,只得听了她的话,将她的面巾解了。她的脸还如原来一样美丽,也似并没觉得痛苦,两眼睛便就盯着我看。
“我有点难受,扶我起来好吗?”
我不知道一个人就在自己情人怀里死去时将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情人,但我想她此时看我的眼神便就是那样的眼神。有些幽怨,又有些再不能见的恋恋不舍。这还不过是第二次见她,当然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看我,但估计总不至于是我看到了她洗澡吧?之前她虽让我心惊胆颤了好几番,但确实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到此时,已对她全无恶感,只想着能把的伤治好就好了。
毒发得这么迅速,显然是巨毒无比之毒,如果唐伯虎在或许还有去毒的办法,但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我不由得便悲哀至极。但一刹之间,却突然地想到了一个方法,虽然荒唐得或许不会有效,但在这种毫无希望之时也不失是一种没办法是的办法。上次万喜年在酒中下毒害我们而我并没有中毒,唐伯虎便稀奇,怀疑我的身体与众不同。他脑袋有毛病,在路上便总缠着我要我以身试毒。被他缠得没办法,便就答应了他。他的试毒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我割出小许血混在原先准备好的毒药里。稍等之后,就拿银针试那毒药。如果银针变黑,则我的血没有解毒之效;如果不变色,则我的血有解毒之功,而我便就异于常人了。我当然不认为我会有这么“厉害”的特异功能,全是因为被他缠不过为了应付了他心愿而已,但试过之后,竟然真把他原先准备的毒药的毒性去了。当时他那睁大眼睛一脸稀奇的神情还可以清晰想见,而我却不以为然,还开玩笑说了:如果是真的,他们以后要是中了毒的话喝我的血就行了。但到现在,倒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了。

过道里并没有看到刀剑之类的东西,没办法只得取了一盏油灯上的铁钩以做破腕放血之用。唐伯虎曾说过,为人治毒伤之前,最好先将伤口处的毒血挤尽后再治。我自如他所言,想先将她伤口里的毒血挤出来。但却毫不见效果,那如墨的黑血似永远挤不完一般。而修罗公主在我放开她去取油灯时说了句你要去哪里之后便已晕了过去。如果再不放血出来为她解毒,晚了的话,就算我的血有解毒之效,她怕也早就死翅翅了。没有办法,只好用那铁钩往左腕脉上划。别人割脉用的都是刀片,而我用的却是笨拙的铁钩。显然并不是适合的工具,费了好半天功夫,才终于将脉钩破,流出些血来。
我之所以选择割脉,是因为我怕钩破别的地方流出来的血不够。如果血不够的话,就算我的血能够解毒,却也未必能解得她身上所中之毒。如果解不了毒的话,那我还不得再割别的地方?如果再不行,那我还不又得割?与其要受多次痛苦,那还不如一次搞定好些。
人身体不好时,抵抗力便差,一时不小心,便会得个大病出来;人不如意时也是一样,随便一句话一件事便就会令人大失所望,或乃至浑身是血!
自己的血当然珍贵,更浪费不得,见血一流出,便就小心地将手置于她伤口上方,让血尽数滴进她伤口之内。
滴入她伤口内的血虽多,却并不溢出,似进入了她体内。稍过一会后,她的伤口上便有些黑血自动流了出来。
有效?或许吧!
但好象我做了件很愚蠢透顶的事!我不应该嫌麻烦把自己的脉割破,到后来觉得流出的血够多了想止住时,不论我怎么用力紧握我的手腕,那血还是从我的手指缝里流出来。再后来,我就觉得心也凉,身也凉了。
隐约听到有许多人相斗时的叱喝之声,我又醒了过来。修罗公主已坐了起来,正将我抱在怀里,似乎因我的醒来,有些泪痕的脸上便有些浅浅欣喜之容。在我失去知觉之前,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竟然还没死?多多少少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我也没有多少舒爽之感,只觉得浑身无力,全无所托,倒似自己的身体已成了一片羽毛。对于她的关切之情,我想以笑报之,但似乎我的笑还没笑完,自己便又不知去了哪里了。
估计谁也不会担心我会死,因为这结果是很显然的,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们当然就看不到这篇不伦不类的小说了。哈,哈!
百合山庄并不是一般的山庄可比的,是修罗公主专有的闲游散心的地方,那些建筑自不仅只是后山的那一大片百合地而已。可儿见我被擒自叫了祝枝山唐伯虎一同追来,在路上又遇着得了消息带了禁卫军赶来护驾的赵程儿。但这些人赶到百合山庄自把那些还急着要找到我们的剌客杀了个干净。这些都是他们说给我听的,至于是否真的把刺客杀光了这类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两天后,觉得身体已复原得差不多了,便和可儿祝枝山唐伯虎三人离开了百合山庄。
修罗公主当然不会是懂得照顾人的人,但作为一国之主竟能亲自为一个人递汤送药的,那自是难得之极。我一时大意,不失放血放到丢了自己的性命而救了她的命,她这么做当然还可以理解。但她看我时略有含情的目光及告别时的恋恋不舍,显然很能肯定她是爱上我了。据理推测,似乎还在我救她之前。这其中倒底是怎么回事呢?等估计走在前面的祝枝山和唐伯虎听不到我们说时,我便问了可儿。可儿不答先笑,后面才说,“城主是个冷香人。”
冷香人?我自然不懂,自然再问。她又道,“冷香人就是一般男人看不到她身体的人,只有她的意中人才能看得到。这是天注定的。”说完后,又欣喜一笑便跑,显然为我有天注定的这么一事而高兴。我自然吃惊的张着嘴巴呆在了原地。
我很自然的想到了紫霞仙子的那句话:只要谁能拔出我的剑,不论是妖魔鬼怪,鸡朋狗道我都会嫁给他。倒!如果换作了修罗公主,她将会怎么说?难道是:我脱了你们也看不到,如果谁能看到,我就嫁给谁!哈,哈,天底下竟有这么荒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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