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红尘泪 第三十一章 花嫁同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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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7-9-197:12:49本章字数:3578]
玉笛乐吹蝶恋花,瑶琴喜奏凤求凰。
景王府内衣香鬓影,和风送吉,柔云遣祥,可谓喜气冲天。
今日是我与景王的大婚之日,皇宫内外,帝都之中一派喜气。太后,皇上,皇后皆摆驾景王府,还特开了烟花会,允帝都百姓同贺。依洛朝祖制,皇子王爷大婚本不该这般隆重。好比烟花会,一般是国逢大喜事时才有,如战事告捷,皇帝封后大赦,太子受封,太子迎娶正妃……
但皇上出人意料的给了我这个荣耀,这个惟恐不气死其他王府正妃的荣耀。原本这已是景王第二次迎娶正妃,若非是圣旨赐婚,按这里民间续弦的礼数,婚庆规模绝大不起来。皇上却给足了我与娘家——江东王府面子,礼同太子大婚。
连磬儿都直呼皇上真是个仁德的好皇上,“皇上对郡主和王爷真好。”我一听这话,心头一紧,如刺扎进肉里,隐在喜帕之下的眉轻蹙。皇上面上如此圣宠我们江东王府,莫说会惹来其他藩王府的妒恨。只怕一旦我父王或哥哥们犯了什么过错,皇上追究起来,定会多不少朝野舆论帮腔作势,譬如仗着圣宠藐视法纪,到时皇上再借着舆论削掉我江东王府自是名正言顺。
红烛耀喜,我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脊背发凉,生生出了些冷汗,倘若皇上真深沉若斯,今日的婚宴就是我江东王府最后的天恩隆宠之日了。只望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般才好。
“郡主,奴婢刚才瞧见楚王了。他好像仙人一样,站在那里和王爷说话。好多官家夫人都偷偷的羞看他呢……”磬儿冷不丁冒出一句,难掩愉悦。磬儿一贯崇拜楚王,如今再次得见自然是欢喜的。
我却并不太在意,低低回问,“是么?他回来了。”
虽不在意楚王来贺,但其实我还是隐隐有些不解。楚王乃已故秦贵妃所出,甚传他与皇后所出的诸子关系并不亲密,而且皇后大约还有些怨恨于楚王。那么他为何回来参加婚礼?
五年前西边沙陀人犯境来袭,当时的二皇子莫王为求战功,请缨前往迎战。大概他并不是打战的那块材料,领着二十万大军在西边驻守了半年也没半点战绩,屡屡战败。皇上都已经觉得如此下去,朝廷将难以负担高昂的军饷粮草费用。恰巧那时莫王受了伤,皇上便借机把他招了回来,另遣了年轻的楚王补大将军缺。
没想两月之后,楚王就凯旋回朝,带来沙陀随行使者。沙陀汗王上表称臣朝贡,说见子即知父。洛朝有此“骁比雄鹰,宽若草原,慈如纳能(沙陀人信奉的神)”的皇子,当今圣上必定英伟不凡,尊为天汗王,沙陀自愿为属邦,立誓从此和睦永不来犯。
皇上大喜,事后大宴群臣,当场大赞楚王并感叹道,“朕之子,唯修影因果类我。”这话太子仁厚并未在意,倒是莫王上了心。此后,皇上更加器重楚王,也更喜爱这个长相与秦贵妃酷似的儿子,甚至允他同寝同食,这是连太子也没享受过的殊荣。相形之下,皇上对莫王更加冷落,莫王功利心重,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怄气,加上伤势严重,反反复复总不好,拖了半年多就郁结而亡了。
皇后妒恨秦贵妃才情,本就不喜楚王,这下自是将儿子的死责怪到楚王身上,更不待他好了。所以楚王也惯来与皇后之子,太子,谦益(我决定了,以后都叫谦益),越王,青王走得不近。
那么这一次,楚王在外本可以连太子大婚都不出席的,怎又偏偏回来了?而且还是赶回来参加一个素没太好交情的兄长的婚礼。
我兀自想着,也没听磬儿在那里叽叽喳喳些什么,大约都是说楚王如何如何仙人姿态,官夫人们如何如何掩羞还看的。
不觉已经夜深,饿了一日没进食,又一直姿势单一的坐在喜床上,我忽觉全身的新娘行头重如千金。凤冠圆匡,珠围翠绕,霞帔上铺翠圈金,饰以洛朝绝品的珠玉坠子,云缡纹……这重有十几斤的行头实在太压人,我动了动,有些想尽快脱下休息,便对磬儿道,“你去看看前头的酒宴散了没有,王爷是不是喝醉了,这时辰也没过来。”
磬儿应话正要离开,门外便传来了喧闹声,接着谦益似有些醉态的进了来。听声音,几个在外室候着的嬷嬷丫鬟略扶了他一把,将他带入内室。然后就是挑帕共饮合欢酒,一切礼仪尽了之后,随侍婢女和嬷嬷们都知趣的离开了。
我知道我现在面若芙蓉略带羞涩,自有一段撩人风情。谦益与我对坐桌前,怔怔地看我,满眼的惊艳和朦胧醉意。被谦益这么一看,我的心就跳动的更猛烈了。我原本就很紧张,此刻红烛灯光暧昧,谦益又是酒气醉语,神情性感惹人,极有魅惑意味。看着他我渐渐也醉了,紧张羞赧,微低着头不敢抬,拽在手中的锦帕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不知该如何是好。
谦益醉笑道,“丫头,可想好了做我名副其实的王妃?”谦益这话,我自是明了其中含义,没想到他直白的问了出来,我顿感害怯,红着脸点了点头。谦益看了抓着我的手大笑起身,一把将我拉起抱入怀中,醉吐魅气邪邪道,“果真愿意?不想日后再觅良人?”

“难道夫……夫君,自认不是我的良人么?”第一次学着古人叫夫君,当真是别扭的很,我踟蹰了半响才终于叫出口。谦益听了坏笑一声道,“好,我喜欢你用这种平民百姓的称呼,就唤我为夫君。”
我当时就羞得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谦益笑着把我打横抱起,径直往喜床而去。我被轻放到床上,谦益拉开了百子千孙被,他的身体很快欺上了我的,气息在我的脸上温热着。他双手支在我身侧,媚笑着富有磁性的道,“丫头,看傻了?不为你的夫君宽衣吗?”
说罢谦益抓起我的手放到他胸前的衣襟布扣处,来回摸娑。我赧颜抽回手轻羞涩的拍了拍他,然后为他解扣。但我实在掩不住心里的紧张,心“嘣嘣”跳,就像有人在里面敲鼓,手下极端笨拙起来,微颤着解了半天也还有三四颗扣子未开。谦益低低笑了笑,单手解开我喜服上的扣子道,“真是个笨丫头。”
谦益出手自如,很快已将我的外衣褪下,见我的手仍在抖,笑着直起身子,自己三两下把外衣脱掉了。他重新覆上我的身子,定定的看了看我,眸中的颜色越变越深,出现**的深潭。我只来得及看到谦益眼中的热切,他的嘴就覆上了我的。
开始是浅浅淡淡的轻啄,我紧张的睁大了眼,生硬的不知回应,被动的接受着。
“傻丫头,闭上眼。”
谦益的吻渐渐热烈起来,他用舌抵开我的嘴,攻城掠地般侵了进来。我愕然叫了一声,品着谦益嘴里的酒味,神智慢慢沉沦下去,眼皮慵抬。谦益一看吻得更激烈了,由唇到眼,耳,鼻,再一路往下,同时腾出一手将我的亵衣和摸胸扯掉。
顿时一阵凉意涌上,我不自觉的推避起谦益。忽然清醒,发觉自己竟比想象中更惧怕这**一刻。蓦地迷惘起来,我真做好准备了吗?我真爱谦益?从此便将一生幸福都交到他手?我真的想好了?真愿意?
“丫头,放轻松点,不要怕,我会温柔待你。”谦益的气息撩动在我耳侧,他的手轻柔的如春风般,带给我微痒酥颤的感觉。他伸手放下了重重帐幔,关住满床旖旎春光。谦益的身体是火热的,我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他的声音已经粗哑,呼吸越见凝重。
我的眼却渐渐有些模糊,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楚王,哥和宋白的身影,甚至还有太子和越王的脸。我大惊,为何这时候会想起他们来,难道我对他们残有某些情意?
这是不可能的,我清楚的知道我并不爱他们,可我为何偏偏想起了他们?我不知道,是因为迷茫无措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迷航的小船,在茫茫的大海中迷失了航向。
真决定把自己就这么交给谦益?一个声音说,是的,你爱他,你当然会愿意,你嫁给他,会与他幸福过一生。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很美。”谦益在我耳边吐气呢喃。
我一阵酥软,闭上了眼,不想了,越想越乱,快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就跟着感觉走吧,其实心里是真的为能成为谦益的妻子而高兴的,不是么……
新婚之夜,谦益睡得不错,除了偶尔梦呓几句,我却几乎整夜未眠,呆呆地望着帐顶神游太虚,其实什么也没想,就是睡不着。
清晨我刚睡着不久,忽闻有女声愉悦的笑道,“王爷今日配这条腰带可好?”
声音就出自我的房中,我幽幽醒来,撩起帐角,果见一个绿裳丫鬟装扮的清秀女子正在为谦益着衣,笑颜如花,有意无意的冷瞥我这方一眼,格外刺目。女主人还没起床传唤,她这是在做什么?越主代庖?还是示威?那眼神有着明显的嫉妒与恨意,连遮掩都懒得做。
我带着慵懒,柔魅出声,“夫君……”这一声酥甜轻柔,我故意的,“现在什么时辰了?”说着从床上坐起,拥被掀帐,“你起身也不叫我,可不让人有机会说我懒惰,没尽到为人妻的本份?”
我柔柔的撒娇,故意强调了“本份”二字,说给那丫鬟听。想来她是谦益的贴身侍女,平素谦益待她不错,才如此没规矩起来。
谦益向我走来宠爱的笑了笑,“我看你累了,让你多歇歇,丫头倒有意见了?”。
我嘟了嘟嘴,眉眼笑了,然后装作刚瞧见屋里有个女人一样,低叫,“呀,夫君你可真坏,屋里来了个公主,你也不叫醒我,可不让我失了嫂嫂的礼数。”我这时的身份除了公主,王妃以上级别的女人不用向我请安行礼外,别人至少都得表示一下。
这区区一个丫鬟竟半天了,还不给我行礼,也真够胆大了。看来她与谦益的感情绝对非同一般,所以才能这般有恃无恐。我原本并没有身份尊卑的阶级观念,但这时心里一酸,就介意起这个礼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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