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四堂八部会京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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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笑道:“叶叔叔出马,蒙古兵有得好看了。最大的问题我们不用担心了。平定叛党,青弟早已部署妥当,剩下来的,只需我们软硬兼施,想方设法让完颜守绪下令开战便了。”
颜文青摇了摇头:“没那样简单。预计群豪最快也要两日后到达,在这两日中,蒙古兵随时都有可能攻城。华伯伯来信说,蒙古兵极有可能在城内乱党叛乱的同时大举攻城。所以,我们这两日的任务不是平定叛乱,而是稳定局势,拖延、压制叛乱的爆发。”林熙面上的笑容渐渐隐失:“乱党只怕已准备就绪,犹似箭在弦上,压制其膨胀欲爆的野心,可要比平定叛乱难上不知多少倍。”颜文青点头道:“这就需要跟他们斗智斗勇,软硬兼施,动摇乱党的信心,令其膨胀的野心自行破灭。”
林熙道:“何不先下手为强?各路乱党间不是早就安插有我们的人吗?擒贼先擒王,对叛党首领猝施致命一击,震慑余子。”颜文青道:“在明确了敌人的前提下,这不失一快速平乱的有效方法。但现在我们确定不了一些隐藏很深的叛党,无疑这一部分才是真正决定叛乱成败的危险人物。当然,国家存亡重于一切,在此非常时期,宁可枉杀,不可错过,只是,总不能在朝臣中也乱杀一气吧?这样势必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杨妙真道:“可不可以采用以乱治乱的方法?譬如反间计啦什么的,让他们互相猜忌,最好互相残杀,总之让他们疑神疑鬼,不敢贸然行动,能拖延得一时是一时。”丁莹喜道:“好啊。让他们狗咬狗,咬得满地狗毛,咱们就在一边看热闹,还要去给他们乱上添乱,火上浇油,要他们变成一窝疯狗,咬得满地狗牙狗爪子,最好狗眼睛狗耳朵什么的也满地都是,这样他们就昏头昏脑,不知道咬得是自家狗还是外家狗了。”
众人相视而笑。林熙抚掌道:“好主意!还要给他们必要的威慑力,要他们昏头昏脑,心神纷乱,无暇旁顾。”
颜文青也点头道:“就这样办。另外,小弟已经传讯给大内侍卫首领完颜无极,暗示他乱党可能发生叛乱。这完颜无极对完颜皇族的忠心耿耿倒是名不虚传,听到消息后立刻加强了宫中警卫,并实施了戒严。唯恐力量不够,又请旨紧急调拨守卫京城的军队入宫增强警卫。可见完颜无极对我们提供的情报极为重视。叛党发动政变,以往的经验都是与宫中的势力相勾结,调拨军队入宫反而更安全。只是征调军队入宫戍卫,大金国立国以来也没几次,肯定要引发各种猜测,导致朝廷内外人心惶惶,完颜无极显然已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汴京被围,非常时期当动用非常手段。好在今天先有皇帝遇刺的事,情势危急,乱党倒也不会太过怀疑增兵皇宫就是为了对付他们。而此时的皇宫已如铁桶一般,谅来乱党一时间还不敢轻举妄动。”
丁莹道:“这就是了。颜大哥事事料敌于先,部署得滴水不漏,乱党根本就无隙可乘,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颜文青道:“也不能这样说。我们只是尽最大能力做防范,乱党有蒙古人撑腰,气焰嚣张,谁知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
极少说话的韩云惠这时开口道:“颜公子,我、我……”欲言又止,玉面之上红一阵白一阵,极不自然。丁莹道:“哎呀我的好姐姐,有什么话你快说好了,颜大哥又不是外人。”言毕,她双颊上忽地也泛起了两抹红晕。颜文青察言观色,道:“韩姑娘可是担心令兄?”韩云惠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眸中已是泪光莹然:“大哥并非攀附权贵、卑鄙无耻之徒,他突袭莹妹,想来是受了那个假皇子的迷惑。现在、现在……小女乞求大夥原谅他。颜公子神通广大,请你救救我大哥……”说着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颜文青手足无措:“韩姑娘,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请起来。”丁莹急忙扶起了她:“云姐姐,我没有怪过韩大哥啊。你说得不错,韩大哥肯定是受了金龙的迷惑,在那样的情况下,换了是我,也会象韩大哥那样做的。”颜文青道:“韩姑娘无须担心,令兄不会有事的。”韩云惠凄然道:“颜公子不要宽慰小女了。金龙一伙心狠手辣,他们知道了阴谋败露,一定会迁怒大哥。”颜文青缓缓道:“韩姑娘放心,我担保令兄没事。其实,萧潇就是我们的人,我已经让他对韩大侠揭示金龙一伙的奸谋。”
众人又惊又喜。杨妙真道:“难怪萧潇与双煞争辩得那样激烈,原来是特意向颜公子传递讯息啊。”稍沉,感叹道:“颜公子真是厉害,一切都算无遗策。老身有些好奇,颜公子一直跟我们在一块,指令一个接一个地发出,我们却毫无察觉。而颜公子的属下也似乎无处不在,大漠金都的势力究竟有多大?颜公子可否方便透露一些,让我们也增加些底气?”
颜文青道:“大姑鉴谅则个。汴京的局面由华伯伯主持,在下初涉中原,对详细情况还不了解。不过请大家放心,华伯伯数年的苦心经营,势力早已培植到各个乱党集团的内部,足以应付乱党的叛乱。大姑说得我们的人似乎无处不在,倒也不算夸张。在下的中原之行,华伯伯做了周密的安排,每到一处,都有人接应。只是设非必要,弟兄们只是暗中策应,并不公开露面。尤其安插在敌人内部核心的弟兄,都是与华伯伯单线联系,不到紧要关头,在下也难辨敌我。咱们在汴京城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大?随便举个例子大家心中就有数了。咱们现在下榻的宾馆,七掌柜其实就是咱们自己人。在下就是通过他向完颜无极传递乱党叛乱信息的。”
丁莹笑道:“这个畏畏缩缩的七掌柜就是自己人吗?我看他在眉月小姐面前诚惶诚恐,可是给吓懵了。只顾着伺候大小姐了,对颜大哥你可是冷淡得很哪。连累大夥饿得前胸贴了后背了。”
颜文青笑道:“要演戏嘛,当然就得像模像样。如果七掌柜不是自己人,咱们也不敢无所顾忌地谈论这么久啊。”
丁莹好奇道:“颜大哥,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直没看到过你的下属,你怎么能在随时随地召见他们呢?”
她这一问也正是道出了大夥的好奇。颜文青微微一笑,深吸了口气,双眸微阖,嘴唇微动了几下。看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大家俱皆迷惑。丁莹笑道:“干什么啊颜大哥?小妹只是好奇,不方便的话当我没说好了。”话音刚落,忽听到外面隐隐有衣襟带风之声,林熙离门最近,急纵一步,贴近房门,由门缝中望出去,月光下,两条人影翩若飞鸟分自两边墙头飞掠进来,落地无声,直似两片枯叶飘落。林熙暗暗惊异,心下赞道:“好俊的轻功!”能得他一赞,这两人的轻身功夫当是江湖中超一流的水平了。
他猛地拉门便欲迎击,却听得颜文青笑道:“大哥,自己人。进来跟大家见个面吧。”后面一句话却是冲外面两个人说的。两人应声进房,冲众人微笑施礼,却并不说话,礼毕垂手立在颜文青身旁,神色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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