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霸天狂魔不散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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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魔怪笑不止,作势冲向速不台。速不台又骇又急,喝令亲卫围攻。亲卫俱皆忠孝死力之辈,个个拼死力战。一卫士乘隙掩上,挥刀砍断了人腿。食人魔暴跳如雷,一掌震飞了大刀,劈手抓过他在空中抡圆了,卫士“哇哇”大叫,四周兵刃慌不迭回撤。食人魔本拟将他一劈为二,一转念又将他放了下来。卫士不意大难不死,面无人色转身便跑。食人魔大手伸出,拎小鸡一样将他提起,另手抓了他头发往后一扯,嚷道:“渴死了老夫。”一口咬在他喉咙上,吮血不止。
蒙兵俱被他的疯野残忍骇住,再也无人斗胆上前。忽听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三条人影掠过蒙兵头顶,朝食人魔扑将下来。杨妙真三人在暗处看得清楚,来得正是漠北八番僧中的三位。三番僧持棍凌空下击,势道极是猛恶。食人魔吼的一声:“贼秃也来败坏老子兴致!”猛将尸体向中间番僧推送过去。“砰”的一声,尸体给铁棍击了个瓜破汁溅。同时间,食人魔双手翻上,抓住了两侧二僧棍头,双臂集力推出。满拟将二僧胸口洞穿,岂料二僧亦非易与之辈,一个坠身法落下地来,四足似根生于地,一魔二僧六臂两棍一时间僵持不动。
中间那番僧一棍击碎了卫士脑袋,心下惶惑,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一时间也忘了正该乘此良机“护法诛魔”。忽然间又是一乱,数条人影在蒙兵头顶、战马头顶、帐篷顶踩掠而来。灰白月影下,只见前面那人一袭白衣拂荡,身姿轻盈犹似仙女御空而行,离得近了,看清却是一英俊男儿。只是他轻身功夫精妙绝伦,纵高伏低宛若行云流水,不疾不徐意态悠闲,再由后面五名气急败坏、挥棍追赶的暴躁番僧衬托,俨然便是“刚”与“柔”的写照。
转眼间,五人先后掠至。那白衣青年轻飘飘一个大翻身,凌空一脚向食人魔飞踹下去。
食人魔力抵二僧,急切间摆脱不得,只能硬挨这一记飞踹。“砰”然一声,白衣青年踹中食人魔,居然是帮了老魔大忙。二番僧竭尽全力苦苦支撑,已是堪堪不敌,骤然间对方劲力大增,势不可挡,棍头直贯入胸。食人魔收势不住,一头撞入犹在“阿弥陀佛”的番僧怀中。番僧肥大身躯平飞出去,冲翻了一溜蒙兵,摔了个七荤八素。食人魔颈骨欲裂,头疼欲爆,回过身来,喜怒交集:“小白脸,到底还是出来了!”双手箕张奋力扑上。
白衣青年笑道:“老魔可是撞昏了头?在下助你一脚之力,你居然恩将仇报。”口中说笑,眼见食人魔受自己全力一击居然若无其事,也不敢贸然与他正面硬抗,身形一晃,闪到了食人魔身后,反手向他背心按下。
食人魔扑了个空,就势一个大翻身,臭烘烘脏兮兮的大脚丫子踢向白衣青年白净的面门。白衣青年眉头一皱,身子随了翻起。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并行翻跃,食人魔翻了大半个圈时,背心猛遭一击,翻势受外力冲击失了控制,一个狗吃屎头下脚上栽落在地。这一栽力道奇大,一头扎下,将地面砸了个坑,整个脑袋几乎都陷入了地下。尘土飞扬中,也不知食人魔被撞坏了脑袋还是撞坏了脑子,竟不再将脑袋拔出,倒立了身子,摆动了黑黝黝毛茸茸的一双大腿凌空踢打。

白衣青年笑吟吟飘身退开,顺手抓了一名兵士掷将过去。食人魔运腿如风,“砰砰砰”,大脚丫子接连踢中兵士。兵士骨断身软,高高飞起,远远摔出。白衣青年笑道:“老魔,这个滋味不佳吗?再给你换一个。”看也不看,反手抓出,又将身后一名兵士抓了掷去。食人魔大半个脑袋埋在地下,也不知听不听得见他的话,一脚又将兵士踢飞。
白衣青年摇头笑道:“老魔可是难伺候得很哪。也罢,满营兵士由你挑选个遍。不过,可莫要打在下的主意了。”伸手又向身边兵士抓去。兵士心胆都要裂了,拼命往后缩身,却哪里闪避得开?给劈胸抓了个正着,满心不甘挺身而前,又万般无奈急急向阎王报到去了。满场大乱。周围兵士人人岌岌自危,四散而逃。白衣青年足下不急不慌徐徐滑行,身形飘来晃去,每一把抓出无一落空。食人魔双手双肩着地,倒立了身子原地打转,双足向天踢打不已。一时间,惨号声此起彼伏,满空兵士飞舞来去。
杨妙真又惊又喜:“这年轻人是谁?如此英雄了得!”杨妙真常年坐镇中军,颜文青久居关外,两人对现今的江湖人物十分陌生,三人中倒数丁莹人头熟络,可她也说不上这白衣青年的来历。三人心下暗奇:瞧这青年身手不凡,单是这精妙的轻身功夫,戏弄食人魔绰绰有余,似乎不是被老魔追得慌不择路。他跑到蒙营中来干什么?
外围的速不台暗暗心惊。蒙兵攻城拔寨可谓无坚不摧,在这等武林高手面前却直若无物。现在营中会武功堪与一较的只有随行按竺迩的八番僧,而八番僧已八折其三,余下那五名番僧似乎蒙了头,俱拄棍怔立在那,五双眸子瞪得溜圆,眼光追随了白衣青年飘来晃去。速不台大是光火,喝令五番僧上前截杀那可恶的小子。
五番僧先时追击白衣青年,被他匪夷所思的身法晃得眼花缭乱,脑袋大了一圈也没想明白与何门何派的轻身功夫有相似之处,听到大帅发了火,情知自己拙手笨脚,与对方比起来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上,却也只能硬了头皮进场围堵。果然五位大师父法眼如炬,极具知己知人之明,这一下场,反倒给了那可恶的小子尽情表演的空间。就见他嬉皮笑脸,极是促狭,存意要各位法师下不来台,滑溜的身子在佛光棍影中穿插来去,一个个兵士就从法师们的眼皮底下呜呼而去。
杨妙真三人也对他的轻身功夫惊叹不已。看那五番僧口中嘟嘟囔囔也不知说些什么,五条棍棒越舞越凶,布成了重重叠叠的棍幢,将他笼罩其中。那青年意态悠闲,始终面带微笑,一袭白衫在乌亮亮的棍幢中极是显眼,也看不出他刻意地急避速闪,却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自棍下滑出,身形转折圆滑如意,丝毫看不出生涩滞缓,每一个动作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下一步都能让人看得出来,五番僧无论怎么使力,却就是奈何他不得,有时一棍横扫,青年白色的身形就象一张白纸一样附在棍头上飘了出去,不明底细的人说不定就认为五番僧是在配合他演戏。这样神奇的轻功简直不是人间应有……杨妙真心念一闪:傲月宫!莫非这青年是傲月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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