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种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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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学校放暑假的第一天,桑吉起了个早,倒不是因为妈妈答应带她去外婆家而兴奋,也不是这学期各科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名而高兴,而是她不知为啥烦躁不安,越想睡就越睡不着,于是她骨碌一声就起来啦。
桑吉没想去惊动爸爸和妈妈,她只想出去走走,她悄悄地拉开门闩来到了院子外面。天还没怎么亮,几颗星星在疲惫地眨着眼睛。桑吉走在院外的小路上,小路在不远处岔开,左边一条通向公路,右边的一条蜿蜒地伸向灰暗的远方。她走过岔道,在右边的小路上孤单单地走着,却没有一丝的害怕。这小路她太熟悉啦,每天上学都要经过,这儿的情况她清楚的很,就连路旁的每棵小树也了如指掌,更何况她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
她还没想到会怕什么。
桑吉溜达着,任凭夏日的晨风轻拂在面颊,她望了望天空,天际微微的有点发亮,东方的启明星已升起,只是觉得太暗,好象有什么包裹着似的,朦朦胧胧象遮盖着头巾羞涩的新娘。再远处的天宇里好似有一股紫色的云团在浮动在扩张,一会儿那云团变得很大很亮。
那会是什么呢?发出紫色强光的云团?桑吉这个小天文爱好者也很迷惘。虽说她才十三岁,可已是学校里天文兴趣小组的头,小伙伴就爱跟她聊天体天文知识,什么黑洞啊、宇宙定律、UFO,好象什么都懂。可这会桑吉也弄不明白能发出紫色强光的云团会是什么现象。不过她很快想起这紫色看起来便不陌生,象景泰蓝的那种丽蓝,但似乎又不象。她猛然想到自己左手腕的地方有小硬贝大小的一块紫色小圆圈就是这种紫。这手腕处的“记号”是她出生时就有的胎记,她总是自豪地说是她妈恩赐给她的,要么其他孩子怎么没有?桑吉给自己的这个胎记取名叫“紫表”。她听外婆说,她出生时妈妈没来得及去医院生产,在家就把她生下来啦,当时有两只紫色的凤凰围着她出生的小屋转了两圈,小屋一团紫气,屋内散出紫色光芒,凤凰盘旋中,飞下两支羽毛落入屋内,一枝变成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紫色小手娟,另一枝化成了一枚紫色小戒指。这两件东西桑吉平时就带在身边,小手娟放在衣服口袋里,小戒指带在右手食指上。她也不知道这两件物品的有什么奇妙之处,只是小戒指从她出生时就带在手上,随着她年岁的增长,她带在手上一直都那么适合,好象这玩意能变化似的。
桑吉定了定神,她不想再去想那么遥远的事,那紫色的云团向她这边飘了过来,离她越来越近,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闪到了她头顶上方,那云团忽然化着一道紫光照在她身上,慢慢地就散开了。桑吉觉得这事来得很奇怪,可一时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她感觉得往回走,要么妈妈发现她深更半夜不在屋里,那不要吓坏她啊!想到这些她就赶紧转身往家走。
她忽然发觉左手腕处有发热的感觉,好象被东西烫了一下,她抬起左手,只见左手腕处那紫色的小圆圈变得很惹眼,象一颗圆圆的紫色宝石镶嵌在她的手腕处,而桑吉以前总习惯称之为“紫表”,就象一块小小的紫手表。那“紫表”在晨曦中发出紫色的光彩,是桑吉平时最喜欢的那种紫。她感觉“紫表”还是有点发烫,就用右手去摸了摸,带着那紫戒指的右手刚接触到“紫表”,突然她发觉通体有一股暖流在涌动,那暖流在周身环绕、在血液里奔流,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桑吉好似在蒸“桑拿”浴,只一会儿工夫,那股暖流就传遍全身,霎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桑吉感觉衣服比先前紧多了,她摸了摸身子原来出了一身汗,衬衣湿透了紧贴在皮肤上,不过她顿然有种特别舒服之感。莫非这左手的“紫表”和这右手的紫色小戒指有“心灵感应”?或者它们想暗示她什么?桑吉来不及多想,赶紧往家走。
天已经有点亮了,桑吉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妈妈和爸爸在院里转悠呢,妈妈苏瑞在责怪爸爸桑巴:“你看你怎么睡那么实在,连自己的孩子出去都不知道。你还不快出去找啊!”从口音中桑吉感到平时很温和的妈妈真的在发怒。
“我这就去找,这就去!”爸爸桑巴赶紧答应着。在家里一般都妈妈说了算,爸爸也不敢惹妈妈生气。
“找不着孩子你就别回来!”妈妈冲爸爸大声说。妈妈肯定急坏了。
“妈!爸!我回来啦!”桑吉大声喊着,院子的门开着,她跑着进了院。
“你一个女孩,深更半夜野到哪儿去了?你还知道回来!”爸爸数落起来。显然爸爸也很生气。
“我心里烦得很,睡不着,就在外面走了走,我这不好好的嘛。”桑吉委屈地申辩道。
“你还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爸爸气得想揍她。
“好了,别说了,孩子回来就好!桑吉,你过来。”妈妈见桑吉说平安无事,气立刻就消了大半。妈妈这一开口,爸爸也不说什么。
“还是妈妈好!”桑吉边说边冲爸爸做了个鬼脸,她迈了几步扑在妈妈怀里撒起娇来,她知道妈妈是最宠她的,她让她是妈妈的掌上明珠呢。
“以后可不许这样啊!”妈妈嘱咐道。
“知道了,妈!”桑吉答应着。她和妈妈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还不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等会吃完早餐我们要去外婆家。”妈妈照应道。
“VERYGOOG!妈咪万岁!”桑吉听说要去外婆家,立刻兴奋起来。
等桑吉洗完澡出来,天色已是很亮。桑吉想着:这夏日的天就是夜就是短,才洗澡的一会儿,太阳已挂在天上。

桑吉没心思吃早餐,勉强啃了半只馒头就不想再吃,她的心早已飞到外婆家去了。桑吉从小就没见过奶奶,听妈妈说奶奶在她出生前一年因公去世,所以从小就是外婆把她拉扯大的,她对外婆有种特别的感情,是那种很深很深的情意。
吃完早餐,桑吉收拾了一下,挑了件紫色的连衣裙子穿上,再把平时穿的几件夏衣往挎包里一放,就嚷着问妈妈什么时候出发。
“看你急的,就走!”妈妈笑着说。
苏瑞拧着几大包东西,跟桑巴嘱咐了几句,领着女儿桑吉就出了门。
母女俩过了门前不远处的岔路口,往右边一拐,就到了宽阔的公路上。在离桑吉家所在同理镇东面30公里,有一个叫乌龙镇的,就是桑吉外婆家所在的地方。桑吉这会走的公路就通向那里,每天都有好几趟班车从同理镇经过驶向乌龙镇。苏瑞拉着女儿的手来到侯车亭,已有好几个外乡的人在等车,因为那几个人苏瑞和桑吉都不认识,镇里的人一般她俩都熟悉。
不一会儿,一辆大巴车驶了过来,苏瑞拉着桑吉赶紧挤上了车,车里已有不少人,前面的座位都做满了,后面正好还有几个空座,她们就挤过去坐了下来,桑吉紧挨着妈妈,在里面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来。
刚才在下面和苏瑞她们一起候车的几个人也尾随着她们,在后面仅剩的座位上坐下,有一个正好坐在桑吉对面。
大巴车开动起来,桑吉挪了挪身子,她觉得今天有点怪,平日里乘这趟车喧闹得很,不是大人们在穷侃,就是小孩们在嘻闹,可现在车子里静得很。大人小孩都不吱声,不知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还是闷得慌,就是没人吭声。桑吉从前往后瞧了瞧,开车的驾驶员正襟危座,喜欢随口唱的乡下小曲也不哼了,车厢里的人大多没精打采。忽然桑吉发现有个人正注视着她,就是刚坐在对面的哪个人。这时桑吉注意到,那是一位老太婆,头上戴着一顶黑毡帽,身上穿着一件黑袍,黑黑的脸上安着一只鹰勾鼻,脸上的有很深的皱纹像深秋的桔子皮,眼眶里转悠着一双狡黠的三角眼。这老太婆太丑了,很像她在故事书中看到老巫婆,桑吉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她觉得这老巫婆蛮讨厌的,因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桑吉看。桑吉干脆把眼睛闭起来眯了一会儿,车子颠簸中她竟打了个盹。等她从小睡中醒过神来,她朝老巫婆坐的地方看了看,那老家伙还在瞅着她。把忙把目光移向窗外,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有只花蝴蝶靠在她坐的这边大巴车的窗玻璃在飞,飞的速度跟大巴车几乎是同步移动。那蝴蝶真不小,飞起来足有扇子那么大,张开的两只翅膀对称地分布着红、绿、黄、橙、靑、蓝、紫七种颜色,很是艳丽。桑吉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大的蝴蝶,也从没见过这么花俏的七彩蝴蝶。七彩蝶飞了一会儿不飞了,两只翅膀紧贴着窗玻璃在朝车里望。
“妈妈,你瞧窗外那七彩蝴蝶!”桑吉用肘推了推妈妈悄悄地说。
“在哪儿?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苏瑞小声地问女儿。
“就在我这边的窗玻璃上!”桑吉有点急了。
“什么也没有啊,你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吧。”苏瑞看了看窗外,真的什么也没见着,她想女儿肯定是刚才没睡醒。
桑吉不再吱声,她相信妈妈说的是真的。可自己也没看错啊,今天的是事真有点怪!
七彩蝶趴在车窗户上看了看,猛然从密封的窗玻璃外挤了进来,桑吉见窗玻璃丝毫无损,就觉纳闷:“这东西竟能穿透玻璃。”
七彩蝶在桑吉旁边飞了一圈后,飞向对面的老巫婆,那老巫婆抖开黑袍的袖口,七彩蝶飞了进去,一下没了踪影。
桑吉在琢磨:“这老巫婆和七彩蝶肯定是一路的,她们在一起会做什么呢?”
大巴车在公路上飞快地行驶着。
“快到外婆家了”,桑吉心理想,因为她已清楚地看见不远处乌龙镇的标志性象征——乌龙山,那是这儿最高的山,乌龙镇就在山脚下。
桑吉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松松筋骨,这时车子下面传来“砰”的一声,车猛然停了下来,车后面的人都在惯性的作用下身子向前倾,车里乱成一团。混乱中桑吉发觉她的连衣裙上放着紫色小手绢的那个口袋里似乎有个东西在动,她忙用右手去抓,她发现是老巫婆在做小动作。借车停人前倾的瞬间,她想趁机偷桑吉的东西。桑吉的右手刚碰到那放在她口袋里老巫婆干瘪的左手,桑吉带在右手的紫色小戒指立刻放出紫光,老巫婆“啊”的一声霎时把手缩了回去。桑吉摸了摸口袋,她那件东西还在。
“驾驶员说是车胎爆了。”苏瑞跟女儿说。
桑吉通过窗玻璃朝爆胎地方看去,她发现七彩蝶正从那儿飞走。
“它不是在老巫婆的袖口里吗,怎么会在下面的?”桑吉百思不得其解。
“车子爆胎一定是老巫婆和七彩蝶耍的伎俩。”桑吉立刻想到了这点。
“我得小心,这个暑假看来不会平静。”桑吉自言自语。她有某种不祥之感。
驾驶员的技术很熟练,车胎马上就换好了坐在。
大巴车继续前行,桑吉看了看对面,老巫婆不见啦!
只一会儿,大巴车就到了乌龙镇。刚一下车,苏瑞就见弟弟苏哈在站台旁等她们。苏瑞叫了辆三轮车,三个人同乘一辆车往桑吉的外婆家驶去。
“我真的得小心。”桑吉坐在三轮车上还在告诫自己,她有某种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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