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讨债教程之三
刘海小组五个身大腰圆的小伙子，一夜没睡，地上摆满了啤酒瓶，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儿，刘海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手下几个人做着最后的动员：“哥几个，咱可都是从下岗的边边上踩过来的人，这次要不回来华丽装饰公司欠的16万，以后都别想在厂里混出个人样儿，咱几个在这个厂里都他妈象后妈奍的，没人会帮得了咱，只有自已靠自己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手下几个弟兄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出发”随着刘海的一声令下，几个人站起身儿来，向华丽装饰公司走去……。
服务台小姐大清早，看到一帮衣冠不整，面貌凶恶，身上还带了一肌浓浓的酒味儿的人，吓的脸色煞白，赶忙站起身儿来小心翼翼的问：“请问……请问……几位先生找谁？”。
刘海身边一个叫“三儿”的职工猛的一拍桌子大叫道：“叫你们老板滚出来”。小姐吓的尖叫了一声，身体紧紧靠在墙上，双手捂住了脸。
“三儿，别他妈瞎喊，”刘海阻止了三儿，对惊吓过度的小姐说：“我们想找下你们老板”
“好好好，我马上帮您找”前台小姐哆哆嗦嗦的拨通了老板的电话说：“喂……袁总……外面有……几位先生找您……”。
刘海一把夺过电话说：“袁总，兄弟我叫刘海，哥们几个马上就要饿死了，我就在你们公司，我想马上见到你，能见面，啥事儿都好说，见不着你，哥几个就打算在你这儿了等死了，”。
“快点儿啊，哥几个可都候着呢”三儿在边上又加了一句。
“叭”刘海挂了电话，掏出一包烟，给几个人散了一根，一跳上前台吞云吐雾起来，几个人看到刘海这样，也随便找了个地方，斜躺睡卧的抽起烟来。
电话那头的袁总不但听到几个人的吼声，也听到前台小姐嘤嘤的哭泣声。哆嗦了半天，打电话找来了副经理说：“你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副经理已经听说了公司发生的事情，老板嘱咐，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哆哆嗦嗦的下了楼，眼前的情景吓的他一个趔趄，赶紧上前对前台小姐说：“不愣着干什么，快给几位大哥倒茶，”前台小姐答应了一声，顺着墙根飞快的跑了出去。
“你就是经理？”刘海斜着眼问道。
“是……啊，不不不，我是副经理。几位大哥有事儿吧，请到客厅坐下说吧”副经理谦恭的说。
“不用，你们经理呢？”刘海问道。
“他……他出去了。有事儿您请说，一样、一样”副经理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
刘海看了看眼前这个自称副经理的人笑了笑，跳下桌子说“我叫刘海，哥几个今天来就问一件事儿，贵公司欠建材厂的十六万啥时候还？”
“哦……哦，这个，我……我先请示一下。”副经理躲到角落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经理的电话，一边看着刘海，一边悄悄的低声说着什么，几分钟后，副经理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说：“大哥，不不不，刘先生，我刚才请示了经理，他说一会儿就让财务去办这件事儿，几位可以随时来取。”
“呵呵，好啊，那我们几个就先回去，下午过来取钱，走了，”
刘海招呼几个兄弟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二楼的总经理看着刘海们几个走了出去，长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副经理又掏出手帕擦擦头上的汗，定定神儿，快速的向二楼经理办公室跑去……
陈保国一边走一边听着顾梅的唠叨“这个张存发也真是的，没钱你就别装大尾巴狼，还学人家开装潢公司，欠了一债他就老实了，厂里也真是，出啥不好？出这么个破题目，我们倒好，成收帐的了。要真能收着，龙总怎么不自个儿收去啊？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让咱生来吃这碗饭呢。哎，陈保国，你怎么不说话呀，死人啊？你说句鼓励的话总成吧？”顾梅停住脚步瞪着陈保国。
陈保国嘿嘿的傻笑着，一句话不说的看着顾梅。
“笑笑笑，就知道笑，人家都愁死了，你就知道笑，怎么让我和你这么个人摊一块儿了？哼，”顾梅气愤的快步朝前走去。
不久张存发的店面儿到了，门口摆了一个象棋摊子，张存发正全神贯注的瞅着象棋发呆。
“马五进四”陈保国说了一句。
张存发想了想说：“好棋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抓起棋子儿走到了马五进四的位置，对弈的老头讨厌的瞪了陈保车一眼。走了一步“将4退1”。
“炮一进三”陈保国说。张存发疑惑的走到了位置，
老头想了想走了一步炮8退5。
“马四退五、”陈保国赶紧说道。
老头将4进1，陈保国马五退七，老头将4进1，陈保国车五进三，张存发胜。
“哈哈哈，老李头，你的棋稀松的很啊，去练几年再来找我吧，”张存发哈哈大笑揶揄着老头，老头站起身儿来，恶狠狠的瞪了陈保国一眼，气冲冲的走了。
“是张老板吗？你好，我叫陈保国，这位是顾梅，是建材厂的，找你有点事儿”陈保国自我介绍道。
“噢，那进店里说吧”，张存发收起了小板凳也进了店。说：“两位啊，我知道你们是来要帐的，我没钱啊，我是个很好面子的人，我还怕你们来呢。你们看，我就剩这个铺子了，”张存发低下头抽起烟来。
坐着的顾梅“叭”站起身儿来竖着两条眉毛，大嗓门儿说：“怎么？你日子过的不行就不还钱了是吧？告诉你没门儿，你要是赖着不还啊，我天天来这儿骂街，看你这个店还怎么开下去。”
陈保国赶紧拉住顾梅劝解：“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
周围店面儿的人听到有人骂街，都围了过来，张存发羞的赶紧关上店门说：“没事儿、没事儿，回去回去吧。”张存发诧异的看着这个泼辣的女人，说：“你还要不要我活啊？”
“怎么了，怎么了？欠债不还有理了是吧？我就是要骚你摊儿。怎么样？”顾梅又想跳起来。
陈保国一把拉住顾梅说：“好了好了，”转过头对张存发说：“张老板，我们也不容易，厂里下了硬任务，就是上法院告，我们也必须得要回来，我知道你开这么个铺子也不容易，要是真上了法院，你们街坊可就全盯上你了，再说，这官司你也是必输无疑的，法院还得交一大笑钱呢，你受受累，想想办法，早还您也早轻松不是？”
张存发想了想说：“这样吧，这几年，我赚了六万块，先给你们还上，其余的呢，你们先缓一缓，明年吧，明年我一定还，好不好？”
陈保国想了想说：“老张，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给你做个主，你不是欠厂里十二万吗，你已经能还六万了，咬咬紧牙，再凑四万，十万就算清，其余的两万我不要了。”
“什么？”又想插两句话的顾梅被陈保国用眼神给制止住了。气的顾梅一个劲儿的瞪着陈保国。
“免两万？你说了算数？”张存发站起身儿来问道。
“算数，你要能还清，我现在就能给你欠条。”陈保国拍拍胸脯说。
“好，你等着，我马上拿给你。”张存发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顾梅一脸不高兴的搂着怀里的钞票说：“你可真够大方的，用我的钱免他的钱。”
“已经不错了，你看他那样儿，不这么做，你能要回来多少？六万，顶多七万吧”
“那我就天天座他们家门口骂街，看他还不还。”顾梅争辩道。
“好了好了，不是还有四千吗？奖金我不要了，都给你行了吧？”陈保国笑嘻嘻的说。
“嗯，这还差不多”顾梅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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