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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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田梅早早起来吃了一口饭就搭上父亲的车到厂里来找李夫,车没有驶出多远田书记就让司机停车,他笑逐颜开地对女儿说:“你看看车前这个人是谁?”田梅一看车前的人戴着棉帽子,起初没有认出来,等她仔细看时这才看出是谁,她马上乐得打开车门从上面跳了下去,嘴里高声喊着:“李夫!”
www.xiaoshuodaquan.com发布 戴棉帽子的人的确是李夫,他刚处理完夜班的事往家走,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看时才知是田梅他兴奋地几步冲过来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地摇,田梅抽回被李夫握疼的手嘲笑说:“哟,瞧你这几天不见这干巴手还挺有劲的,你这是一大早到哪里去呀?”已经沉浸在喜悦中的李夫冷丁看见自己握着田梅的手不松开,再看田书记站在旁边一个劲地傻笑他的脸腾地就红透了脖子,慌忙松开田梅的手惊喜地问着:“你什么时侯回来的?还走吗?”“我是昨天回来的先来看看你然后走是肯定要走的你这样早是上班吗?”田梅一口气说着她迫不及待关心着李夫的情况,急切地问着:“工地紧张吗?每天都这样吗?”李夫将头摇了摇,话里有话地说:“也不是每天都如此,工地上紧张是一时的,人的干劲却是长久的。”李夫忽然想起了王大力他想把这消息告诉王大力,可是田梅没有问他王大力的情况他也就没办法开口,李夫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田梅一定会问王大力的。果然,田梅问了:“你知道王大力吗?我昨天怎么看见一个人那么像他呀?”田梅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她若是想知道的事放在心里一分钟她都觉得长,所以见了李夫马上就问她等得太久了。李夫当然想把王大力的消息告诉田梅的,但他怕王大力的脸上会让田梅接受不了,就笑逐颜开地说:“他这家伙早把我们的友谊忘掉了,怕是没有脸见我们了。”田梅一听吃惊地问:“怎么他不在这里?还在监狱?唉你看我想他都想出病来了。”李夫这才对田梅说:“他呀就在我们的厂里,看你急的。”李夫开起了田梅的玩笑,但田梅不笑,对李夫说:“赶紧带我去看看他。”田梅说完也不管父亲同意不同意就上了车,对父亲说:“爸爸还得劳驾你用你的车把我们送到厂里去。”李夫说:“王大力现在一定是在坝上,他每天这时侯都要在这里跑步锻炼。”李夫了解王大力知道这种天气即使有雪不好走他也会坚持的。田梅说:“那我们就上坝上去见他。”田书记对女儿疼爱有加唯命是从,司机没等田书记吩咐脚踩油门发动车子,吉普车直奔坝顶冲去。路上,李夫谈了王大力脸上的伤疤,又说了一下王大力这几天的情况,田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我看见的人就是王大力?可他的脸是怎么烧毁的?”这一问让所有的人心里不安起来,车上寂静,他们陷入了沉思……
www.xiaoshuodaquan.com发布 果然如李夫所料,王大力真的就在坝上。此刻,田梅一手拉住李夫的手,一手握着王大力的手,她兴奋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几个人沿着堤坝朝前走马观花,丝毫未注意脚下厚厚的积雪,田书记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切高兴得合不上嘴。王大力边踏雪边对田梅讲述着他进监狱的经历,听得田梅泪水不断,感动得田书记说:“为了月亮湖发电厂你们几个大学生受了不少委屈,也吃了不少苦对此我这党委书记代表公社向你们道歉,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们月亮湖人是不能忘掉你们的。大力呀你回来这样久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虽然现在政治运动挺多的也挺紧张,但我还在这里还能为保护你做点实事,难道你怕我这老革命会出卖你吗?”田书记说服着王大力表示着组织上的关怀。王大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不想联系,如今这政治运动非常紧迫,象我这样身份的人可能会连累其他人所以我就少联系了。”王大力说得是实话,眼下的政治运动有升级的可能,对这田书记是有警惕的,所以他严肃地说:“你不想连累别人是对的,但我是别人吗?田梅是别人吗?李夫是别人吗?只要我当一天书记我就不能把弄虚作假的政治运动的灾难降临到你们年轻人身上,更不能降临到你们这些为了月亮湖发电厂辛苦建设的功臣身上,请你们放心什么样的运动也阻挠不了电厂建设的步伐。”田书记满脸严峻语气坚定,田梅非常高兴地感谢父亲对他们的支持,父女俩一唱一合开导着王大力。说到高兴处,田书记把帽子一摘头发上冒着白雾状的热气,连他的眉毛上也挂了一层霜。

www.xiaoshuodaquan.com发布 “大力你现在做什么工作?”终于,田梅提出了李夫最关切的一件大事,不等王大力回答李夫先接过话来说:“他做技术员,大力现在可是电厂里过得硬的技术革新人才,厂里现在非常看重他。”可是王大力并不给李夫留面子,旁若无人地说:“你别夸夸其谈了我只是一个临时工,听丁松讲我这个蹲过大狱的人是不能在电厂工作的,他们现在正对我的工作安排犯难呢。”王大力这样一说就把李夫的话匣子打开了,李夫知道王大力心里有气话也就出了格,但他还是想把事往好了想,他对王大力说:“你别总对丁松有意见,这个厂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就是他一个人的他也不能全都说了算。”旁边的田梅一听有些气不平地说:“明天我去找丁松问他象大力这样的人才为什么还是临时工,这样安排太不公平了。”田梅对丁松的情绪上升了对抗,现在听王大力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决心为王大力讨回一个公道。可是久未吭声的田书记说话了,他对田梅说:“你别总耍小孩子脾气,现在的形势是不能乱来的要讲政治讲政策也要讲策略,我提醒你们几位今后谈话要多谈政治少谈业务,一旦被人扣上白专帽子上纲上线就不是玩的,到时谁也救不了你们还要挨批判的。”田书记凭着政治嗅觉敏感地认识到了什么,他非常担心地提醒几个年轻人要注重政治,又给他们讲了各地文革武艺的形势,他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也担心她不听话真的去找丁松,本来就有以前那档子一见面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便不放心地劝告田梅说:“关于王大力的事由我负责与电厂协商你们就不要再找丁松了,尤其是田梅你更不能找丁松,这个时侯有什么话都要在心里核计一下更要三思而行,否则不见成功反会引起不必要的后果,你们说是这样吗?”“如果大力的事他不解决我就去闹他,我就要引火烧他的身。”田梅心中对丁松存在着成千上万的结,这是她恨丁松的主要原因,所以她说了许多关于丁松的不是,最后说:“月这湖的事为什么这样不公来?同样来了四个人走了一个被抓了一个还有一个受苦受累,丁松凭什么当厂长而李夫却在底下劳动苦干,现在大力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安排,爸爸你这个老革命是不是让这场文革风雷吓住了手脚?是不是让这政治运动吓怕了?你为什么不站起来说句话呢?”田梅越说越气恨不得把所有的气都出在父亲身上。可是田书记并不生女儿的气,他觉得女儿太年轻经历太少,所以他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只是爱抚地拍拍女儿的头轻声地说:“你还没有成熟不知社会人海的深浅啊。”田梅见父亲变得如此谨小慎微有些惊奇,看来这场政治运动真的把我改变了,于是她说:“看来我这一次是真应该回月亮湖了,没有人管理这地方迟早会有一天有人闹翻天的,李夫你为什么自甘落后为什么不去争取厂长的位置?你当厂长对月亮湖发展有利,对电厂建设也有利。”这些话从田梅嘴中说出让几个人深感意外,可是一想到目前的形势几个人觉得她提出了一个非常可笑的问题,田梅见他们几个人都用异样眼神看着自己心里就感到委屈,她暗下决心看着吧我姓田的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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