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炼器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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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群星含着羞怯地躲在夜神的轻纱后。
颤动在丛间的露珠,晶莹圆润,就像是一颗颗的珍珠,静静躺在夜幕的纱幔间——那是夜神滴落的眼泪,昨夜,她曾哭泣过。
晨曦,当第一屡清阳射穿了淡淡的薄雾,橙红的霞光从东方的天之一角潋滟而出,毫无偏私地照射在天地各处。
这是一个小镇——民多士
朝阳刚刚初升起,灿烂的光芒好似万支金箭,射向楼舍间的瓦砾上,立时,那一片片莹透的琉璃瓦泛起了阵阵漾动的流彩,红色的墙,银白的瓦,以及住户们门帘的风铃,组合成奇异的形象,构造成一种悦目的色彩。
一阵微风拂过,飞檐上悬着的风铃在轻风的柔抚中晃动摇曳,响起细碎轻巧的音韵,袅袅散播在空气中,铃声还未消散,自那间低矮的房舍内传出阵阵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掩盖了风铃的弦声。
叮当,叮当——
一声声如钟如鸣的脆响传入耳际,透出了劳动时才能奏起的华美乐章,也开始了暂新而忙碌的一天。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房舍,细如密麻的蔓藤仿佛还未从昨夜的旧梦中清醒一般,无力地趴伏在外墙之上,四周的弥雾还未散去,缕缕缭绕在舍外细窄的小道上,屋檐上流滟四射的瓦片间,正有几丝青烟盘旋在空际,随着晨间蒸腾的雾气挥发在空气中,消末在半空里。
透过竹篱的窗台,隐隐可看到室内的鲜红火光正在时起时伏地跳跃着,红光映射到墙角间,也照射出了一个修长的人影。
室内摆放着诸多的铁器,横七竖八地放置在墙角间,高挂在壁钉上,这些铁器有大有小,用途也不尽相同,阔口的弯稍弧刀,细尖的长刺钩矛,甚至于农作时所用的喙嘴锄头以及短柄镰刀。
闷热的炼炉,火红的光晕不时得闪烁起希洒的火星,一股股热气滚腾番起,使得原本闷沉无比的小屋更加窒人咽喉了。
在那烈火闪耀的炉前,正端坐着一个少年,只见他双目禀神地凝视着炉内跳动的火焰,火炉中传出的阵阵炎热气息将他粉嫩的小脸烘烤得通红,在他细白的面颊上渗出了颗颗晶莹的汗珠,他伸起被火炭粘得黑黝黝的手掌,轻轻地抹了一把汗水,又继续顾自凝神地注视着眼前的炉火。
过了片刻,他的眉间露出欣喜的笑容,伸手探摸着身旁的木柴堆子,抓起一捆干柴,看也没看,便往炉中掷去,目光仍自盯视着炉内,仿佛要在炉火中看出什么似的。
那原本猛烈燃烧的炉火,骤然间添上了这垛干柴,火势愈发强烈了,在炉火上方悬吊着的几枚长约几尺见方的铁钉,也被这炽热的温度熨地通红,红光随着火光不断地隐约闪现,仿佛就要滴出铁水来。
坐立在火炉前的少年,兴奋地望着这几枚铁钉,满意地了点了点头,嘴角间浮现起了一抹轻笑,喃喃自语道:“总算要完成了!”
他说完这话,好像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抬手伸了伸懒腰,机械地打了个哈欠,在他斜飞得象剑一样的眉头间,两道乌黑的眼圈正盘踞在眼角上,敢情他在这火炉前已经足足熬了一宿了。
少年晃了晃脑袋,定了定自己疲惫的心神,站起身来,伸手自炉旁提起一把火钳,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炉中的铁钉,才举起火钳,小心翼翼地夹出其中的一枚,
那支被烈火烘烤地通红的铁钉,冒着滚腾的气焰,少年缓缓地夹着它,将它放置到身后的一处铁台前,他的面色凝重,自拿起后便一直注视着这枚铁钉,仿若一不小心,它便会随着蒸腾的热气而挥发掉一样。
他怔怔地看了会儿,从铁台下拿起一柄足有拳头般大小的铁锤,深吸口气,抡起锤柄,便往台上的铁钉猛猛地砸去。
砰!砰——
随着一声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那原本圆滑的铁钉逐渐地被敲击地扁平,少年长长地吁了口气,又从旁侧的一处挂串上取下一枚已打造好的样品,细细地比较了一下,只见他摇了摇头,原本喜悦的神情逐渐暗淡下去,面上现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他默然地站立在当地,嘟噜着嘴唇,眼眸低垂几乎要闪出泪花来,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紧握的锤子,叹息了一声,失神地道:“唉!又失败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的话刚说完,一阵清幽的推门声传来,在门口处蹑足地行来一个伛偻的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伛偻身形的老人,他的身上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衣衫,头发花白,面上条条清晰的皱纹显出了岁月的沧桑,在他的下巴处留一撂白色的胡须,他的面容慈祥,眉目间隐隐透露着忧虑。

他缓缓地拄着手中的拐杖移步到少年的身前,他的脚步很轻,行动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或许是火炉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使得少年依旧沉浸在失落的思绪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老人的到来。
老人面目慈爱的望着少年的背影,仿似知道他的心事一样,低低地摇头长叹了一声,而后面上又浮起了淡淡的微笑,轻轻地低咳了一声。
“大叔!”少年这才发现身后到来的老人,他转过头去,黯淡地道:“对不起,我又失败了……”
老人点了点头,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他望了一眼被少年敲打地成扁状的铁钉,面上闪过一丝黯然,但转瞬又回复他那慈祥的笑容。
他伸出枯燥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少年的脑袋,低吭着声音道:“这并不怪你,矢月钉本来就很难打造,就算是一流的炼器宗师,打造一枚也最少需要几天的时间,而你在短短地一夜之内就将它速溶,已经超过常人太多了,所以你也不必感到太难过……”
他顿了顿话声,又道:“只要能准确地控制好打造前的火候,以你目前的炼器水平,加上这些年来对于炼器一道的感悟,我想过不多久定会打造出一支成品来。”
矢月钉乍看之下和普通的铁钉没有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它的头尖处装有一种卡动的机璜,作战时当钉尖射入对方的身体时,那机璜便会自动散开,带动里面所装置的细如针线的铁丝,成放射状牢牢地卡住对方身体。
想要将它取出就必须要忍受皮肉剥离身体的痛苦,若是在上面涂上少许的巨性毒药,更有一招毙敌的致命效果,由于那特制的放射状针头,毒液同样也会顺着细小的针头而四散到对方身体中,形成巨大的中毒面积。
这种小形的攻击性暗器,若是对炼器方面没有独道的感悟,是无法历炼出来的,所以在当时这种铁钉也被极少数的人所周知,当然价格也比较昂贵。
象这样轻巧的暗器,或许作为一个战士来说,并不太值得关注,因为它终究只是暗器,战士大都是手持重型武器,试想一下,在作战时,一个战士如果一手持剑,一手持盾,根本就无暇分身去施放暗器来对付对方,而且由于这种矢月钉打造也极其困难,对外也不轻易公布炼制所需的材料与及炼制的方法,且那些自视清高的人士也将之视为偷袭用器而感到不耻,所以对这种铁钉虽然威力巨大,但所知晓的人并不多见。
但也有热衷于这种暗放冷箭的动作的,例如魔法师,大家都知道,一个魔法师最基本的就是施放魔法,比如攻击系的,如火球,光束等攻击都是限于远程基础上的,暗器,作为一项列入远程攻击范围的武器,且又造型古怪,奈于它发射后威力奇大,又有一击毙敌的效果,自然少不了魔法师对其的青睐。
同时,制作这种暗器所混合的材料搀杂了一定数量的,具有良好魔导性的晶体,更使得它不但具有强大的杀伤力,更能配合着魔法师所放射出的强大魔法力,造成更为强劲的伤害。
魔力晶体的数量稀有,且加工起来工艺复杂,成功几率也较低,想要制作成这样一柄既能具有强大威力,且又附带着一定属性的魔力的的暗器,其中的价值可想而知,也只有相当少的,财力丰厚的魔系修炼者才会不惜血本的去购买这种暗中施以偷袭的器具。
更重要的是,在近战中魔法师还能将它作为一样防身武器来使用,比如一个剑士在三步之内可以杀死十个同等级的弓箭手,同理,一个弓箭手在十步之外,箭支丰足的情况下,可以一人杀死十个甚至以上的剑士及战士。
所以,不论是魔法师或是弓箭手,对于近身作战都是最忌讳的,因为魔法师的体格往往比不上久经历炼的战士强壮,作战时扭曲形式很大,所以魔法师会在自身安危的担忧上着手,而致力于得到一种既能防身又能作为攻击使用的便携式武器。
老人轻声地咳嗽了一下,用慈爱的目光望了少年一眼,面上闪过了一阵不安的神色,他转首望向窗外,似乎在欣赏晨曦和煦的阳光,又好似在担心着什么。
良久,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息,喃喃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急促地赶制这三十支矢月钉?”他的话声苍凉,饱含着一股凄凉的意味,使得默立在旁的少年心中一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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