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 【堕落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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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国家或者社会都有其特色的文化,它们从某种角度涵盖了此国的普遍性世界观和基本精神
卡加林最出名的是什么?无信者的国度?理论化的魔导机构?帝王集权?不,这些都不是,卡加林最为人熟知的是‘骑士’以及骑士所信奉的‘骑士道’。
骑士这个词来源于什么年代,已经不可查知了,我们知道的是它随着历史继承了下来,那庄严而肃穆的八大誓言到现在依旧是骑士们值得称道的美德。
我的剑放在这里。
我将牢记谦卑,怜悯,公正,荣誉,牺牲,英勇,灵性,诚实的美德。我将奉献我的灵魂与生命在主人的脚下。我的血将伴随着荣誉洒在战场上。我的剑放在这里。
它永远锋利,除非它的主人低头,它将永不折断。
每一个骑士在受封骑士爵时都会宣读以上誓言,它约束着强势阶级与弱势群体的关系,它让骑士这个词无论沐浴多少鲜血都依旧绽放着耀眼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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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橡木旅店,受伤的佣兵和仆从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幸存的商人们正在商讨如何将死去商人的财产和货物交给其遗族。众人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应该从中取出一部分作为代管的费用来弥补自己的损失,另一派则坚持原数不动的返还给死者的家属。
坚持原数不动的,正是那位盖茨大叔。
看到法师进门,众人停止了渐渐有些火药味的争吵。
“法师大人。”众人尊敬地打招呼。
“你们在争吵什么?”
“是关于死者财产的安置问题,他们认为应该从史蒂夫(三角眼)的财产中分割一部分作为补偿,但是我觉得人都死了,再去追究什么责任已经毫无意义了。再说那家伙也有家人要养活。”盖茨回答道。
“恩,死者的财务就不要去动了,你们受到了多少损失,我来支付。”法师说。
众人连忙说不敢,其中一位开口道:“我们怎么敢要法师大人的钱,您救了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没有理由让您来负担我们的损失的。”
法师略略沉默了下,“我应该为此负责的。你们将损失结果统计下告诉我,我会用金币支付。另外,盗贼团今晚就会被剿灭,大家明天就可以安心上路了。”说完,法师径自上楼回房。
众商人都被法师的话弄糊涂了,他有责任?
那胖子一拍自己的脸,说道:“法师大人肯定是为他没有更早赶到而感到愧疚,他真是一位有着高尚品格的绅士。我们不应拒绝他的好意。”
在胖子的带头下,众人接受了这个理由,顺水推舟地开始结算起损失来。只有盖茨知道法师说的并不是这个,想了想,结合前几个月罗林家族叛乱而大皇子没有参与的消息,法师说的责任是指……
盖茨没有计较那些损失,他在大厅中来回踱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去找法师谈一谈。这是一次有着很大风险的活动,但是相对的如果成功也会带来巨大的收益。
‘笃,笃’盖茨敲响了法师的房门。
“请进。”
推开门,拉上了窗帘的房间有些暗,黑袍法师坐在正对房门的藤椅上,昏暗中那双眸子份外明亮。盖茨关上门,转身跪了下来。
“盖茨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参见米斯帝殿下。”
“……你从哪里发觉的?”一股无形的威势笼罩了跪着的盖茨,那是一种从上向下的力。
“禀殿下,在下无意间看到了那位黑衣骑士领口的【红莲】纹章。帝国获得【红莲】的不过区区十数人,大多都是一方之领主或权贵。还在外隐秘行动的骑士大概也只有您麾下的天空骑士了吧。”
“很敏锐的触觉,一种对世事的洞察力。好了,告诉我,你来找我并且揭穿我身份是为了什么?”
“还望殿下恕罪!”盖茨将头低得越发靠近地板了。
“说吧。”
“我想殿下需要大笔的资金是吧?”
米斯帝笑了,这个盖茨的确很会分析情报,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商人,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行商。和聪明人说话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你有什么想法?”米斯帝也直接跳过虚伪的客套,直指对方的用意。
“殿下,在下希望可以加入殿下建立的海尔商会。并且在下对于快速套取资金有一些计划。”
“哦?说来听听。”
“殿下,众所周知,帝国百分之四十的赋税来自古尼拉王国。古尼拉王国西连卡德尔帝国,南接云之海,自身拥有大量的特产,两百年来王室更是注重于商业投资和管理,大大促进了市场的形成和进步。并且在多方借贷政策下形成了良性的资金流,加大了民众的内需,使得商人们纷纷云集于此。
古尼拉最大的赋税来源是什么?是物流!垄断性的物流!就连每年为数巨大的走私贸易都是在王室的眼皮底下进行的,没有人可以忽视这个市场的潜规则。任何商品和市场,只要产生了垄断,那就必定是暴利!
目前古尼拉最大的物流份额依旧在王室的手中,但是第二大呢?是在凯撒殿下手里,连同走私在内,大殿下大概掌握了古尼拉市场上百分之二十二的份额,这是在下根据种种情报分析出来的。
而殿下您这次南下,想必是为凯撒殿下而来,我无法相信罗林家的叛乱会与大殿下无关。那么,为何不顺手将对方手中的产业接收过来呢?既可以保证市场的稳定,避免帝国遭受损失,又可以获得大量的资金,何乐而不为?殿下需要一个帮助你打理这方面的人,我相信熟悉古尼拉的在下肯定是您最佳的选择。”

盖茨一谈到商业贸易就滔滔不绝起来,眼中出现了一种无法压抑的自信,甚至连米斯帝的压力都一时间失去了效用。
米斯帝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由地产生了赞赏的情绪。
“那你如何证明你有这个能力,并且值得我信任呢?”
“在下现在年近一百,但是从19岁就开始做生意,拥有过不少发明,数度成为千万富翁,可是每次都是在巅峰时被打落。究其原因,不外乎两点。
一是没有贵族支持,在下满足不了那些贵族越来越大的胃口,二是垄断,古尼拉市场上的垄断实在太普遍了,几乎每个行业背后都有大贵族甚至王室的影子。在下的商铺往往不是被并购就是被政府打压到破产。
但是在下每次都能东山再起!至于信任,在下愿意成为殿下的家臣!”
米斯帝听着心中滚过种种思绪,一丝微笑从嘴角蔓延开。和前世最大的软件垄断巨头同名的这位竟然是被垄断打压的始终没有出头之日,这其中的对比真的让人不禁发笑。转念一想,不如在这个世界再创造一个‘比尔.盖茨’?这念头一产生,就迅速膨胀起来。
摩挲着法杖,米斯帝说:“好吧,那七天后,在古尼拉北部第一都市‘巴萨’,我会等着你。这期间,你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谢殿下!”盖茨听到米斯帝的允诺,激动地将额头贴到地面以示感谢。
就在这时,镇上突然传来了号角的声音,这是敌袭的信号。
法师站了起来,拉开窗帘望向远处,卫兵们跑上城墙,刀剑和盔甲反射着冰冷的光。侧耳倾听,似乎可以听到极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有兴趣看我剿灭这伙‘盗贼’么?”
“在下荣幸之至。”盖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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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米斯帝走到镇门口的城墙上,已经有很多自发的民众和佣兵赶来协助防御,盗贼前来攻击镇上,这还是头一回,实在是太猖獗了。旅店里的商人和佣兵们也纷纷追随着前来,目睹过米斯帝施法的他们认为盗贼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米斯帝走上城楼,没有人阻拦他,因为镇内连同卫兵队长在内等级最高的也只有10级,更高级的强者都在领主的城堡里。‘11’级的他,就是这镇中目前的最强者。
站在城墙上望去,一股烟尘由远及近,数百骑人马飞驰而来。当先一骑是位穿着深蓝色精美盔甲的骑士,腰间佩着银色长剑,座下一匹白色角马四蹄踏墨,体态修长,竟是难得一见的千里良骏。
那骑士奔驰到城墙下大概200米远,一拉缰绳,角马人立而起打了个转,安稳地侧停了下来。从极动到极静间,竟是没有半点瑕疵,风将骑士的披风扬起,飒飒作响。这就是马术在巴曼大陆成为艺术的原因,一种带着武勇的美。
数百骑盗贼整齐地停在了首领的身后,竟也大都是马术精良之辈。不论这上百匹角马还是这种骑术,绝不是普通盗贼所能拥有的。
“交出今天上午杀死我手下的法师,我就放过这镇子,不然今天伊鲁巴就会被鲜血洗礼!”那骑士大声喝道。说罢燃起斗气,远远地放了一发斗气斩,却跨越了200米的距离击在精铁城门上,大响之下将城门轰得有些变形。看那身上鳞状的斗气甲,竟然是16级以上的大骑士!
惊惧的众人看了看米斯帝,米斯帝微笑着跃上了女墙。这给了众人一点信心,虽然他们并不指望这位‘术士’可以战胜那位‘大骑士’,但是米斯帝安定的神态却安抚了大家担忧的心情。
现在,只有等待领主大人的援军到来了,众人这么想着,却不知道领主的援军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是谁允许你们在帝国的土地上肆意妄为?是谁允许你们残杀平民劫掠商旅?是谁给予你们处置他人的权利?那位大骑士,还有你们之中的骑士们,你们忘记了成为骑士时所立下的誓言了么,忘记了骑士道的八大信条了么!”米斯帝激昂的声音远远回荡开去,声音中透着庄重的威严。
盗贼的队列因为米斯帝的话稍显混乱,看来里面似乎有着不少骑士。
那头领大声回应道:“骑士道!骑士道有什麽用!它能保护什么?!力量,财富,权势,这些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除了忠诚和力量,骑士不需要其它的东西!”说罢,更大声地吼道:“你又是什么人,你又有什么权利来约束我们。小术士,这世界,力量才是唯一的发言权!”
米斯帝看着那骑士,听言语中的激越感情,或许也有着某些悲伤的过去,但是,他不应该选择堕落,这样的行为侮辱了骑士之名。
轻轻放下自己的兜帽,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额前只留一缕细长的发丝垂于眼侧。米斯帝将法杖重重地插在女墙的石块中。
“凡这5800亿顷土地(卡加林帝国的面积的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我皆有权处置,审判,毁灭!倾听吧,风带来的毁灭之曲!”仿佛咏叹调般的说话在一公里内的每个人耳边响起。
随即,在镇的东边一条血色的巨蛇在远处的山林中翻滚,大批的树木为之倾倒,鸟雀惊飞,蛇首昂然向天!
而在镇的西边,盗贼们来的方向,接连出现了一道数百米高的光柱,光柱在200米左右的地方左右伸出两支卷曲分叉,形成巨大的晕日十字。
黑袍法师的黑发在风的呼吸中慢慢变成了火的颜色,唯独额前那缕黑发依旧。而他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银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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