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二卷第十二章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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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十二章引用诗词系纳兰容若的《木兰花拟古绝决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我个人非常喜欢纳兰其人,如空谷幽兰,出水芙蓉,清丽脱俗,旷世之高雅。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以下是从前写给纳兰的一段文字:
一生享尽荣华,一世痴怨缠绵,
看似多情却专情,几番心事有谁知。
若能淡泊辞君恩,怎会白首思相逢。
纵使窗帷乃金做,又如何?
换得相思与谁说?
恍然若梦成蹉跎,几度春秋,
短笛难名空余恨,只剩楼阁。
笛声残阳里,
奈何,奈何。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多么美好的幻想啊,容若,你是那般地高洁,如清风般洒脱。奈何一世为情所苦,君王面前的你再风光又如何?看着心爱的女人却终还是无法将她的手紧握,你又能辩驳些什么?!
一身英雄胆,满腹才学,惊世高雅又如何?终落得一座孤坟朝天歌。歌你的不满,歌你的悲哀,歌你的不平事,歌你的一世所得。。。
容若啊容若,你怎能如此地叫人心疼?!
一句若只如初见,便道尽了人间无数相思之苦,只是他们的苦和你的是大不相同的,你就是那么安静地伫立在风中久久地不愿转身离去,可是心里却是那么地清楚,纵使再久的守望又能如何,陪伴自己的,也就只有孤影一个。
那显赫的家世,那一身的功名,又能奈我何?偏又生得我,情痴一个。倘若命中注定应如此,那又为何要有那初遇。明月清风一回眸,跌入眼波不知怎回首。怎知那明月,竟是一弯残月,那清风,竟是来自荒野,那回眸,竟成了终世心锁,那眼波,竟注定无处觅得。——除了你,我再不愿执着守望。只有你。而如今,已无处话沧桑。
“憔悴去,此恨有谁知?天上人间俱怅望,经声佛火两凄迷。未梦已先疑。”
“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容若啊容若,难怪连顾贞观都要感叹,“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
那些如春草般蔓延在你心底的到底是什么呢?是什么让你如此微扬着唇角,心里却早已遍地冰霜。她们是曾经温暖过你的心的,而她们,终还是无法继续温暖你的心了。这样至死不休的纠缠,生生世世的缠绕,长长久久的嗟叹。
好花开了,娇艳动人。
娇艳动人的却不一定是好花,一朵好花,之所以叫做好花,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完全盛放,就凋谢了。还没来得及完美,就枯萎了。还没来得及爱,就失去了。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只道,是,
寻常——
纳兰容若,你的寂寞,是三月的风,吹得满树梨花开,吹得温婉知音来,吹得繁华皆过眼,吹得往事亦成空。默然,默然,无法漠然。你只是记得,她仰头微笑的侧脸,甚至,记不起具体的轮廓。。。
或许,我该恨你的淡然,恨你的干净落寞,倘若你不是这般痴情,倘若你可以不要如此清高,倘若你可以愚蠢一点——至少,这样的你可以在活久一点,不要连死都死得那么云淡风清,那么悲情洒脱,呵,一醉,一歌,一咏三叹。这些难道就是你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嘱托么?那个五月,梨化满地,可是为你?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殊不知,梦已成伤。。。
注:
纳兰性德(1655-1685):清词人。原名成德,避太子保成讳改性德;名性德,字容若(纳兰容若),号楞伽山人,满洲正黄旗人。大学士纳兰明珠长子,生长在北京。善骑射,好读书。经史百家无所不窥,谙悉传统学术文化,尤好填词。康熙十五年(1676)进士,授乾清门三等侍卫,后循迁至一等。随扈出巡南北,并曾出使梭龙(黑龙江流域)考察沙俄侵扰东北情况。康熙二十四年患急病去世,年仅三十一岁。

纳兰容若,名性德,容若是他的字。纳兰容若这名字风光旖旎,教人惊艳:胸纳幽兰,神容略若。一吟此名,浊世才子翩翩风貌,历历眼前。
纳兰性德于顺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公元1655年1月19日)降生在北京,其父是康熙时期权倾朝野的宰相明珠,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而其家族——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纳兰性德的曾祖父名金台什,为叶赫部贝勒,其妹孟古,于明万历十六年嫁努尔哈赤为妃,生皇子皇太极。其后纳兰家族与皇室的姻戚关系也非常紧密。因而可以说,纳兰性德一出生就被命运安排到了一个天皇贵胄的家庭里,他的一生注定是富贵荣华,繁花著锦的。然而,也许是造化弄人,纳兰性德偏偏是“虽履盛处丰,抑然不自多。于世无所芬华,若戚戚于富贵而以贫贱为可安者。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
纳兰性德22岁时,再次参加进士考试,以优异成绩考中二甲第七名。康熙皇帝授他三等侍卫的官职,以后升为二等,再升为一等。但作为诗文艺术的奇才,他在内心深处厌倦官场庸俗和侍从生活,无心功名利禄。24岁时,他把自己的词作编选成集,名为《侧帽集》,后更名为《饮水词》,再后有人将两部词集增遗补缺,共342首,编辑一处,名为《纳兰词》。传世的《纳兰词》在当时社会上就享有盛誉,为文人、学士等高度评价,成为那个时代词坛的杰出代表。
在交友上,纳兰性德最突出的特点是其所交“皆一时俊异,于世所称落落难合者”,这些不肯悦俗之人,多为江南汉族布衣文人,如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陈维崧、姜宸英等等。纳兰性德对朋友极为真诚,不仅仗义疏财,而且敬重他们的品格和才华,就象平原君食客三千一样,当时许多的名士才子都围绕在他身边,使得其住所渌水亭(现宋庆龄故居内恩波亭)因文人骚客雅聚而著名,客观上也促进了康乾盛世的文化繁荣。
1674年,纳兰性德二十岁时,娶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为妻,赐淑人。二人夫妻恩爱,感情笃深,新婚美满生活激发他的诗词创作。但是仅三年,卢氏因产后受寒而亡,这给纳兰性德造成极大痛苦,从此“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沉重的精神打击使他在以后的悼亡诗词中一再流露出哀惋凄楚的不尽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怀念心绪。纳兰性德后又续娶关氏,并有侧室颜氏。值得一提的是,纳兰性德三十岁时,在好友顾贞观的帮助下,纳江南才女沈宛。沈宛,字御蝉,浙江乌程人,著有《选梦词》。集中悼亡之作“丰神不减夫婿”。可惜她在与纳兰性德相处一年之后,纳兰性德就去世了,这段短暂的爱情又以悲剧告终。纳兰性德作为一代风流才子,他的爱情生活因而被后人津津乐道,也有捕风捉影的各种市井流言,最为盛传的是表妹入宫一事,但终不可考。
诗人落拓无羁的性格,以及天生超逸脱俗的秉赋,加之才华出众,功名轻取的潇洒,与他出身豪门,钟鸣鼎食,入值宫禁,金阶玉堂,平步宦海的前程,构成一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抑。加之爱妻早亡,后续难圆旧时梦,以及文学挚友的聚散,使他无法摆脱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悲观。对职业的厌倦,对富贵的轻看,对仕途的不屑,使他对凡能轻取的身外之物无心一顾,但对求之却不能长久的爱情,对心与境合的自然合谐状态,他却流连向往。他于康熙二十四年暮春,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然后便一病不起,七日后于五月三十日溘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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