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惶,自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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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如此受惊,难道是凤兄长相太挫?”毛脸大汉摸了摸满脸胡须似笑非笑:“莫非被关太久,时下变迁,连审美观点也变了不成?”
我哪有心思顾他,只斜睨着白衣人,嗓音略显飘渺:“你当真叫凤?”他亦是点头,唇边带笑。
我顿了顿,抑住狂跳的心,神色庄重:“你是玉珠串的主人?”
他凝眸于我,若有所思,我怔愣地盯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期盼,快的让人无法察觉,心中亦是期盼什么,我也无从得知。
其实,他曾用另一种方法告诉过我,可我此刻只想听他亲口说出。
“是。”淡然的一声将我打落谷底,梦中的人难道真是他?
我目中端疑,雪色的身影,红润的唇,一切都那么像,是他吗?是吗?心中无数次问自己……只是那梦中与我相若的女子……
思及此,脑中电般划过,一个激灵,心中暗想那红衣女子会是我的前世吗?随即又自讽,眼前的凤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红衣女子投胎的话也才是孩童而已,不可能是我这个年龄……一定是巧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与我相似罢了,只是梦境相仿罢了,我安然自慰安抚自己混乱的心。
这一切着实太诡异了,不管如何要先解决腹胎儿才是。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发挥我二十一世纪的脑子……
我一咬唇,将手中玉簪别上乌丝,唇边笑容固然飘忽,却也是笑意。
“哟,想通了,不死了?”毛脸大汉面上虽看不出表情,语气却是调侃致极,我心中五味杂陈,本就汾然,听他再如此说话,便火上浇油,横眉倒竖的瞪他:“怎么,你后悔了,现在想我死了?”
他端然坐着,二郎腿晃悠悠:“乞敢乞敢,就是没见过像姑娘这般有趣的人,自个尽还这么费劲,这回好了,无戏可瞧了。”
“我就费劲,关你屁事!”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人品太差劲了,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毛脸大汉也不介意我眉目倒竖的脸面,依稀可以分辨出那脸糟糟的面上的嬉皮笑脸:“不气,不气,小心那漂亮的小脸气成枯树皮就见不得人了。”
“你……”我气结,口中想出无数脏话,却一个字也膑不出口,只能使劲瞪他。
“不过,那玉珠串究竟是什么东西?瞧你每次提及,那脸色活跟千年丧尸似的……”毛脸大汉眼神在我脸上溜转着,随即又瞥向淡默的凤:“凤兄,说来听听。”
我怔了怔,双眉微蹙,心下诧异自己竟未曾问过玉珠串究竟有何用意,或许,或许,我可以为此而回去,至此,我便抑住复杂的神情专注凝眸于凤。
凤唇边渭然的笑:“并无何用意。”
骗人。我汾然,自小二将我打入地牢我便猜出七七八八,玉珠串如果不重要,小二会将自己利用的棋子丢弃?眼前的凤神情固然绝尘清雅,却也不说实话,脑子一转,眼中的鄙夷不觉收敛了些,他也没必要说实话,如果玉珠串是什么稀世珍宝,对外说了,引来窥视,乞不是自寻苦恼。
正想如何套他的话,思量之间那毛脸大汉已将黑爪子覆在凤纤长结白的手背上,如孩童秀撒娇道:“凤兄,你是对我信不过?”声音极致刻骨缠绵,瞧着二人关系似乎暖昧非常,我浑身溢满了疙瘩,不自在的将眼神瞄别处,耳朵却竖立偷听。
“如果非赋予它一种意义,便是它的价值连城。”凤淡淡一笑,左手不动声色抽离毛脸大汉覆着的黑爪。
“怎么说?”毛脸大汉并不介意,一双眼淹没在胡须中,却也万分璀璨。

“当人落葬之时,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逝,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血玉,玉珠串便以此物制成。”语气矜淡,说到此处,那唇边的浅笑与话语一同隐没。
死人……血玉?我心中一凛,惴惴不安地盯着那双湛碧的眸子,莫名的寒意浸入四肢百骇,玉珠串的来历竟是这般骇人。
梦中的白衣人心灰意冷将玉珠串套在那双凝冷的皓腕上,只觉凄美到痛楚……
套在腕上?我一激灵,不容置信地盯着那雪色人影,红衣女子已死,玉珠串自然是随女子尸体一并埋葬,怎么还会在他手上,还有小二房中无凤字的另一串,那日偷听某知县藏宝阁中也有一串,这前前后后竟毫无头绪,我轻挑了眉,诧异地盯着他,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出:“那玉珠有多少串?”
碧眸炯然锁住我的眼脸,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一串。”
一串?我怔了怔,心中有哭笑不得的僵硬,是了,是有一串,安抚着自己疑虑的心,释然道:“鸣王手中有一串,并无凤字,那串难道是假的?”
他毫无表情的面,骤然浮起一抹浅笑,那银色的发,碧眸红唇说不出的邪魅,心莫名地一慌,寒意自脚底窜入,便是一阵寒噤,忍不住别过眼去不敢再看,再抬头时,那魅惑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心臆之间却更是惶恐不安,刚刚的他似乎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凤,当真是个谜。
“不假。”半响,他缓缓开口。
我喉间干涩,神色幻散一会又问道:“你是说刻凤字的只有一串?”
“是。”他为何总是如此淡然,内心果真如他的面一般波澜不惊吗?
“玉珠串本应戴在殷如玉的手中,为何还有诸多事端?”我眸光一沉,鸷冷的紧锁他的碧色瞳子,那安置若素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他目光渐疑,银眉下碧色的眸子散着从未有过的迷惘,一瞬便已暗自深沉,狭长的眸子微眯定定的凝视我。
心中一惧,我被瞧的毛骨悚然,只盯着他缄默着。毛脸大汉从刚刚就一直保持沉默,我从未如此希望他此刻能骂上一两句脏话来调节过缓的气氛。
白色身影缓缓直起,我定定看着,心中甚是惊惶恐不安,这些天来,他一直坐着,我从未想过他会起身,见他逼近的身影,我顿时惊恐失色,脚下虚软,踉跄退了几步捂了嘴将惊慌掩在手下。
见他此时邪魅的面,心中思绪早已紊乱,当下又是烦躁又是焦急,心中沮丧无比,为何思绪都不随我的脑子运转,我应该不害怕他的,可为什么,我如此惊惶不安,难道只是因为玉珠串,只是因为他叫凤?
淡然的声音飘入耳中:“你如何知道的?”
我一咬牙,神情怪异,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他嘴边缓缓浮起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眼神中有一抹异色:“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殷如玉,殷如玉……也对,我是殷如玉,是小二的棋子,我咬着唇力持平静的笑容,心中惶恐却更甚,难道他发现什么了,怎么办,我几乎不敢瞥视那咄咄逼人的碧眸,种种的情绪纷沓而来,攥紧了衣襟,我又退了一步,想逃的冲动恨不能将自己焚烧待尽。
正当思量之际,只听木门开锁声,我瞬然抬头,看到清幽难掩欢喜的面:“如玉姐!我来接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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