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3 【兄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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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傍晚,撒耶带着费力菲尔如同预料中地来了,足足一个中队的骑士守候在隔绝法阵外面说起排场,撒耶比米斯帝要大的多,北方三王国的支持,加上几个舅舅也都已经是伯爵爵位,每年暗中收下的礼金足以维持一个团的私兵。而米斯帝虽然母妃去世,但是母亲也是出生于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几位舅舅巴不得自己的外甥成为皇太子,每年也暗中给米斯帝送来不少的资金,但是这笔钱的大多数都花在各种昂贵的实验材料上了。
进入土星般外表的隔绝法阵后,撒耶和费力菲尔同样被那块巨大的空青水晶震得楞了半天,这肯定不是国库中能有的东西,不知道米斯帝是从哪里弄来的。对于自己这个兄长,撒耶觉得越发的神秘起来。
看到撒耶的到来,正陪着嘉蔻画画的米斯帝劈头盖脸的一句话砸了过来:“弟弟,来了啊,这是嘉蔻,你就叫嫂子吧。”言语中亲热的仿佛两人是睦邻友好的寻常兄弟般,很是雷了撒耶一下。
同时这一句话把嘉蔻羞的满面绯红,出身于侍女身份,嘉蔻面对一位皇子还是有些紧张。米斯帝捏了捏她的小手,舒缓了她的这种情绪。
撒耶楞了半饷,最后动了动嘴唇做出了“嫂子”的唇形。
“我们去正殿,里面有防护法阵。”将怀里不情愿的小伊布交给嘉蔻后,米斯帝转身往正殿走去。
进了正殿的训练场,米斯帝把费力菲尔留在隔绝法阵的外面,法阵升起,把两兄弟关在了一个密封空间里。
费力菲尔在法阵外站着,担心的看着被遮掩起来的决斗场地。守护骑士对于自己主人的感情,往往就像看待自己家的子侄,对于还没有结婚的费力菲尔来说,撒耶更像是他的孩子。
“别担心,我们殿下不会对你的小主子做什么过分的事的。说起来,我们有12年没聊天了吧。书呆子。”亚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史帕克。你追随了一个不得了的主人。”费力菲尔转过身来,看着嘴里叼着根草茎的不良中年。
“那是当然,我亚都的主人怎么也要比我强还要比我帅。你知道的,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啊。”亚都说着招牌式的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一副自是得意的表情。
“……”
“要不我们也来打一场?好久没有领教你的律令法术和连续打击了。”
“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好吧,书呆子,那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可是人间美味喔。”说着,亚都强行夹着费力菲尔往后殿走去。
而在法阵里,兄弟两人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撒耶,其实你知道的,我不会去争夺皇位,始终那还会是你的…………”
“我是来和你决斗的,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好吧,那就让哥哥我把你打趴下再慢慢和你说,不用斗气,就看看谁使用法术的能力更强。”
“让我看看,我和你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说罢,撒耶一伸手,5个淡青色的风刃飞向了米斯帝,超魔技巧——法术瞬发。并且在风刃出手后就快速咏唱着下一个咒语。
“lafir,flu-mai-空龙卷)”
所谓咒文是通过特定的频率来加快元素聚集,其咏唱速度却和灵力强度有关,不是嘴上念的快就可以的,1500+AL灵力强度的撒耶咏唱高阶咒文不过需要3秒而已,手上的一枚传奇物品【术法之蓝】戒指将这个时间再度缩短到2秒。
只见两道狂暴的龙卷像似两条青灰色的巨蛇冲向50码外的米斯帝,是的,又一个超魔技巧——法术孪生。而这时候,消耗了大量灵力的撒耶才全力张开自己的元素护盾,天赋带来的类法术——【暴风障壁】,这个类法术还提供一定的飞行能力,使得撒耶漂浮到了空中之后顺手又加上了一个法术无效结界,能无效化三个高级以下的法术。手上另一枚传奇储魔戒指【风中的精灵】源源不断的逆流出灵力补充撒耶的消耗。从撒耶的全副武装来看,他并非没有一战而胜的,或许早已料到自己的兄长不会动用天位的武力。
而风刃及身的米斯帝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笑着看向撒耶。那五道风刃在快击中米斯帝的时候陡然于空气中消失,又从消失的地方反向射回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位置还是有细微的不同,风刃消失在虚空中的一部分,从消失处的右边浮现出来,就像把弧形的风刃竖的对折了一样。
而反弹的风刃击打在龙卷上,稍许削弱了龙卷的威力。撒耶震惊之余,操控留存在法术内的一部分灵力,驱使两条龙卷迅速变向。宛如活物般,试图越过空气中不存在的障碍。
米斯帝笑着瞬发了四道同样的真空龙卷,二对一缠上了撒耶所发出的两条。空中的景象就像六条大蛇在盘旋纠错。最后,四条龙卷绞碎了撒耶的法术之后,在米斯帝的一个挥手下消散于空气之中。
接下来,只要撒耶释放某种塑能法术,不管是风系或者其他系别,不管法术的轨迹如何的诡异,米斯帝总是释放两倍数目的同种法术将其打散,然后再让法术消散在空气中。而撒耶的咒法学派法术击中米斯帝后,没有一个能发挥其应有的效用,无一漏网的被米斯帝豁免掉了。
“很不错,你的控魔力很强啊,比我还要强。”米斯帝没有说谎,他的控魔力强很大程度是源于业力的优势,如果同样使用灵力,他的控魔力的确要逊色撒耶三分。但是这话听在撒耶的耳里就怎么听怎么都像讽刺了,挥手消散成型的法术,这比遥控法术更要困难得多!!感觉自尊受伤了的撒耶,冰蓝色的眼眸瞬间布满了红丝,远处看去,竟成了紫色。急速的催动着灵力,咏唱起一条陌生的咒语,围绕在他身周的暴风障壁越发得狂暴起来,衬托着漂浮在暴风中央的撒耶,宛如风暴的君王。
“lafir,l-de-sk,fro--tu-,be-yuj-kaid-sakuya"(飓风冲击)
这是一个风系的宗师级塑能法术,要消耗9000H左右灵力,以撒耶目前的灵力总量来说,释放这个法术太过勉强,即使是一位12级的术士,可以连续释放这个法术的次数也不会超过2次。暴动的灵力使得撒耶头部的血管凸现出来,犹如青色蛇虫细密地爬在脸上,份外狰狞。
灵力在空中构成一个复杂的阵图,散发着风系特有的青色光辉,元素疯狂地压缩着,空气被拉扯地凝固在一起。随着咒语的完结,空气凝结成一道固若金属的气柱,以每秒60米的速度撞向米斯帝。
发出这个法术的撒耶脸色苍白,连几乎无消耗的暴风壁障也消散于无形,化作阵阵轻风。右手上的传奇储魔戒指【风中的精灵】发出“嘎吱”一声,上面镶嵌的青色珍珠碎裂成细小的粉末,宝石中的灵力已经被彻底抽取一空,竟到了形态崩坏的地步。恼怒的撒耶几乎将全部的灵力注入了这个法术,甚至为其加上了超魔技巧——法术升阶。这额外增加了大约6000H的灵力消耗。撒耶加上戒指中总的灵力量也不过15000H,在释放了前面数个法术的消耗之后已经不足以支持这个法术的释放,明显是透支灵力的结果,这会永久性的减少他的灵力上限。
米斯帝看到瞬息而至的风柱,面色份外的凝重,并非是为了袭击而来的法术,而是担心着撒耶强行释放超阶法术造成的反噬。
他双手在身前做了一个撕开某种东西的动作,对于使用业力的他来说,持咒这种东西很早就抛到脑后了。
在做出这个动作后,风柱依然冲击中了米斯帝,猛然炸裂开来,压缩的风元素爆开所产生的巨大压力造成了第二,第三,第四股冲击力。原本这个法术是利用压缩风元素造成可怕的多重物理性冲击,足以在攻城战中撞开城门。那种力量是非常恐怖的,数以十吨来计算,如果生生的撞上人体,那绝对是无法找到完整的尸体的。撒耶选择这个法术是十分明智的,因为它忽视大部分防护法术的效力,甚至无法被同等级的【高级法术无效结界】抵消。法术无效结界的作用机理是通过中和恶意法术中的含有对方灵力印记的元素而导致法术无效化,撒耶的这个大师级风系法术会产生巨大的物理性冲击力,即使剥离和中和了法术中的元素也无法抵御这种冲击伤害。

撒耶正是想通过这个法术“击败”米斯帝,如果米斯帝动用天位武士的斗气来抵御,也就代表着在这场术士决斗中输了。纵然对胜过自己兄长充满绝望,但是撒耶还是期望着自己能在某些方面获得一些象征性的胜利,似乎是想证明什么。
狂乱的风和冲击带起巨大的烟尘,撒耶眼里出现一个奇怪的景象,仿佛像从凸透镜中看世界一样,米斯帝身前的景物滑稽地扭曲了起来,连米斯帝本人都变成了一个肥脸巨肚的高个胖子。然后【飓风冲击】就顺着米斯帝撕开东西的动作从他身边分流而过,就像是撞上了岩石的水流,巨大的力量击打在防护法阵上,轰然作响。下一秒,景象恢复了正常,米斯帝也从胖子巨人恢复到了原本的英俊皇子。
撒耶的眼里充满震惊……这是……默发空间法术……刚才的景象绝对是由空间扭曲造成的光线偏转,用手将空间拉伸了开来,使得法术根本无法触及到原本锁定的目标————米斯帝。虽然法术产生的那种景象让人发笑,但是撒耶一点笑意都没有。
类法术——【流】
“不想用这个类法术的啊……”米斯帝抱怨着,一边看着撒耶的脸色,他使用这个类法术的原因一是撒耶这个法术经过法术升阶后几近宗师法术,其冲击威力甚至会超过【水晶】的承受范围。二是想用折损自己的形象来放松撒耶的敌对情绪,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作用。
果然,学习那个无良中年男人是没有前途的。
米斯帝自嘲的摇了摇头,一个瞬身来到撒耶身边,压住了想挣开自己手的弟弟。左手消失在虚空中,从中拿出一瓶散发着红色微光的液体灌进了撒耶的嘴里,并且一捏喉头,让想把液体吐出来的撒耶吞了下去。
从撒耶的表情看来,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这是从古书中寻找到的一个配方,帝国魔导团也极少量配置使用的高级魔法药剂【灵力之泉】,需要使用21种稀有的魔药来制作。能有效地恢复灵力,并且,减少法术反噬所造成的伤害。
“别说话,马上冥想,不然你的灵魂会受到永久损害。有什麽想问的,等冥想完了再问。”米斯帝按着撒耶,凑到弟弟的耳朵边说道。
撒耶听了,仍旧下意识挣扎了下,才闭眼进入冥想状态。
看着自己弟弟孩子气的动作,米斯帝不禁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从小时候开始有多久没有了呢?记得6岁前,这个孩子还是很缠自己的,就算时常会被自己的母妃教训,也依旧是每次一有机会就来找自己玩。比起大米斯帝和撒耶十几岁的大哥二哥,两个人亲近的多,而对于刚穿越来异世的米斯帝,一个跟屁虫的存在多少缓解了他的孤独。
仔细看着撒耶的脸,不难看出其中的青涩。这个世界17岁的孩子,其实也不过就是地球上14,5岁的摸样。
米斯帝安静的陪坐在撒耶的身旁,静静地看着自己这辈子的弟弟,怎么说两人还是留着部分相同的血脉,这一样的红发,还有一样寻求力量的坚持。那个追在自己后面垂着鼻涕的小男孩已经变成如今英俊天才的帝国五皇子,时光的流逝,就仿佛从指尖流过,清晰的感觉的到,往往又无法时刻保持那种触感。
大概小半个耀时过去,撒耶张开了双眼。迎面而来的是米斯帝充满亲切的目光和一句关切的话语:“怎么样,灵魂没有受损吧。你啊,太冲动了。”
虽然听到前半句心里微微一热,可是听了后半句说教,撒耶继续冷着脸:“不用你管!”
笑看着自己的弟弟:“刚刚那个法术要是打中了,我可就变成一堆肉泥了。”
“可惜没中!再说,你还有实体化的斗气甲。”
“我是坚决不会用的,不是说好做一场术士决斗么?我的小叹气包,所以说,你刚刚差点杀死我了。”撒耶的名字来自于叹息这个词的词根。
撒耶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的确,米斯帝很可能完全到死也不动用‘斗气’,因为他也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就和撒耶自己一样。当然,撒耶不知道米斯帝现在更本没有斗气或者灵力,无时无刻不环绕在身周的业力提供二十四耀时的全方面保护。
“呵呵,撒耶,杀过人么?”米斯帝看着撒耶变了的脸色,看来自己的弟弟还没有被宫闱争斗和对力量的追求迷失了双眼,可能连人也没有杀过。
“当然。”撒耶迅速地回答,言语中有那么点底气不足,试图用简短的回话来来掩饰这一点。
米斯帝无声的笑,“杀了几个呢?”
“要你管?!”其实撒耶只不过仗毙过两个偷东西的侍女,还不是自己动的手。
“好,不说这个。想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没有我强么?”
撒耶闻言直盯着米斯帝的眼睛,没有回话,但是想知道的迫切已经通过眼睛传达了。
“这其实无关于勤奋,无关于天资,如果我说可能是一点点幸运,你相信么?”
“……不信!”
“好吧,说的具体点。不是力量的强度,不是力量的数量,而是力量的种类,你明白么?什么是力量?命运是力量,斗气灵力是力量,思想是力量,智慧是力量,权利是力量,道德也是力量。达到一个目的可以用许多不同的手段,用不同的力量去完成。我和你真正的区别所在,并非是这个世界既存的原因,而是某种难言的因果。进一步说,是灵魂的差异和想象力的差距吧。”
一大堆排比对比,直接把撒耶砸入两秒的晕眩,回过神来理清思路的撒耶发现其中大多都是废话,有价值的无非就是,力量的种类不同!的确,没有看见自己的这位兄长有多勤奋,那么超越自己那么多的原因只能是那些特殊的不同!
“你的……你用的……好了,那是什么?”反复换了几种措辞,撒耶问向了问题的重点。
“我叫它【业力】。”米斯帝将手伸到撒耶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你看的见我手指上有什么东西么?”
撒耶凝神看向米斯帝的手指,修长的手指却充满了力量美,但是,似乎没什么特殊的。他摇了摇头。
米斯帝笑了笑,思考一阵,然后两眼发光的说:“撒耶,你想要这种力量么?”
撒耶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然后。
他只觉得米斯帝一只手贴到他的额头上,直接将他拉进了那片黑暗的灵魂世界,最后一丝残留的的触感,是额头上那只手,份外得温暖。
似乎,什么时候也有过那样的感觉呢,什么时候呢?对了,是很久以前,当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这样想着,下一秒,一种悸动席卷了撒耶的灵魂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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