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假皇子猫虎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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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青山只听得惊奇不已。平日里这木木呐呐鲁鲁莽莽的大弟子居然言语犀利,迭连谈吐惊人,显然是受了高人指点。原以为是馋猫在背后指点他,可看他越来越是见识非凡,这萎萎琐琐其貌不扬的馋猫未必便有如此见解,看上去那不卑不亢的林公子、头脑冷静的落叶师太,以及一直冷眼旁观的红袄军首领杨妙真和那位器宇轩昂的什么颜公子,甚至时阴时阳的老不死柯老爷子都有可能是暗中指点欧阳开开的高人。现在场中局势极是复杂,看似金龙石虎这边占尽了上风,从他们的或明示或暗示中也可知道,他们对这次政变势在必得,连朝中手握重柄的大奸臣完颜白撒都加入了进来,只怕他们已在方方面面上上下下都做了周密的部署,现在的皇帝可能实际上已被架空了。而场中另几方面的人也似乎胸有成竹,一直不急不躁,就是那不断插科逗混的柯老爷子也让人难以判断他的真实意图,总之人人莫测高深,似乎各自为战,又似乎抱团对付金龙一方。
他不知欧阳开开这混小子怎么蹚进了这浑水中,糊里糊涂地给人当枪使唤,本待喝止他不要再强出头招惹是非,但看这情势纷繁未明,结果如何实难预料,遂决定先静观其变,也难说混小子这一混闹就一定是祸非福,何况是非本即招惹上了,多一点少一点也已没多大分别。
却听石虎冷冷一笑:“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欧阳兄的口才可是大大见长啊。”扭头冲馋猫喝道:“馋猫!你混进华府来意欲何为?是三脚猫派你来捣乱的吧?”馋猫伸出长长的舌尖使劲地够了一下鼻尖,乜斜了眼道:“猫兄虎弟亲如兄弟,华师叔遇刺,敝上也是挂念得很哪。不错,是敝上派在下前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华师叔不在,华府可是乱成一锅粥了。大头精啊大头精,阴狠毒辣,真有你的。打着诛除叛逆的旗号利用雨滴对付纸虎,追杀眉月小姐的恶行居然也能给你说成是诱杀雨滴的义举,现在又打着华师叔的旗号勾结所谓的狗屁皇子谋朝篡位,你真想将华府折腾垮了才甘心吗?”
石虎怒道:“屁话连篇!什么猫兄虎弟亲如兄弟?是你自觉得吧?谁不知道三脚猫心胸狭窄,对曾经的师弟又嫉又恨?大当家的遇刺与三脚猫脱不了干系!落花师太的突然圆寂与他也脱不了干系!他与纸虎勾结买通雨滴谋害大当家,觊觎华府的产业,此事早已在大当家的预料之中,刚才没戳穿是不想多生枝节,现在你倒自己蹦跶了出来。金乌四杀是三脚猫买动的爪牙吧?他们劫走雨滴是什么意思?三脚猫现在何处?不会也跟你一样匿身在府中了吧?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专做这种冷枪暗箭的下三滥行径!”
馋猫舔着唇,吸溜吸溜干咽了几口唾沫,咂吧着嘴笑道:“你***大头精!混淆黑白、转移视听、借题发挥的本事着实了得。一番的恼羞成怒,居然放出了偌多惊天动地的屁话,将矛头都转移到了敝上的身上。你才是唯恐天下不乱,浑水里好摸鱼啊,华师叔不在,就由得你胡说八道吧。”
石虎道:“大当家不在,很多事的确无从证实。三脚憋足了劲要跟双翼一较高下总不是在下的凭空杜撰吧?你处心积虑混进华府,倒省了在下腿脚跋涉之苦,捡日不如撞日,亮出你的猫爪来,让在场群豪见识见识三脚猫的功夫吧。”
馋猫笑道:“猫兄虎弟,三脚双翼,本来三脚双翼有得一较,大头精啊大头精,你自作聪明,自折一翼,反而是欲盖弥彰,将你雇凶弑主,勾结所谓皇子图谋不轨的恶性尽数暴露无遗,当真是蠢笨如猪,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笑啊可笑,可笑至极矣!”

石虎喝道:“老子不来跟你做这口舌之争。屁话少放,咱们手下见真章!”馋猫笑道:“不错。屁话少放。请啊。请啊。”尖尖的长舌伸出口外摆动不已。石虎情知他不会先动手,虎吼一声,蜷缩起了臃肿不堪的身子,整个人象一个巨大的圆球向馋猫遽撞过去。
林熙见识过三脚猫蜷身弹射的怪异功夫,势道着实猛恶,能在坚实的官道上硬生生砸一个三尺大的坑。现在看石虎臃肿的一团比起三脚猫来何止大出了两三圈?半空中弹射出去,呼呼凤啸大作,真似山崩中的一方大石,势道更凶更猛,落下去将青砖地面砸上一个六尺见方的大坑也好不稀奇。
但见馋猫也蜷缩起了身子,他干瘦矮小的身躯倒是与其主子三脚猫有得一拼。在众人的惊疑中,他圆圆的身子居然弹射而起,直冲石虎!看上去,两个圆球一大一小相差了不下几个档次,这可是硬碰硬实打实地拼斗。“砰”然巨响声中,一虎一猫已撞在一块,石虎虎吼一声倒飞上天,馋猫喵的一声倒冲下地,紧接着又是“砰”然大响,馋猫圆圆的身子犹似堕落的天外陨石,在坚硬的青砖地上砸爆了一个数尺大的坑,砖石呼啸着四散迸溅,众人忙不迭地闪避。
众人心下骇然,这下馋猫怕是摔成肉酱了吧?林熙也暗暗惊心,那日三脚猫凭自身的冲击之力将官道砸了一个大坑,现在馋猫力抗石虎给撞落,仅此一下撞击,还看不出馋猫与三脚猫的功力孰高孰低,但他的身体抗打击能力却着实地骇世惊俗!心念闪动间,馋猫喵的一声又自坑里遽弹而起,尘土弥漫中又与石虎撞在了一块。
一猫一虎就这样展开了惊心大战。众人谁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打斗,谁都不敢相信一猫一虎硬碰硬实打实的拼斗竟能势均力敌,一猫一虎竟能制造出这样山崩海啸的威势!
双方都蜷缩起了身子,羸弱不堪的馋猫在地上蹦来蹦去,臃肿不堪的石虎在天上飞来飞去。两人招式俱皆迅疾刚猛,一大一小两个圆球一上一下倏撞倏分。下面的小圆球撞上地面,地面爆炸,撞上桌椅,桌椅粉碎,有一次竟将厚厚的大厅墙壁撞开了一个大洞。也不知是石虎一次次地将馋猫撞落,还是馋猫一次次地将石虎撞飞。大厅中满空回荡着虎吼猫叫砰砰轰轰声,满空的砖石飞溅,满空的泥土飞扬。众人拼命地往墙角墙壁上贴去,忽然发现厅中已没有安全的地方,一猫一虎撞击到七八下时,石虎臃肿的身子撞上了横梁,一抱粗的横梁咔嚓断裂,冲击得大厅顶棚摇摇晃晃。
馋猫忽然间改变了打法,不再跟石虎硬碰硬实打实,蜷成圆团的身子忽然伸展开来,口中喵喵连声叫唤,时而足下急游,时而腾空飞掠,枯瘦矮小的身子紧紧贴住了弹来飞去的石虎,双手成爪频频向石虎身上抓、挠、撕、扯,变成了一只疯猫。石虎却依然是只石虎,遍体的衣衫给他撕扯的条条道道,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馋猫尖利的猫爪在他身上抓出条条道道的白痕,旋即又恢复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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