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了。大姑、青弟，你们怎么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只是限于林熙所知，正如林熙所言，华飞虎的遇刺似乎牵扯了太多的人、太多方面的势力，千头万绪纷繁，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丁莹先打破了沉默：“林大哥，你说刺袭华伯伯的主谋是纸虎石虎，这能确定吗？华伯伯那样精明，事前会对双翼没有一点察觉？”
林熙道：“这是华伯伯的推测。杀手雨滴太过自信，以为袭击得手后华伯伯必死无疑，也曾对他说雇主是双翼。其实，华府后期的产业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几乎达到失控的地步，大都是双翼的功劳，似如此人物，岂肯久居人下？华伯伯早就察觉到了双翼野心勃勃，有不轨之意，没想到两人下手如此之快。也许，双翼察觉到了华伯伯将要与皇子会面，怕华府富可敌国的财产从自己手里流失，也许双翼是受了朝廷或者其他势力集团的指使，这些都是推测，真相如何，都需要证实。”
丁莹秀眉一蹙：“这些都是也许？都是推测？”
林熙苦笑道：“是啊。也许主谋根本就不是双翼。从见到三脚猫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忽然又跳上一个念头，主谋会不会就是他？从小雨话语中也听得出他对三脚猫大有怀疑，而且眉月公主外柔内刚，极有见识，她不跟三脚猫走，为了回家外，是否也有疑忌之意？总之，单从动机看，双翼、三脚猫、朝廷以及其他的江湖势力，甚至蒙古人、南宋朝廷都有刺杀华伯伯的理由。”
丁莹道：“你说的其他江湖势力，可是在说大漠金都？”
林熙道：“照理说，大漠金都最不可能加害华伯伯，可问题是，现在这个金龙皇子是不是真皇子还搞不清楚，如果不是，那么这么一伙危险人物，冒充皇子又冒充大漠金都，势必要搅动得天下大乱。”
丁莹点头道：“今天他们的行为着实有不少疑点。只是，我们只是怀疑，也难说金龙不是真皇子，假如是，襄助他夺取皇位，掌控朝廷，继而提振士气，抗击蒙兵，不正是伯父和华伯伯所希望的吗？”
林熙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蒙古兵还未大举进犯，可现在大军被境，兵临城下，本来合城上下已人心惶惶，此时改朝换代，无论成败与否，都是利少弊多。我想，华伯伯在的话，也会赞同青弟的意见。”
颜文青道：“华伯伯可否与大漠金都联系过？”
林熙道：“去年华伯伯曾派人去过，可是大漠环境复杂，大漠金都又行踪飘忽，派去的人徒劳而返。前段时间，华伯伯又遣出了他的大弟子冷雪前往，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丁莹道：“那个金龙皇子和大漠金都的事不妨暂且放放。现在当务之急是眉月公主明日回华府，可能会出现什么情况，需要我们考虑一下应对方法。”
林熙点头道：“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双翼公然撕破脸皮，大动杀机，另一种是双翼矢口否认谋杀华伯伯，竭力安抚眉月公主。我想发生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大些。石破天惊大头精，以石虎的精明，想必他早已知道了眉月是前朝的公主，谋杀失败，华伯伯居然没死，他心里也会有所忌惮，眉月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相反眉月自己送上门去，倒正好让他作为奇货可居。当然，前提是眉月真是眉月的情况下。”
丁莹蹙眉道：“林大哥，小妹倒觉得你越来越高深莫测了。什么叫眉月真是眉月？”
林熙苦笑道：“近来怪事一桩接着一桩，你林大哥也有些神经兮兮了。我总觉得那个小雨神神秘秘古里古怪，他保护眉月似乎别有深意。”
丁莹道：“是啊，我也看着他说不出的别扭。不过，怀疑他与眉月有什么关系？”
林熙叹道：“记得我说过金乌四杀怀疑过小雨就是雨滴吗？当时被他嬉皮笑脸地否认了。我也怀疑他就是袭杀华伯伯的杀手雨滴。如果他真是雨滴，眉月不啻与狼同行，可危险得紧。他究竟要干什么？傻瓜才会相信他说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鬼话。三脚猫说过这小子莫名其妙。眉月心里不会一点怀疑都没有。可她依然义无反顾跟着他。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大悖常理之事。所以我想，遮莫这两人之间有什么默契？”
丁莹道：“所以你怀疑小雨非小雨，眉月非眉月？”
林熙道：“见过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就算再有什么离奇的事，都已不算什么。难说我暗里跟踪的眉月根本就不是眉月。以小雨的武功，我追踪了他那么多天，他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小雨、眉月、一拨接一拨的杀手、金乌四杀、三脚猫，这一切的人、一切的事，也许就是为我表演的一场戏。就象金龙他们为莹妹的表演。”
丁莹与颜文青等都听得面面相觑：这太也匪夷所思了吧？
林熙也摇头莞尔：“大家不用这么看我。我也知道联想的有些过头了。实在是思绪纷乱，让我陷到了云山雾罩里面。也许是我患上了妄想症，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还是简单点吧。大家知道眉月为什么叫眉月吗？”说完又忍俊不住：“瞧我不自觉地又卖起了关子。大家怎么会知道一个女孩儿的闺名有何讲究？”摇了摇头，正色道：“华伯伯说过，之所以给眉月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她的后腰之上有一块月牙型的粉红色胎记。所以，这个胎记是鉴别真假眉月的准确方法。”
丁莹笑道：“这可是个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问题。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让人……咦？林大哥，你这么看我干吗？不会是让我……”
林熙缓缓道：“不错。莹妹，这事就拜托你了。而且还要尽快。不搞清楚眉月是真是假，明天去华府，说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凶险等着我们。”
丁莹又蹙起了眉头：“非我不可吗？这样好不好，我去缠住那个小雨雨滴什么的，云姐姐，你去鉴定一下好不好？反正眉月又不会武功，大不了你将她制住，强行检查。”
林熙道：“不行。不能蛮干，以免打草惊蛇。你首先也要有心理准备，真眉月不会武功，假眉月可未必不会。我没有看不起韩姑娘的意思，确实是莹妹的武功高一些，这里面你是最佳人选。小雨由我引开，这莫名其妙的少年，我也需要摸一摸他的底。”
丁莹嘟囔道：“这样的事还不如让我去打打杀杀。论武功，大姑的武功不知又要比我高出了多少。”
杨妙真和韩云惠忍不住相视一笑。杨妙真笑道：“好了，莹儿，别说孩子话了。你们都是同龄人，说话要方便一些。再说，白天她从你这儿拿走了玉佩，你可以故作好奇，正好有一个接近她的机会。”
颜文青忽地竖起食指，嘘的一声跃步到了窗下。林熙也听到了有夜行人的动静，凝神细听，似乎有三四个夜行人蹿房越脊而来，脚步声落在他这样的大行家耳中，听来轻功也不甚高明。林熙轻声一笑：“这才是想什么来什么。要是冲那两位来的，可是给莹妹你创造了机会。”说着轻轻将房门拉开，晃身而出。丁莹悄无声息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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