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凤凰篇第66节:许文尚和儿子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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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后,温度就一天比一天的凉下来了,大早或者傍晚时分,温度格外的显的低,如果天气阴沉一些不出太阳的话,就是大中午的,也感觉风吹的皮肤干疼干疼的。
某平民小院。
这是子午街最最常见的小独院子,一堵半人高的围墙,包裹着一片小院子和二间小平房。院子不大,但却收拾的干净有条,近门的一左一右,弄了二花坛,那蔷薇早已经凋谢了去,到是几株菊花,有了些花骨朵,黄灿灿的,很是好看。一般农人,买卖人,是没有什么雅兴养花弄草的,所以这家人,定然是有读书人的。
院子最东,近墙处,围着一些竹篱笆,五之毛茸茸的,和菊花同色的小鸡,正低着头,啄着泥。
一只狗,被栓在平房前的柱子上,趴着晒太阳。今天的太阳,明黄黄的,很是温暖。栓狗的柱子上,有着红底黑字对联,一左一右,写的既不是富贵,也不是升官,却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平房门梁子上,帖着横批“不如归去”。
看来,这户的主人家,虽然是读书人,却也是生性淡薄的人。
木门“嘎------”的一声,从里向外打开,一个约莫三岁大的孩子,死力的从高高的门槛里向外爬,从那冲天小辫和那小老虎鞋子上来看,是个男娃娃。孩子眼睛滚圆,透着机灵劲儿,小脸胖嘟嘟的,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那么小的人儿,就满脸的有着一骨子倔强味儿。
踢着小胳膊小腿好一会,小男孩从高门槛上爬了出来,乐颠颠的朝小鸡的地方跑去,然后顿下来,小手向里头洒了把米
“念云。快些过来把这个字写完了,不许去那!”就在小男孩把米洒给小鸡吃的时候,平房内,传来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声音不大。语速很慢,但是字字都咬的极重。
“爹,就让云儿和小鸡玩一会吧,云儿保证。等下一定把爹教地字写完的!”小男孩头扭向平房那侧。大眼睛带着眼泪,忽闪忽闪着。从起来到现在,他已经很乖的抄写了大半个上午了。
平方里头,没有传出回话声,却响起脚步声来。外头叫念云的男孩子一听到脚步声,整个脸色就暗淡了下来,那薄薄的嘴唇又紧抿起来。身子蹲在那里,没有动,看地出来,他并不愿意听话的回屋子里去写字。
一男子,从平房里走了出来,黑色长发。随意的披落于肩。旧青色的长袍把男子地身材托地越发修长,衣袍的二个袖子处。各打了一个补丁,颜色比长袍本色来的更加的旧,但是补丁上却绣着几枝梅花,似的那刺眼地补丁,一下就变成了一种不一样的美,看的出来,给男人缝补衣服地女主人,一定是位心灵手巧的人。
男子面容有几分消瘦,眼神却淡定有神,嘴唇也是薄薄的,带着点孤高,带着点倔强。看的出来,小男孩脸的下半部分,和男人很像。不知道男人是不是病了,皮肤白的有些不太正常,已经失去了血色。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五官地精致,也并不等掩盖他那飘逸俊郎地神色。

眼光,打在男子的发上,有几根头发闪了下银色光芒,原来在男子地黑色长发里,间或的有了几丝白发,看男子的年纪并不算大,二十五上下,却为什么有了白发呢!
“爹!”念云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父亲,所以把视线放到自己的虎头鞋子上,轻轻的唤了声,他知道,爹一定是又要生气了,但是他并不想道歉,他是真的想到屋子外头玩一玩,一会就好。
男子薄薄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来,只是腰微微的弯起来,伸出那纤细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你和你大娘一样,也是呆不住的人!”男子道,声音飘飘的,似乎思绪已经开始倒会很久以前。
念云抬起头来,阳光正好打在他父亲的脸上,让他看不清楚父亲此刻的表情,但是念云想的到,自己的父亲每次说到娘和大娘,脸上都是一样的表情:痛苦!念云还小,实际上他是不知道那表情应该叫痛苦的,只是有一次他问父亲“爹,你这是什么表情?”
“痛苦!”他爹说。
“哪里痛?云儿给爹揉!”
他爹不说话,脸上微微笑起来,手,开始摸向他自己的胸口。念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问爹哪里疼,他爹就摸胸膛。是胸膛疼吗?可是念云晚上偷偷看过他爹的胸膛。好好的,什么东西也没有长啊!
念云把放远的思绪收了回来,男人已经背转过身去了,念云知道,他爹这又是要上街去卖字画了!这是他们生活的唯一来源。前几天,到是有些奇怪的人拿了很多钱来找过爹,说是要买家里的什么东西,念云没有听明白,不过他知道,爹说不卖!
“爹。我回去写字!”看着男人的背影小小年纪的念云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应该惹爹生气,所以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小手,在后头喊道。
“恩,好,那样,才不亏对了你娘!进屋去,给娘上个香!”男子温吞吞的说。
平房的门,被推开来,阳光马上就拥了进去,把小小的空间,占据的满满的。小房间里除却了简单的家具外,却供奉了一牌位,牌位上写着“
爱妻,上官可云之位!
是的,男子,就是许文尚!
念云,就是他和可云的孩子!
这些年了,岁月对于一个男人的改变,在容貌上,是
念云跪地,叩拜,上香。突然小脑袋一转,问道,“爹爹,娘死了,有个牌位,可是大娘的呢?为什么没有,如果大娘没有死,那她人呢?爹不是说,大娘和娘都很疼爱云儿的么!”
许文尚眉头紧了紧,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知道墨莉好好的活着,自然不能立死人牌位,可是对于孩子,要怎么解释他的大娘离开的事情呢?
“因为你的大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就在许文尚解释到一半的时候,外头院子中,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然后是一个男子淡然如栀子花开般的悦耳声音,
“请问,有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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